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狠心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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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起暄被曹澄這麼一鬧,無心去上班。他給自己放了一天的假,呆在別墅裡陪奕寧。兩人如同熱戀中的情侶,又彷彿熟稔的老夫老妻,一起研究新式菜餚,一起培育百合花。

“小夏,我要讓這裡開滿百合花。我要我們永遠在一起。”周起暄小心翼翼地扶奕寧起來,揉了揉她的髮絲,眼中帶著溫和笑意,又說,“今天是我這六年來過得最開心的一天。原來和所愛的人在一起,就算是發呆,也是一種幸福。”

奕寧淡淡地笑了。她拿出手帕,擦去他額頭上滲出的汗水,柔聲問道:“起暄,你難道從來沒有愛過你的妻子嗎?”

周起暄握住她的手,又一次深情地告白:“如果不是她冒充你,我絕對不會多看她一眼。小夏,我的妻子只有一個,那就是你。我永遠愛你。”

傍晚,飽餐一頓後,奕寧拿起報紙,輕聲讀著時尚版的頭條新聞,端詳著周起暄的神情,嚴肅道:“這裡寫的蘇恬是你老婆吧?起暄,虧你那麼聰明的一個人,竟然會被這種無恥小人給騙了

。”

周起暄想起一向優雅端莊的妻子私下竟是如此的虛偽,心中對她的厭惡又多了幾分。他不想繼續這個話題,以免再次傷了小夏的心,於是開啟電視,一臺又一臺的換過去。換到地方臺時,他的臉色頓時凝重起來,身體不自覺的往前傾。

“上午九點,環島路發生了一場車禍。一輛保時捷避讓不及,撞到防護欄上。車輛損毀嚴重,車主已被緊急送往醫院搶救。經本臺記者採訪確認,車主是坐擁億萬身家的錦程大飯店的總經理。”女主播甜美的聲音透過電視機不慌不忙地傳了出來。

“起暄,怎麼呢?是你認識的人嗎?”奕寧搖著周起暄的衣袖,若無其事地問道。

周起暄沉聲回道:“曹澄出事了。他一定是被我的話刺激到了。”

“曹澄就是早上遇到的那個怪人吧?起暄,我累了,我想睡了。”她平靜地起身,鎖上門的那刻,身體順著門板無力地滑落下來。

她用左手緊緊地按著額頭,右手握拳,五根指甲深深地嵌入掌肉中。鮮血順著手心滴在白色的地毯上,猶如雪地裡的一抹殘陽,刺眼又悲涼。

巨大的恐慌鋪天蓋地的席捲而來,瞬間將她淹沒。彷彿有一把生鏽的鈍刀在心頭慢慢地磨,來回地據,如凌遲般,一點一點地割著她的心。

她緩不上勁,也透不過氣來,只得麻木地用頭敲著門,在一下又一下的撞擊聲中,她終於喊出了隱藏在內心深處的那個名字:“阿澄——阿澄——”

不一會兒,她費勁地爬起來,走到衣櫃前,取出夾在被單裡的手機,撥通了吳越的座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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電話那端傳來了吳越溫厚的聲音:“奕寧,事情如你計劃的,進展的很順利。醫院那邊我派人盯緊了,如果淘淘病情有變化的話,我會第一時間通知你。”

奕寧雙目沉痛地問:“淘淘還沒醒來嗎?”

“不要放棄。孩子也在努力。”吳越整理著手機的檔案,繼續說,“股份轉移的事我快辦好了。你放心,既然老爺子臨終前囑託我守住你,我一定會幫你的。”

“不是這個!吳伯伯,”奕寧清了清嗓子,哽咽道,“你快去幫我查查,阿澄,曹澄他有沒有事?他要是出事了,我活著也沒意思了!”

……

奕寧咬著大拇指,全身縮成一團,瑟瑟發抖。每一秒都漫長的如同一個世紀。

容姨端著安胎藥進來,看著她憔悴的模樣,擔心極了,輕聲詢問:“小姐,臉色怎麼這麼差?少爺出門了,要不要我叫他回來?”

奕寧木然地搖了搖頭,撫摸著微微隆起的小腹,感受著輕緩的胎動,眼淚大顆大顆地掉了出來,“孩子在踢我。它一定也在怪我。寶貝,對不起,媽媽又做錯了!媽媽對不起爸爸!”她抱著容姨,禁不住失聲痛哭。

*****

周起暄坐立難安,便動身去醫院打聽曹澄的傷勢,一直到凌晨才回來。走到客廳時,卻意外地看到了龔蓉和曹洛。奕寧面無表情地坐在她們對面,似乎在強忍半夜被吵醒的不耐煩。

龔蓉滿面愁容,開口了:“阿澄的左腿斷了。但是他不肯讓醫生治療,連止痛藥都不願打。他說你要是不來看他,他情願痛死。阿寧,媽求你去見見他吧。”

“他的事跟我有什麼關係?”奕寧抬頭瞧了周起暄一眼,用不近人情的口吻說,“你回去跟曹澄說,身體是自己的,何必要折磨自己呢?只會讓真正愛他的人傷心。”

龔蓉氣得臉色煞白,指著奕寧,破口大罵:“我們曹家對你還不夠好嗎?為了讓你和阿澄在一起,連不是親生的孫女都能接受。現在你女兒還躺在無菌室,你男人躺在醫院裡,你居然跟差點害死你女兒的男人在一起!算我白瞎眼了,你這種不像話的女人我們曹家是絕不會再要了!”

