時間一點點過去,蘇眠躺在沙發上睡著了。直到門外敲門聲響起,蘇眠慢慢起身,開啟厚實的復古木門,源稚生笑眯眯的站在門外,手裡抓著蜘蛛切。
“怎麼是你?”蘇眠微微皺眉,隨後他又瞥了一眼源稚生手裡的刀。
“你這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嗎?執行官大人。”
望著蘇眠臉上戲虐的笑容,源稚生居然也笑了。他先是盯了蘇眠一會,隨後說道。
“專員大人,你知道現在幾點了?”
“什麼,不是白天嗎?”蘇眠有些錯愕,一臉詫異的看著源稚生。
“白天?”源稚生嘴角帶著一抹淡淡的笑容,目光掠過蘇眠,盯向了昏暗的房間裡面。“專員大人不習慣光亮嗎?”
“現在已經是傍晚了,該出發去看藝伎表演了。”源稚生說道,剛要轉身又突然頓住了。蘇眠微微眯眼看著源稚生優雅的停頓,印象裡,歐洲電影裡的老貴族也喜歡這樣停頓。
他們一般會將兩句話分成兩個動作來說,黑色的禮服胸口上別著紅紋的方巾,內部白色鏤花的方巾與襯衣在黑色背心的襯托下格外顯眼,緋色十字紋式的騎士長筒黑靴沿膝覆裹而上,讓他本就有幾分蓬鬆的黑褲鼓脹起來。
而後在某個黃昏城堡裡,立於昏暗的壁爐前,伴著乾燥至極的松木燃燒的火光。可能會習慣性的說一些老掉牙的俏皮話,但那是紳士的傳統,必須要說了。
緊接著俏皮話之後,就是這次談話的中心了。往往只是簡短的一句話,就像是源稚生說的那句話差不多。
重點在於轉身的時候,那也是紳士的禮儀。優雅的轉身停頓,彷彿被風扶住了臂膀,落日在外套的單排金紐上泛著光。
低沉的而慵懶,或是嚴肅而陰森的語氣說出那句最重要的話。
“雖然我不想說,但是.......繪梨衣也說要去。”源稚生淡淡的說道,尾音帶著些許慵懶,彷彿與走廊上的夕陽融為了一體。
蘇眠幾乎要將源稚生與想象中的歐洲老貴族的身影重合在一起了,他伸出了手彈了一下源稚生並不存在的黑色圓邊禮帽,然後咯咯咯的自顧自的笑了。
源稚生愣住了,他不知道自己哪一句話莫名戳中了蘇眠的笑點。看著蘇眠瘦弱的手臂交叉在胸前樂得前俯後仰的模樣,源稚生也不由自主的笑了。
笑容和病毒一樣都是會傳染的,和笑點低的人說話總是不太容易的。門外的源稚生和倚靠在棕褐色實心木門旁的蘇眠有一搭沒一搭的笑著,此起彼伏,就像是兩個傻子。
“你笑什麼?”蘇眠吸了吸鼻子,眼淚都差點被笑出來。他的笑點異常的奇怪,總是在一些常人無法理解的地方發笑。
“我不知道,笑你。”源稚生沒有笑道蘇眠那種喘不過的程度,只是覺得這人好生有趣。打扮像個蹲家青年,半遮眉的長髮,白皙到近乎妖異的皮膚,金瞳。
看著蘇眠慵懶的站在牆邊,黃昏裡的光彷彿快要燒起來了。亞麻色短袖,休閒中褲,黑色拖鞋。蘇眠懶散的頭髮隨意披蓋著,白皙的皮膚在鹹鴨蛋黃似的夕陽中發著光,如同跌落凡間的天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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饒是源稚生,心裡也不住的開始懷疑繪梨衣是不是看上了蘇眠的顏值。只是記憶中,繪梨衣似乎對於遊戲之外的事物都不怎麼感興趣。
遲到的青春期終於來了嗎?只是想想似乎也不虧。源稚生想起了今天在高架橋上,蘇眠劈出的那令人驚豔的一刀。
那並不是僅僅用天賦就能形容的,破碎一刀.....無論是在時間上還是力度上,對於執刀者的要求都非常的高。
到底是怎樣恐怖的力道才能將刀凌空劈碎,好好一把傘刀硬生生被蘇眠玩成了魔刀千刃。
“差不多該走了。”源稚生收斂了笑容,正色道。“蘇專員,請穿正裝。”
“我沒有正裝,”蘇眠瞥了源稚生一眼很無賴的說道。
“已經給你準備好了,馬上就會送過來。”源稚生眯著眼睛笑道。
“繪梨衣也穿正裝嗎?”蘇眠忽然問道,“她穿什麼?”
“她不習慣穿正裝,還是那身打扮。”源稚生說道。
“我也不習慣穿正裝,那我也就穿這身。”蘇眠叼了叼黑色拖鞋,歪著頭對源稚生說道。“蛇岐八家不會因為我穿便裝就把我扔出去吧?”
“蘇專員說笑了,蛇岐八家最重禮儀。”源稚生臉不紅心不跳的說道,彷彿在蘇眠之前那幾任被折磨得人模狗樣的本部專員完全消失了一般。
“我就喜歡你們蛇岐八家睜著眼睛說瞎話的模樣。”蘇眠嘴角勾起一抹笑容,玩味的說道。
“規則並不是一成不變的,然而只有強者才配得到規則的適應性改動。”源稚生說道,“只要蘇專員願意,蛇岐八家的小規則隨時可以為你破例。”
“如果說我要進高天原呢?”蘇眠忽然說道。那是日本神話中埋葬天照大神的居所,葬神之所。然後在日本海的某處海域,那裡聚集著大量的蛇形死侍。
“那只是一個牛郎店。”源稚生笑著說道,銀座街頭最顯眼的十字路口處確實有一家瀕臨倒閉的牛郎店,也叫高天原。
“你知道我在說什麼。”蘇眠靜靜的看著源稚生,他並不是很想去高天原。本部直到目前為止並沒有給蘇眠下達過任何指令,他只單純的想要刺激刺激源稚生。
不知為何,每次看到源稚生那副紳士臉破防的模樣,蘇眠就覺得異常的暢快。
“這件事以後再說吧,時間不早了,繪梨衣還在等你。”源稚生沒有說我們,而是對蘇眠說了你。
“你不去?”蘇眠有些錯愕,滿臉疑惑的看著源稚生。心道什麼情況,這個該死妹控今天怎麼讓自己和繪梨衣單獨相處?
該不會有什麼詐吧?
“我有些事情還沒處理完,櫻會帶著你們去的。”源稚生嘆了一口,隨後又皺起了眉頭對蘇眠說道。
“蘇專員,你知道為什麼今天我帶刀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