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9.速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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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後,幻海還是把浦飯幽助的擔心轉告給森靜羽。不過幻海也知道她不想跟打上靈界標籤的浦飯有太多牽扯,人各有志,故而沒再給浦飯說好話。

森靜羽雖說不打算和浦飯做組團一起打怪獸的小夥伴,但這一份關心她收下了。回頭得空了去地府找記錄科查一查當年的檔案吧。

在那之前該先去童守町一趟。前段時間她一直忙協會的任務,如今協會的考核已經告一段落,葉月純又捧來一堆公司的工作提醒她該上節目刷刷存在感。正好有個工作地點在童守町。

趁著那個通告時間是在晚上,她早點過去還能順便去童守小學看望鵺野鳴介。一來回收鵺野鳴介降服的靈,帶去地獄做業績,二來接濟一下免得他彈盡糧絕把自己餓死。

照例帶著蛋糕在會客室等著放學的鐘聲響起,臨近傍晚時,森靜羽感覺到一股帶著海腥味的妖氣向著鵺野鳴介所在的班級逼近。

她不愛多管閒事,然而此時是上課時間,萬一阿鳴老師和妖怪戰鬥起來容易連累到孩子們。她當即朝著鵺野鳴介的班級跑去。

打開門,只見一隻人魚坐在講臺上喘氣,臺下的孩子們貌似認識她。反而是森靜羽突然開啟教室的門嚇了他們一跳。

看到森靜羽手裡拿著通靈棒,稻葉鄉子急忙解釋:“靜羽姐姐,速魚不是壞妖怪。”

看了她一眼,又看看一副無害模樣的速魚,森靜羽點點頭,收起通靈棒說:“我知道了,是上次在海邊救了阿鳴老師的那條人魚吧?阿鳴老師後來都告訴我了。”鵺野鳴介被寺廟的老和尚騙著用靈力救活被曬成人魚乾的速魚,後來他在海邊為了救溺水的孩子受了重傷,多虧速魚用血治癒他的傷口。

“沒那回事,老師是好人,他的恩情我還沒報完。”速魚對鵺野鳴介滿懷感激。人魚報恩的方式是讓恩人吃她的肉長生不老,何況後來她被人類捉住時也是老師將她救出來的,一點點血根本不足以償還恩情!

“……真是知恩圖報的好孩子。”森靜羽對再次收到好人卡的鵺野鳴介投以同情目光。

據說這條人魚的腦子超級鈍,用了她的血肉的副作用是智商會被拉到同一水平,獲救後有一段時間鵺野鳴介連個位數的加減法都算不出來,以為教師生涯面臨完蛋,特意打電話哽咽著跟她商量換工作的事。幸好人魚血的效力很快就消失了。

對比之下,吃下速魚的肉的八百比丘尼更慘。八百年來親朋好友逐一離世,偏偏她自殺死不了,更因為被人魚肉的副作用同化了負智商,學什麼都不成做什麼都失敗,好慘啊好慘。八百年後好不容易找到速魚,得知速魚願意用自己的生肝解除人魚肉的魔力,正感動不已,回頭發現速魚已經把剛挖出來生肝烤熟了,蠢蠢地問她要加什麼醬,再得知新的肝臟還要等三百年才能長出來……看到希望的瞬間被破滅,恨不得隨風而去……

#這是報恩還是報仇?#

#論好心救起一條人魚的悲劇人生#

#接受人魚報恩的代價實在太大——該拿什麼拯救你,我的智商#

不想再聽速魚說報恩這個話題,鵺野鳴介趕緊阻止森靜羽繼續和速魚的對話:“那些事情暫且放到一邊!速魚,你幹嘛要變成新卷鮭?”他收到那麼大的快遞以為終於可以加餐吃肉,沒想到包裹拆開是一條活生生的人魚,空歡喜一場。

“呃?難道老師比較喜歡醃魚幹嗎?”

“我不是這個意思!你到這裡來做什麼?”看看鬧騰開的孩子們,反正已經不可能上課了,鵺野鳴介沒有請森靜羽離開,乾脆一起聽速魚的事。

“這個嘛……”速魚摸出一張宣傳單:“前幾天我在海邊撿到這個。”

“偶像歌手大賽,今天晚上童守體育館實況轉播……”

“啊!我知道!”

“第一名可以成為職業歌手哦!”

鵺野鳴介念出宣傳單上的字之後,孩子們就嘰嘰喳喳討論起來,他們這個年紀對偶像十分憧憬。

速魚笑容燦爛地說:“沒錯!我想參加這個!”

靜默片刻,確定不是自己的幻聽,再看看速魚一臉純真期盼地點點頭,鵺野鳴介瞬間爆發,朝著她大吼:“不準——!妖怪當什麼偶像歌手!萬一被觀眾發現你是妖怪怎麼辦?到時候一定會被做成標本!”上一次她被漁民撈起,幸好他在電視上看到新聞才趕在送往研究室之前把她救出來!