“大伯母,算了,我們還是回去勸勸哥吧。”曹洛埋怨地看了奕寧一眼,死死拉著還在喋喋不休的龔蓉離開。

奕寧將手按在腹部上,默不作聲地回房了。

兩天後,福生珠寶緊急召開了股東大會。周起暄不解,夏雪根本就沒跟他提過這事,究竟是誰能越過他行使這種權利?

吱呀一聲,緊閉的大門突然開啟,進來了一個穿著黑絲長裙的女人。她不施粉黛,也沒有佩戴任何飾物,然而那種由內至外散發出來的氣質,讓她看起來就像一隻矜貴的黑天鵝。

周起暄不敢置信地睜大了雙眼。在場的股東們無一不譁然。

奕寧對著周起暄微微一笑,信步走上主席臺,做了個手勢,等所有人都安靜下來,緩慢而鄭重地說:“是我。我沒死。我是周小夏,是爺爺指定的福生珠寶名正言順的繼承人。”此時的她渾身上下散發著一種特殊的氣息,輕而易舉地震住全場,叫人不得不信服。

奕寧掃了一眼震呆的周起暄,眼裡閃過一絲笑意,對著他說:“哥,謝謝你把你手上的股份都轉給我。現在我名下有福生珠寶百分之四十的股份,是福生珠寶真真正正的主人。”

她又慢慢地環視了四周,那種無形的威懾力讓眾人都屏住了呼吸。“今天我把大家召集來,是想和大家商量件事。想必大家都知道吧,我哥前一陣因為臨時退出捐贈,導致患病女童成了植物人。這件事雖然沒有見報,但因為曹家大肆宣揚,已經在社會上引起了很不好的反響,導致福生珠寶的銷售額一路下跌。為了避免形勢再度惡化,我提議,”奕寧直視著周起暄的眼睛,下了命令,“哥,你引咎辭職吧。妹妹我六年前就說過了,你做不好的話,我就找其他人來做。”

現場喧囂一片,股東們七嘴八舌,議論紛紛。一名魏姓大股東直言不諱地說出了自己的看法:“大小姐,老爺子臨終前把福生珠寶交給你。你有這種權利。我們都願意尊重你的決定。可是總經理這些年把福生珠寶帶上了一個新的臺階,功可抵過——”

“魏叔,別說了。各位叔伯們,請你們先出去。”周起暄眼神複雜地望著奕寧,艱難說道,“我和小夏,不,奕寧,有些事要單獨談談。”

諾大的會議室只剩下他們兩人。周起暄看著奕寧冷淡疏離的神情,彷彿在泥潭裡苦苦掙扎,拼盡全力後,喉嚨終於發出些許嘶啞的聲音,低低喃道:“奕寧,我不知道原來你可以演的如此逼真

。”

奕寧唇邊泛起一抹譏誚的笑,解釋著:“你妻子說過,女人都是天生的演員。”

周起暄痛苦地合上了雙眼。即便這段時間,他的幸福只是她佈下的溫柔陷阱,他也寧願被她騙下去,騙個一生一世。可惜現實太過殘酷,他的美夢終究還是碎了。

他沒有資格怨她惱她,也無法對她生氣,默默走到她面前,抓著她的雙手,跪了下來,真摯地道歉:“奕寧,我錯了!我是個混蛋,是個畜生,我對不起你!原諒我吧。”

奕寧用力撇開他的手,咬牙切齒道:“除非你把淘淘還回來。”

“淘淘的事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們的女兒變成那樣,你以為我不心痛嗎?她喊我爸爸,她說要一輩子跟著我學鋼琴——”周起暄眼角微微溼潤,卻是再也說不下去了。

奕寧坐在主席臺的扶手椅上,居高臨下地斜睨著他,“我知道,是蘇恬搞的鬼。但是,誰讓你那麼蠢,被那個女人騙的團團轉?現在你什麼都沒了,我看蘇恬還會不會說她是真的愛你。”

周起暄微不可見地搖了搖頭,眼眸漸漸黯淡下來。此時的他頹廢得就像街頭的落難詩人,向愛人低吟著最為卑微的詩句:“奕寧,前一陣子我們很快樂對不對?我們可以一直那麼快樂,就像小時候那樣。小夏和起暄,永遠在一起。這是你答應過我的。”

