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婚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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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盛王朝幾百年規矩,嫁娶新婦先由夫君挑了蓋頭,而後易服改裝面帶珠簾,隨夫君一起面見諸位賓客。葉琳琅剛被帶領著走進新房,就聽得鬧哄哄的聲音由遠及近,緊接著為首的人踱步朝自己走過來,葉琳琅忽然有些緊張,手心也微微冒汗,下一秒一根髻杆挑開了紅蓋頭,葉琳琅抬起頭來,正對上陸雲浣的目光。

“琳琅,你今天很好看。”“陸雲浣從未見過她鳳冠霞帔,精緻妝容的模樣,給無聲晃了眼,忍不住用手指,替她將唇脂抹勻,再用舌尖將指尖蹭上的月季花香,嘗了嘗味道,果真醉人。

也不知道究竟是這花香醉人,還是這美人兒更加醉人。

葉琳琅只顧著緊張,並未覺察到陸雲浣這樣的動作有什麼不妥。緊接著婚婆婆端上生餃子,面呈到二位新人面前,葉琳琅小心翼翼咬了一小口,就聽見婚婆婆問道:“夫人是生還是不生?”

葉琳琅臉蛋有些羞紅,小聲回道:“生的。”

一行人均笑了起來,這讓葉琳琅更覺得不好意思。

如此餃子撤下,喜童們在床上灑下花生桂圓等,這一禮節便完成了。

陸雲浣心裡癢癢,忍不住又捏了捏她的臉頰,輕聲說道:“你先換衣服,我在外面等你。”

說吧素娥阿碧便開始動手幫葉琳琅拆華麗繁複的婚服,改穿簡單華麗的正紅色常服。這婚服都是王夫人近日親自監工加緊趕製的,華麗繁複異常,穿上脫下都要廢大力氣,好不容易葉琳琅才把這一套換了下來,又趕忙換上了新的。

“好了小姐,趕快隨韓王殿下出去敬酒吧。”素娥檢查了一遍她的妝容,忍不住催促道。

葉琳琅只覺得折騰得不行,她扶著腰喘了口氣,擺擺手,虛弱地問道:“不行不行,讓我稍微休息一下,累死我了。”

“小姐你別磨蹭啊,韓王殿下等了老半天了。”阿碧見她不動,恨不得給她推出去。

得了,葉琳琅著實無奈,這才剛剛嫁過來,這兩個小丫頭就開始胳膊肘往外拐了,“行了行了,我現在就出去。”

她一邊說著,一邊走出房門,陸雲浣就站在門口,夜涼如水他眼中的溫柔光芒逸散出來,晃得葉琳琅昏昏沉沉的,她掩飾性撇過頭說道:“我收拾好了,我們走吧。”

“嗯。”緊接著一隻溫暖乾燥的手包裹住了她的手掌。

葉琳琅下意識地想要掙扎,但是被微微用了點兒力氣的緊緊握住,偏偏始作俑者好像沒覺得這樣有什麼不對一般,轉過頭溫柔的看著她,“夫人今天辛苦了。”

葉琳琅只覺得無比佩服陸雲浣,改口快,接受現實身份轉換也無比自然,怎麼自己就沒這種本事呢?!

“希望今天我準備的一切能讓夫人滿意。”陸雲浣拉著她在主廳門前突然停下來,輕聲說道。

葉琳琅正想要問問是什麼,話還沒出口就被拉著,迎著滿堂的通明燈火,腳步輕緩地步入大殿。葉琳琅心中緊張的手心微潮,任由陸雲浣拉著自己,向主座上去。

待兩人坐定了,幾個伶人抱著樂器走出來,便開始了彈奏。先開腔的是絲竹禮樂,鍾罄巍巍,七絃泠泠,各勝其場。

“我讓他們奏的是《鳳求凰》。”穆陸雲浣扭過頭來看著葉琳琅,有點兒求表揚的意思,“‘有一美人兮,見之不忘。一日不見兮,思之如狂。’”

葉琳琅不覺失笑,只覺得有些意思,“韓王殿下有心了。”

聽她這樣稱呼自己,陸雲浣忍不住皺了皺眉頭,癟癟嘴說道:“我們都已經成親了,為什麼還要叫的這麼生疏,你看我已經改了稱呼了。”

“哦?你想讓我怎麼喊你?”

陸雲浣手撐在下巴上略一思索,說道:“怎麼也要喊兩聲夫君吧。”

葉琳琅張張嘴,總覺得喊不出來,但是看著陸雲浣無比期待的眼神,又覺得滿足他這種小願望倒也無妨,便給自己做了點兒心理建設,小聲喊道:“夫君。”

她聲音細弱蚊蠅,被淹沒在人聲鼎沸之中,陸雲浣卻十分滿足一般,微微別過頭去。葉琳琅的角度正好能看到他壓不住的嘴角和有些發紅的耳垂。

正這時,樂聲陡然一轉,撫琴人手指一拂,同方才悠揚婉轉的求愛曲不同,又是端莊素雅的一派風味。

新夫婦二人舉杯祝酒,祭天地,祭祖宗亡靈,陳情於父母親朋,此後有兩次更衣易服,共三套婚服,分別衣飾玄纁、素白與絳紅,由何處祝賀詞,多是些寓意吉祥的的成文。

葉琳琅被折騰得昏頭頭腦,並沒有格外注意陸雲浣,渾然未覺自始至終陸雲浣的目光,始終緊緊鎖在她的身上,她只顧著蓮步輕移,翹頭靴上流蘇搖曳,行了最後一禮,頓感成個親也足稱得上酷刑,心中松了口氣。

“可算是折騰完了,我都餓壞了。”葉琳琅長舒了一口氣,拉拉陸雲浣的衣袖,小聲說道。

“拿上就可以吃東西了。”陸雲浣將她的手重新包裹進自己的掌心當中,同樣輕聲回應道。

盛大酒宴方才開場。

酒場上的事情,葉琳琅身為一介婦人自然不用過多關注,她肚子已經在咕咕作響,見客人們都動了筷子,她也趕忙將眼饞了許久的金錢魚肚喂進了嘴裡,不知道是不是餓了太久的緣故,只是吃了一口就讓葉琳琅驚喜地瞪大了眼睛,她扭過頭去看向陸雲浣,生動的用表情詮釋她多麼喜歡這道菜。

他一邊用筷子又夾了一大塊兒放進葉琳琅碗裡,一邊耐心解釋道:“這是我聽聞你最喜歡吃這魚肚,特地尋了江南的廚子來做的,配方已經改了幾版,想來一定能合你口味。只要你喜歡吃,那就以後讓後廚常做這道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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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琳琅趕忙重重地點點頭,“好吃好吃,這是我吃過最好吃的魚肚兒了。”

陸雲浣只是溫柔的看著她,拿手指幫她抹掉了嘴角上掛的一點點汙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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