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皎第二天醒來後,是在自己的房間裡。
她伸了個懶腰,神志還未迴歸。
看著屋子裡熟悉的景象,她又想起自己昨天晚上去了謝府別院。
所以,她是怎麼回來的?為什麼一點印象都沒有?
難道是她沒見到謝逾,就自個回來了?
“小姐。”
屋外有敲門聲,靈溪捧著衣服站在門口,沒敢直接把門開啟。
“進來吧!”江皎伸了個懶腰,下了床。
“小姐,您怎得穿的還是昨日的衣裳?”靈溪望著她被睡皺了的衣裳,奇怪的問道。
江皎櫻唇微張,腦海裡陡然劃過昨晚的一些場景。
她在謝逾的羅漢床上睡著了,後來的事情她記不清楚了。
但昨晚她被放到自己的床上時,迷迷糊糊的睜了下眼睛,好像看見了一個身影。
她實在太困了,又昏昏沉沉的睡了過去。
難道是謝逾?
江皎連忙從衣服裡扯出玉墜,在看到上面的綠色又多了一條之後,她慢慢的彎唇。
果然,是謝逾送她回來的。
“小姐?”靈溪沒有得到江皎的回答,用手在她的面前晃了晃。
“靈溪,伺候本小姐沐浴更衣。”江皎精神抖擻的道。
沒想到睡著了還會有這樣的奇遇,她真是太幸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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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皎收拾妥帖,剛出了門,就發現院子裡站著好些人。
見到她管家丫鬟婆子們紛紛俯身行禮。
好一陣反應,她才想起來昨日許老夫人讓她選了幾個二等丫鬟。
“小姐,紅參和白芷姐姐可能要過兩日才能過來,一早碧衣她們幾個就先來拜見您了。”
“嗯。”江皎點頭,眼眸在兩個婆子和管家身上轉了轉。
彷彿是看出了她心中所想,侯府管家上前一步,解釋道,“四小姐,侯爺聽聞老夫人給四小姐添了幾個丫鬟,便也賜下這兩個嬤嬤。侯爺還說請四小姐放心,張嬤嬤和錢嬤嬤是侯府裡的老人了,與夫人沒有任何的關係和接觸。”
“既然是父親賞下的,那請管家替我轉告一句,多謝父親了。”江皎自是不會佛了江易鴻的面子,就這麼大大方方的收了下來。
管家聞言滿意的點點頭,緊接著對江皎行了個禮,就離開了陶然居。
“靈溪,給我搬個椅子過來。”
“是。”靈溪頷首,很快便搬了個椅子過來。
江皎在椅子上坐下,冷眼瞧著院子裡的人。
她不擅長訓話,但該說清楚的地方她也不願意含糊,尤其這院子裡還被江易鴻安插了人進來。
“我院裡沒有太多的規矩,只有一條,永不背主。既然你們來了我這裡,該你們做的你們便做,不該你們做的,你們也別多事。”
頓了頓,她嫣紅的唇瓣上揚,繼續道,“趙嬤嬤的下場,想必你們也有所耳聞。她若是老實本分,念著乳母的名分,我也不會拿她怎麼樣。”
江皎抬出了自己的乳母趙嬤嬤,實則也是敲打這些人。
連奶著她長大的乳母她都能夠狠心的趕離,別說這些新來的人了,要是犯錯了,說不定比趙嬤嬤的下場還要慘。
“是,奴婢(老奴)謹遵四小姐教誨。”幾人屈膝應下。
“都先下去吧!回頭靈溪會跟你們說說你們日後負責的事情。”
幾人告退之後,靈溪開心的問道,“小姐,侯爺送了兩位嬤嬤過來,說明侯爺開始重視您了嗎?”
江皎看著靈溪那張興奮的小臉,笑了笑,“哪有那麼簡單的事情?”
她之前在江易鴻面前說自己與秦家聯絡密切,且秦家舅母和表哥不日便要趕往上京,恐怕這位便宜爹是想要讓這兩位嬤嬤盯著自己,和秦家的人接觸的如何。
不過她前番已經從馮氏那裡拿到了嫁妝,所以也就賣便宜爹一個面子,安插人就安插唄!反正她也不會被捉住什麼把柄。
“靈溪,我們今日出府吧!”彷彿是突發奇想,江皎突然開腔說道。
“小姐。”靈溪有些詫異。
“去和祖母說一聲,我想要出府看看。”
秦家當年給原主孃親的嫁妝不少,好幾個明面上的鋪子都在主街上。照理說生意應該不錯,可這些年也幾乎沒什麼收益進賬,不知道究竟是真的沒有,還是被底下人昧了去。
要不是江易鴻開口,從馮氏那邊拿回了那些嫁妝,江皎還真沒法找到那些藏在暗格裡的嫁妝單子和地契。
不得不說秦氏還是很有先見之明的,知道將這些東西藏嚴實了。
捏著地契,她還怕那些人不認賬嗎?
朱雀主街上,江皎站在一間胭脂水粉鋪子前,裡面寥寥無幾的人流量讓她不禁懷疑。
生意真的就這麼差嗎?
她剛剛從另外幾個鋪子轉過來,確實都門庭冷落。
好吧!看來真的是她想多了,不是底下人做假賬,而是鋪子真不賺什麼錢。
“小姐,咱們還進去嗎?”
“嗯,進去看看吧!”好歹也是現代人的思維,江皎想著自己找找經營不善的原因,後期也好做調整。
江皎進門,並沒有人來迎接,裡面的人都很懶散,連最基礎的待客之道都沒有。
大概瞭解了鋪子的情況,江皎就帶著靈溪回去了。
“小姐,我們今天什麼都不做嗎?”
“嗯,只是來考察一下。”江皎回答道,想著過幾日後再來看看。
畢竟想給鋪子做調整也絕非一時之功,她要慢慢的來。
跟靈溪往侯府的方向走去,半路卻碰上了侯府的人。
“不好了四小姐,靈雨出事了。”來稟告的婆子火急火燎的道。
“靈雨怎麼了?”聽聞是靈雨出事,江皎自然是比誰都急。
“四小姐,我們先上馬車再說,再晚一點怕是靈雨……”婆子哭喪著一張臉,餘下的話哽咽在喉間。
“好。”江皎不作他想,趕緊上了馬車。
車子一路飛奔而去,隨即慢慢的遠離了喧囂。
江皎掀開車簾,發現這車並不是往侯府的方向,而是已經出了城。
“你要帶我們去哪裡?”江皎漂亮的容顏蒙著一層極淡的白霜,盯著那名婆子的眼神凌冽而涼薄。
“停車,你們想要幹什麼?四小姐可是侯府的嫡女,你們要是對四小姐不利,小心全家的性命。”
靈溪攔在江皎的身前,威脅著道。
小丫鬟眸中有些懼意,但仍舊勇敢的攔在她的身前。
“是馮氏的意思嗎?”江皎拂開了靈溪,聲音如同深冬寒流般的響起。
拿她最擔心的靈雨做幌子,也料準了她一定會上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