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虧楚歌及時阻止，一場人間慘劇才沒有發生。
他動作稍微慢一點，李蘇蘇就會被白天消滅了。
白日這種對鬼來說格外恐怖的玩意兒，到底是不適合行動。
還好還好，自家的鬼沒事。
楚歌把瓶子塞回揹包，笑眯眯的看向鄒醫生。
鄒醫生臉色青黑，渾身都在哆嗦，往外不斷的冒著陰氣，這模樣，說是死不了，也不可以說多能活。
紅衣厲鬼出擊，哪怕是白天，也絕對是要人性命的，不過楚歌控制著，總不能讓他真的被打死，那就不太好整了。
好像比李蘇蘇還要更慘一點？
心裡同情一下，楚歌開口說道：“怎麼說？鄒醫生有沒有想起來告訴我什麼？”
鄒醫生一臉驚恐：“我……我！我只是！一個普通人！你不能……不能……”
“沒什麼不能的。”楚歌晃了晃揹包，從裡面摸出好幾個瓶子，“要不現在就說，要不你再挑一個？”
“……”
你揹著一大包的紅衣出來招搖，還隨便傷人，你就不怕天道反噬嗎？！
你到底還是不是人？！
可惜，楚歌不僅沒有感覺到天道反噬，甚至……還有點神清氣爽。
連上次的反噬好像都輕了一些。
只要不殺人，其實用鬼懲罰這些惡人，天道反而有獎勵。
天道並非不分青紅皂白，定下了反噬的規矩，也只是不希望有人濫用厲鬼能力，如果遇到什麼事都用鬼的方式解決，那這世間還不亂了套。
就跟楚歌上次直接在看守所動手一樣，給官方造成了多大的亂子，又造成了多少恐慌，他自己也能想到一些。
可惜，這種事，不是親身經歷者，誰也不好往外說。
這年頭，跟他一樣莽敢放鬼殺人的也不是特別多。
鄒醫生瞪了他半晌，還是松了口。
“你沒有晚上來，選擇白天來……是來找周華的？我帶你去找他。”他開口說道，“等等，你在我背後畫些什麼？”
“畫個陣法。”
“什麼陣法？！”
“保護你的。”
“……？？？？”
我信你就有鬼了！
不對，真的有鬼！
鄒醫生一臉絕望，開始覺得人生無望。
“鄒醫生？你沒事吧？”
這時候，門外傳來了一個護士的聲音。
“沒事……”鄒醫生看了看楚歌臉上和善的笑容，對著護士回應了一句沒事。
說著，他主動上前去開啟了這辦公室的門。
外面的陽光還沒有下山，看著還有點刺眼……不，不只是刺眼，還有些刺痛。
楚歌跟著走了出去，沒說話。
他剛才畫的陣法真的是一個保護陣法，如果不是這個陣法，對方出門就得涼。
李蘇蘇造成的陰氣入體，那結果對於一個普通人來說太重了點。
一個普通人啊……
楚歌眯了眯眼睛。
一個普通人，敢製造紅衣厲鬼，那……
就說不清到底誰才是鬼了。
跟著鄒醫生往外走，走到四號病房門外，鄒醫生猶豫了一下，敲了敲門。
當然，敲門只是個過程，他還是拿鑰匙開的門。
四號病房內，一個男人坐在床上，聽到動靜猛地抬起了頭。
“楚……楚歌？！”
他完全不可置信的看著楚歌，根本不明白楚歌怎麼這時候找過來了！
“身體怎麼樣？”楚歌走過去，似是不經意的問了一句。
“還好啦……”
周華摸了摸腦袋。
早上太陽的第一縷陽光照射過來，周圍的一切恢復正常，他也回到了四號病房。
他試過了，無論晚上他去了哪裡，早上他都會回到這個病房裡，彷彿那個晚上的精神病院與現在的這個完全不一樣，唯一的共通點就是他這個病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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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歌嘀咕了一聲：“還好？我記得我下手可沒那麼輕。”
周華：“……”
“他的用藥記錄呢？”楚歌回頭問鄒醫生。
“……在這兒。”
“我說的是，真實的用藥記錄。”
對上楚歌似笑非笑的眼神，鄒醫生一陣頭皮發麻。
“我……都在我腦子裡……”
“手術記錄總有吧？”
“有的……我給你拿。”
鄒醫生認命了。
他完全不敢猜測楚歌昨晚上到底在這邊知道了些什麼。
反正，能背上一包紅衣還沒事的人，他是反抗不了。
很快，鄒醫生拿著手術記錄過來，楚歌接過來，開啟看了看，神色越來越凝重。
手術記錄很是頻繁，上面的手術名稱什麼的，自然是假的，但是次數實在太多了。
這是個活生生的人，本就不可思議。
他從周華的記憶裡得知的，五歲的周華已經死亡，那現在這個……
突然，楚歌靈機一動，想到了某個同樣充滿了縫合痕跡的活屍。
鄒醫生在一旁，看了看楚歌的神色，報出了一串藥名，是周華的每日用藥。
“挺乖的。”楚歌嘆了一聲，“這麼看來你很懂嘛。”
“我……我當然知道，普通人在靈異力量面前，什麼反抗能力都沒有……”鄒醫生苦笑道。
楚歌看了一會兒手術記錄，又在病房裡四下翻看了一番，這些做完，天色已經再度暗了下來。
鄒醫生的臉色越來越著急。
他得離開這兒，這地方，晚上不是他能待的，只要留在這裡，絕對會被無數鬼生撕了！
但……
楚歌摁住了他的頭：“你想去哪裡？醫生？”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了，天色也完全的沉了下去。
周華也心跳快了起來，每到這個時候，他都會緊張無比！
等到世界徹底黑下來的時候，楚歌才終於鬆開了手。
鄒醫生連滾帶爬的往門口跑去，拉開門的瞬間，卻看到了一個瘦長的人影。
瘦長的人影看著他流下了口水，張開了半個身子大小的嘴。
“……”
一層陰冷的氣息從他身後蔓延開，鄒醫生清楚的意識到，那是從楚歌身上發出的。
除此之外，他還聽到了小小的玻璃瓶開蓋的聲音。
不是一個，是……好幾個。
視線變成了一片紅色，鄒醫生僵硬在原地，一時之間沒有了任何動作。
這個房間裡似乎只剩下了楚歌走動的腳步聲。
“六個房間，四個紅衣。”
“想來，你們主人自己都沒想到，迫害人類，還是人類更有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