“可是人家想參加嘛~讓我去嘛~”速魚發動星星眼攻勢。

班上的女同學都幫速魚說話,畢竟大多數女孩子都做過那樣一個夢。

鵺野鳴介被她們鬧得沒辦法,只好咬牙道:“好吧!我帶你去唱卡拉OK,只要你唱的歌能感動我,我就承認你的確有實力參加比賽。”當然,他心裡盤算著不管速魚唱的怎麼樣都隨便批評兩句,打消她的念頭。

有好戲看了。

森靜羽捂著嘴掩住笑,決定當一個沉默的醬油黨。

放學後鵺野鳴介帶著速魚、森靜羽和幾個學生一起去KTV,作為曾經體驗過人魚血威力的受害者,他堅決認為以速魚的IQ沒有最低,只有更低:“哈哈哈!唱什麼歌啊,我看你連歌詞都看不懂!”

被輕視的速魚不忿反駁:“我怎麼可能看不懂?別瞧不起人!”

“哦,那就念念看吧!”鵺野鳴介遞出一張寫著“歌詞”二字的紙。

“唔……嗯……這個……”真的看不懂腫麼辦?速魚也知道自己笨,所以她提前聽過唱片,儘管被打擊了依舊信心滿滿:“沒關係!反正歌詞我全都記起來了……”

音樂是人魚的領域,當速魚發出第一個音節時起,桌上的玻璃物品相繼破裂,包廂內幾個人都隨著她的旋律感受情緒的跌宕起伏,一首悲傷的情歌讓他們淚流滿面,一首童謠讓他們變身各種蠢萌小動物,左勾拳右勾拳打得好不歡暢……

結果速魚幾首歌唱下來,鵺野鳴介和幾個學生都隨著歌詞串戲串的虛脫倒地。

只剩森靜羽完好坐在原位。見速魚終於放下麥克風,她安慰地拍拍鵺野鳴介的肩膀:“阿鳴老師,你太大意了,人魚的歌聲是有魔力的呀。”

“森同學,這樣的話你應該早點提醒我。”鵺野鳴介趴在沙發上,陣亡回血中。一失足成千苦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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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聽你們‘安可’喊的起勁,強烈要求再來一首,怎麼好意思不打擾大家的興致?唔,剛才的青蛙蹦跳的挺像一回事。阿鳴老師也有一顆青春的童心,真不錯。”身為靈能力者自己送上門體驗人魚之聲的魔力,作死不能攔呀。

“可惡!為什麼你完全沒事?”看我們在人魚之聲的魔力下像傻瓜一樣很有意思嗎?!

“我是天生的‘絕對精神免疫’體質,精神類的天賦和術法對我一律無效。唔,純血人魚的歌聲確實非常優美。”打醬油一種良好的習慣,姑娘確實看得很歡樂。

放下麥克風,速魚無視滿包廂狼藉,笑得一派純真:“老師,我的歌好聽吧?現在可以參加比賽了嗎?”

“不行——!”鵺野鳴介回答的比之前更加堅定。開玩笑,親身領略過那種使人身不由己的魔力他怎敢放速魚去禍害廣大人民群眾!“你的歌聲透過電視讓全國觀眾聽到的話,一定會引起大暴動!身為一個老師,我絕對不準你上電視去害人!絕對不可以!!”

“阿鳴老師,別這麼嚴厲嘛。我看速魚沒有惡意,喜歡唱歌是人魚的天性。”作為開掛的森靜羽淡淡地安慰鵺野鳴介:“再說妖怪做偶像真不是大事,娛樂圈的明星其實很多擁有妖怪血統的,不讓觀眾發現就行了。”

“真的嗎?”速魚迅速從低落的情緒裡復活。

“是啊。幾個月前的全國偶像歌手選拔音樂會,冠軍大山忍子就是擁有人魚血統的混血兒,她的曲子賣得非常好,所以現在娛樂圈非常希望能多招攬有人魚血統的歌手呢。”看著鵺野鳴介和幾個學生下巴掉下來的模樣,森靜羽不厚道地笑了:“阿鳴老師沒有發現嗎?你喜歡的泳衣美女雛田明子是黑豹喲。”

我和我的小夥伴們都驚呆了!!!

鵺野鳴介再神通廣大他也還是個人,沒有看著海報寫真集,或者隔著螢幕分辨妖氣的能力,現場追星更是指望不上,他除了上課,其餘時間忙著除妖,又是老好人兼月光族,發工資永遠只能撐半個月,剩下半個月必須勒緊褲腰帶……完全不具備追星的條件!

原來他每天跪舔的海報美女是妖怪,突然受到10噸的傷害!

擦掉血淚咬緊牙關,鵺野鳴介對又浮現星星眼的速魚說:“今晚節目就要開始了,現在報名已經截止……”

“報名不是問題,我是這個節目的評審之一,可以給你安排參賽名額。原本我今天來童守町就是為了工作。”

鵺野鳴介急忙制止森靜羽。精神攻擊對她無效,所以她不知道真正的人魚之聲對普通人有多大殺傷力。大山忍子的人魚血統畢竟稀薄,已然有那麼強大的吸引力,更不用說速魚是純正的人魚,她的歌聲威力遠在大山忍子之上。自古以來受到人魚歌聲的誘惑而墜海身亡的船員不計其數!

將這種聲音搬上熒幕,簡直是沒活路的節奏啊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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