“是誰先違背這個誓言的?不要告訴我你愛我。你要是真的愛我,又怎麼會認不出我?”奕寧用力扯掉脖子上的水晶鞋項鍊。那是得知懷孕的那一天,周起暄為她戴上的。

她絕情地把項鍊甩在周起暄的臉上,臨走前撂下了狠話:“跟你在一起的每一秒,都讓我覺得噁心。這輩子,到死為止,我都不會原諒你。今生,我們緣盡於此。”

*****

古翠萍唉聲嘆氣地坐在床頭,把疊好的衣物放入行李箱裡。今早,總管通知所有的傭人天黑前必須離開周家。

“太太,我們都走了,誰來照顧你和小昊啊?”古翠萍從蘇恬手上接過裝在信封裡的遣散金,不捨極了。

“我也要走了。這房子要換主人了。”蘇恬倚在門口,望著古翠萍漸漸遠去的背影,望著即將西沉的太陽,一種無力的悲傷頃刻將她擊倒。不久前,她用地契交換了一個秘密,一個她不願被揭穿的秘密。

她終究還是敗了。敗給了她的姐姐。

清冷的月光灑下,將暗夜照亮。一層淡淡的如牛乳般的霧氣,在銀色光澤的映照下,緩緩地流動。晚上九點,她的姐姐帶著黑壓壓的一群保鏢,出現在霧氣中。

“姐姐,我錯了。你原諒我吧。”蘇恬跑過去,因為保鏢的阻攔而不得靠近,只得站在不遠處,悽慘無比地向奕寧哀求著,“姐姐,我把周起暄還給你,你把這房子留給我吧。你已經抽掉了他幾乎全部的身家,所以這房子是我和他離婚唯一能分到的財產了。”

“你們怎麼能離婚?應該要在一起才對。”奕寧冷哼一聲,輕蔑地掃了眼蘇恬,微微揚起上嘴角,“周起暄我不要了。姐姐把他送給你,來成全你和他的真愛。”

月光落在她的臉上,閃著一種莊嚴而肅穆的光。她嘴角的笑意嘎然而止。奕寧板著臉,攤開手上的那張地契,下了最後的通牒:“一張地契一個秘密,很公平。蘇恬,現在這是我的地盤,你給我優雅地滾出去。”

蘇恬裝作沒聽到,低聲下氣地求道:“姐姐,你給我一條活路吧。想當初,你來蘇家時,我對你多好啊。對了,還有爸爸!爸爸要是知道你這麼對我,會死不瞑目的。”

蘇恬一邊說著,一邊偷偷地瞅著奕寧觀察她的反應。見她眉頭微皺,猜測她心中有所動搖,繼續言辭灼灼地攻擊著她的軟肋:“姐姐,你在爸爸臨死前答應過爸爸,對一輩子對我好的。我錯了。我的好姐姐,原諒我吧。”她抬起手擦拭眼淚,用餘光瞄著奕寧這邊。

奕寧聽到蘇恬提起蘇硯秋,眼神一緊,又慢慢鬆懈下來,緩了緩語氣說:“好,房子可以給你。”她打量蘇恬臉上欣喜的神色,又補充了一句,“如果你連斷瓦殘垣都要的話。”

蘇恬大驚,手心頓時攥了厚厚的冷汗,叫道:“姐姐,你想做什麼?”

“這裡是我的地獄。我要燒了它。”

蘇恬聞言,瞪大眼睛,一屁股坐在地上,顫聲道:“你知道這房子能賣多少錢嗎?蘇奕寧,你瘋了!”

“是的,我瘋了。你見過女兒變成那樣才清醒的母親嗎?我要在這裡蓋一個粉紅色的城堡,給淘淘住。”奕寧抽搐了下嘴角,那**的笑容讓她顯得尤為陰沉可怕。

火把在她臉上投下橘紅色的光,勾勒出邊界分明的輪廓。她的臉一半籠罩在陰影中,一半籠罩明亮中,目光流轉,陰森至極,令人不寒而慄。

她最後望了眼周家華麗的大宅,然後毫不猶豫地將火扔了過去。火花與汽油親密接觸的那一刻,嘶的一聲,燃起了熊熊大火。

紅彤彤的烈焰頓時吞噬了這座童話書中的城堡。火光照亮了半個天空,照亮了奕寧決絕狠戾的背影,也照亮了蘇恬那雙失了魂的眼眸。

“蘇恬,你有沒有覺得丟了什麼東西?”奕寧指著二樓一間還亮著燈光的住處,“善意”地提醒著。

蘇恬張望了下四周,心猛地一沉。她的兒子,周振昊,還在樓上!

作者有話要說:奕寧沒那麼喪心病狂,她只是讓蘇恬切身體會到那種傷痛,真正意識到自己的錯誤。

下一話,蘇恬的秘密。奕寧也該去認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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