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子軒又在縣城裡轉悠了一圈，把其它的事情安排好了，就開車回家。

在路上，他就接了唐小山的電話，催促他快點，馬上就要吃飯了。

黃子軒來到唐小山家裡的時候，天已經黑了。

已是年關，每家每戶都準備了過年的菜，所以，唐小山父母準備了滿滿當當的一桌。

唐小山提著一壺五公斤裝的白色塑膠壺，壺裡是米酒。

“軒哥，這裡坐，整酒！”唐小山看見黃子軒，趕緊安排。

“叔，嬸！”

黃子軒打唐小山父母打過招呼，就坐了下來。

“怎麼剛回來，就往縣城跑？害得我們等你吃飯！”黃爸抱怨了一聲。

“剛想起有點事就去了一趟縣城！爸、叔我敬你們一杯！”

黃子軒端起酒杯，敬唐小山的父親和黃爸。

這米酒好喝，但後勁大，黃子軒不肯放開著喝。

大家喝著酒，問了一些黃子軒在外面的事兒，然後話題自然就回了到唐小山結婚的事情上了。

但這事兒都是黃媽和唐媽在說，兩個父親更多的時間就是喝酒，間或偶爾插句話。

“唐家嬸子，小山結婚要辦幾桌？”黃媽問唐小山的母親。

“預備了六桌！”唐媽說。

唐媽的聲音小，她是那種沒有主見，但很能吃苦耐勞、又認命、沒有怨言的女人。

“才六桌？這麼多年，和你有人情往來的，你都要叫啊！讓他們還人情！”黃媽給她出注意。

“在廠裡的都叫了，但有很多人都搬走了，就算了！”唐媽說。

“那也是！找不到人，總不能扯個喇叭去喊！”

黃媽臉上有了一絲落寞。

720廠，再也找不回之前的非凡。

“六桌也差不多夠了，女方嘉賓二桌，然後廠裡面的親戚朋友四桌！”唐小山算了算說。

大家都知道唐小山家裡的情況，喝酒不會拖家帶口，一個人情最多兩個人來吃酒，也就二、三十戶人家。

黃子軒夾了一塊雞肉放進嘴裡咬著，這土雞真香，唐小山告訴他，這只母雞還沒下過雞蛋，肉嫩不糙，比下過雞蛋的雞肉質要好。

黃子軒嘴裡咬著雞肉，嘟喃喃地說：“我說，要請就把還在廠裡的人都請來，吃流水席，那才有面子！”

黃媽聽了，用筷子重重地在黃子軒手背上敲了一下：“吃東西還堵不住你的嘴？”

唐媽趕緊阻止說：“黃嬸子，軒伢子這麼大了，你不要打他！”

“黃嬸，我和軒哥都是穿開襠褲找大的，他說的我都懂！”唐小山也趕緊說。

黃子軒驚訝地看著唐小山，心想，你確定，我說的你都懂？

然後，唐小山不好意地對黃子軒說：“軒哥，聽說你開路虎回來的？”

720廠說大不大，說小不小，一點雞毛蒜皮的事，不用半天，整個廠的人都知道了，何況黃子軒開了一輛路虎回來？

“小山，你放心！這事交給我啦！”黃子軒拍著唐小山的肩說：“接親的事，包給我了！”

唐小山就是這個意思，他還沒說明，黃子軒就主動應承下來了。

這……才是真兄弟！

唐小山感激地說：“軒哥，我敬你！”

有路虎接親，就算後面跟著三輛五菱宏光，也不會太掉面子。

黃子軒又問了一下他接親的安排，唐小山說八點十八分準時出發，到女方家大概需要一個半小時，然後在那邊呆半個小時就返程，十二點之前到家。

“女方家有多少人送親？”黃子軒問唐小山。

“親朋好友最多十個人！”唐小山告訴黃子軒。

黃媽見黃子軒在問女方的事，就瞪了他一眼，茬開話題說：“你吃這臘肉，是唐嬸做的，媽可不會做！”

“軒伢子喜歡吃，家裡不是還有一塊，就給軒伢子帶回去！”

唐父雖然還在和黃子軒父親喝酒，但不忘叮囑唐媽說。

“好啊！小山，記得提醒我媽把臘肉帶回去！”黃子軒跟唐小山說。

“放心！就算你媽忘記了，我明天就臘肉送到你家去，總行了吧！”唐小山見黃子軒在糾結著臘肉的事，就笑著說。

這怎麼和小時候一樣？總是不肯吃虧，老想著法子佔自己的便宜。

“那感情！大家來走一個！謝謝唐嬸的臘肉！”黃子軒端杯又和大家走了一個。

這時候，一輛摩托車停在門口，然後就聽見有人在叫：“唐小山在家不？”

唐小山聽了，趕緊站了起來說：“是李廚子，他來談酒席的！”

“李師傅，吃了嗎？”唐小山在門口接到李廚子，就把他領了進來。

“我吃過了！”李廚子看見一屋人，就說。

“李師傅，那來喝杯酒！”唐爸趕緊過來，招呼說。

黃子軒也走了過來，遞了一根和天下給李廚子：“李師傅，抽菸！”

李廚子看是和天下，就不免多看了黃子軒一眼。

“這是我兄弟！”唐小山說：“李師傅，喝酒！”

唐媽和黃媽都把位子讓了出來，又替李廚子弄了一副新碗筷。

大家都是熟人，這一片地方只要自辦酒席，都是叫的李廚子。

李廚子五十歲左右，比較高瘦，和傳統印象中的廚師有明顯的區別。

因為大家都認識，李廚子也沒客氣，就入席喝酒。

大家喝了幾杯之後，就自然說到了正事。

“總共六桌？預留席面沒有？”李廚子問。

“預留了一桌！”唐小山有點不好意思地說。

對於結婚來說，這席面確實太少。

也許李廚子知道唐家的情況，也沒多少，就開始問一桌酒席大概多少菜錢。

“一般的都多少錢一桌？”唐媽小心翼翼問李廚子。

“一般都四百多塊錢一桌，客氣一點，就五、六百的，甚至七、八百的都有！”李廚子喝了一口酒說。

“那就整七、八百的！”

唐媽還在猶豫四百塊一桌能不能少一點，沒想到黃子軒直接說要整七、八百塊錢一桌。

李廚子看了黃子軒一眼，沒作聲，心裡只當黃子軒在說笑。

黃媽抽了黃子軒一下：“你不說話，沒人把你當啞巴！”

“那就訂四百一桌的吧，都有一些什麼菜？”唐小山也沒在意黃子軒的話，就問李廚子。

李廚子就報了菜名，共十二個菜，其中一、二個菜，唐爸不滿意就換了。

最後，大家又聊了一些細節上的事，然後就將酒席的事情訂下來了。

李廚子又喝了二杯米酒，然後起身告辭。

黃子軒見唐小山去送李廚子，也跟著起來去送他。

唐小山和李廚子說了兩句話，李廚子就騎摩托車準備離開，沒想到黃子軒說要坐他的摩托車去路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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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小山和李廚子雖然心裡都很納悶，但都沒有說什麼。 （股神輕聲說，你我有緣，那還不迎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