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昭,你在想什麼?”謝逾從身後抱住了江皎,出聲問道。
江皎回憶著白日裡在劉府發生的事情,江玥的瘋狂,還有劉錦眼中流露出的寒意……都叫她無法忽視。
她轉過身,眉頭緊蹙著,朝著謝逾說道,“謝逾,我覺得要格外小心劉尚書。”
“嗯?”謝逾有些不解,微詫著問道,“昭昭,你為何這麼說?”
劉錦是刑部尚書,一直以來無功無過,絲毫不引人注意,但他能一直保住刑部尚書的位置,也不簡單。
現如今,他是魯王的岳父,自然也被歸為在魯王一派。
謝逾與魯王議事的時候倒是看見過劉錦幾次,但其好像不太上心,無論旁人說什麼他都不在意,有時甚至還在那打起了瞌睡,惹的魯王很是不滿,偏偏又不好多言。
他這種舉動,要麼是心無城府,要麼就是城府太深。
謝逾自然不會覺得能坐上刑部尚書之位的劉錦胸大無志,平平無奇,只不過如今他們算得上一條繩子上的螞蚱,他倒是沒有怎麼在意他。
如今江皎這麼一提醒,謝逾不得不注意了起來。
“我也說不上來。”江皎搖了搖頭,喃喃的道,“今日看見他,就有種很奇怪的感覺,他並不像表面上那般的簡單。”
“我知道了昭昭。”謝逾微微一笑,替江皎解惑著,“掌管刑部大牢,他又怎會簡單?”
世人都說昭獄是大鄴最恐怖的存在,可刑部亦是不遑多讓,劉錦不過是笑面虎罷了,該心狠手辣的時候他可不會比別人心軟。
“對了謝逾,我聽聞皇上讓魯王主持祭祀大典一事。”掠過了關於劉錦的話題,江皎也只是想要提醒一下劉錦不得不防,隨後她便說起了近來比較惹人關注的事情。
“嗯。”謝逾點了點頭。
自從那次祭祀大典被刺客破壞導致中斷後,宣德帝一直擔心受怕,生怕又有刺客要殺了他,便想讓底下的兒子代勞。
魯王能夠被選中,謝逾自然出了很大的力。
“這是不是證明,皇上已經屬意魯王當太子了?”江皎又問道,畢竟祭天大典一般是由皇帝主持,魯王能夠從一眾皇子中脫穎而出,很顯然是有被宣德帝重用的可能性,說不準就與太子之位相隔不遠了。
“魯王最近表現的不錯,皇上想來是動了立他為太子的念頭。”謝逾回答道,對於江皎自然是知無不言。
“那便好。”江皎聞言,自是十分的高興。
“不過這事也不能掉以輕心,我怕魯王會被算計。”謝逾目光幽怨,偶爾閃爍著幾許凝重。
趙瑾可不是省油的燈,魯王在他面前就連提鞋都夠不著,要不是謝逾一直幫魯王出謀劃策,魯王哪裡會有這個機會。
“謝逾,你說的沒錯,而且我覺得魯王的性子很是自大,你最好多派人盯著些。”江皎叮囑道,高興之餘也有些不放心。
她可不想在即將見到勝利的曙光前,因為魯王功虧一簣。
若是魯王順利當上了太子,那對付起宣德帝剩下的幾個皇子自然也是手到擒來。先把趙瑾解決了,打發去封地遠遠的,眼不見為淨,日後謝逾就能騰出手專心致志的對付魯王一人。
“昭昭,你放心吧!”江皎所顧慮的事情謝逾怎會不懂,他早就將一切都安排妥當了,確保不會發生任何的失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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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我們該怎麼辦?”
暗夜裡,屏風上投射出兩道身影,均是筆直的站著,其中一人的聲音稍顯的年輕,也明顯的焦急。
“殿下在擔心什麼?”回話的聲音很低,也有些沉,聲線裡透出來的感覺似是年紀不小。
趙瑾一隻手背在身後,不由的捏緊成拳頭,俊俏的臉上全是冷漠,“父皇讓大皇兄主持祭祀大典,明眼人都看得出來他是屬意大皇兄繼承皇位,你讓我如何不急?我做了那麼多事,可父皇的眼中還是沒有我。”
“就算是讓他主持祭祀大典,又如何?”站在趙瑾面前的男人穿著一件黑色的斗篷,將自己裹得嚴嚴實實,他站在暗處,壓根看不見他的樣子。
話未說完,他緊接著道,“只要在祭祀大典上,魯王出現了難以挽回的失誤,殿下覺得皇上還會將太子之位傳給魯王嗎?”
“他怎會出現失誤,現如今謝逾全權接管了祭祀大典的事情,我們別說是人了,就連一隻蒼蠅也安排不進去。”這才是讓趙瑾很是不安的因素。
謝逾不好對付,他拿他完全沒有辦法。
即使如今西緝事廠的趙貫暗地裡屬於他,在幫著他做事,可對比起謝逾而言,趙貫簡直不值一提。
西緝事廠的氣候終究是不行,成立的時間太短了,無法和謝逾抗衡。
“殿下多慮了,這不是還有老夫嘛!”男人說著,便朝著面前站著的趙瑾鞠了一躬,話語裡全是志在必得。
趙瑾連忙回了一禮,心情稍顯的寬鬆了一些,“那便拜託大人了,有大人襄助,實乃是瑾之幸事。”
“王爺,您在嗎?”屋外突然傳來了敲門聲。
趙瑾朝著門口看去,微微的眯了眯眼眸。
“老夫就先告退了。”男人從後面的密道退了出去。
趙瑾整了整衣裳,這才走過去開啟了門。
“千瀾怎麼來了,是有什麼事嗎?”
“王爺,妾身為王爺煮了參湯。”崔千瀾挽起唇角輕笑著,似是有些羞赧的味道。
趙瑾收斂了眼中的冷芒,拉住了崔千瀾的手,“千瀾如此體貼,叫本王如何報答才好?”
“只要王爺喜歡,妾身無論做再多都心甘情願。”
“本王還有些公務要處理。”趙瑾說著,目光便投向著桌案。
崔千瀾隨著他的視線往裡面看去,隨即很自覺的道,“既然王爺有要事忙,那妾身就先退下了,王爺記得喝參湯。”
“好。”
崔千瀾走後,小太監走進來,一邊替趙瑾盛著參湯,一邊問道,“殿下,今晚去崔側妃處嗎?”
趙瑾望著那碗參湯,眸子很是暗沉。
自然是要去的,否則讓崔太傅知道他怠慢了他的女兒,怕是又要給他臉色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