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是說，那父子二人玩這麼野？”

“……”

臥槽，他怎麼會知道江偉彥喊什麼！

“我不知道！”江莫凡連連搖頭，“我不知道主人是誰，我只是聽我爸的話……”

“真不知道？”

“我……”

半小時後。

意猶未盡的看著鑽進桌子下面不敢出來的活屍，楚歌遺憾的砸了咂嘴。

看來是真的不知道。

可惜，現在能抗住他這樣揍的人不多了啊。

就在這時，自家門鈴被摁響，楚歌重新給活屍貼上符紙，走過去打開門一看……喲，海底撈外賣。

“……”

他的預感應驗了。

大概很長一段時間內，自己家都會飄著一股火鍋味兒。

講道理，難道現代的火鍋就比之前的火鍋好吃？

把外賣給白雅送進去，楚歌硬是沒敢抬頭看白雅一眼，黑絲都沒法吸引他的視線，更是堅決的拒絕了白雅的一起吃火鍋的邀請。

然後帶著江莫凡來到街區，買了包子豆腐腦，讓江莫凡看著自己吃。

吃完早點，直接跟著江莫凡來到他家。

結果已經被警察戒嚴了，一時間還進不去。

“……”

好在餘文影就在裡面，正巧看到楚歌過來，連忙把人叫了過去。

“找到什麼了嗎？”

“沒有，比他臉還乾淨，真的是吐了，怎麼這麼噁心。”餘文影罵了一聲，臉色很是不虞。

“那好吧，還好我帶了幫手過來。”楚歌看向江莫凡，“東西在哪？”

“這誰？”餘文影愣了一下。

“江莫凡。”

餘文影：“……”

好傢伙，這被打得她都認不出來了啊……

不過落到楚歌手裡，有這樣的結果她是一點也不意外。

還有一種詭異的……活著就好的慶幸感？

江莫凡先是敲了敲一個雜物間的地板，掀開地板，裡面是一個中空空間，空間不大，放不了什麼東西，伸手進去摸了摸，卻什麼也沒摸出來。

“被他轉移了。”江莫凡無奈道。

“還有別的地方嗎？”

江莫凡又去角落裡拿起一個不起眼的瓶子，瓶子往外倒了倒，上面還是什麼都沒有。

“基本上……都被轉移了。”江莫凡想了想，“不過，我應該知道他轉移到哪裡去了……相信我的話，來一輛車跟我來。”

江意已經夠小心了。

但他萬萬沒想到，這個關頭竟然被自己的兒子來了一刀背刺。

這一刀背刺還相當狠。

餘文影開車，楚歌與江莫凡坐在後座，江莫凡被問到這個的時候，語氣幾乎沒什麼變化。

“活屍怎麼可能有情感，跟著我爸只是因為他能維持我活著，如今他也保證不了我活著，還不如看看楚哥你能不能饒我一命。”

“活屍是怎麼回事？”餘文影有點懵。

江莫凡：“就那種，死了之後，把靈魂又塞回去，塞不回去了打碎了塞，反正就是固定在身體裡，還能活動，還能思考，就是沒了活人的特徵，固定時間需要加固靈魂一次，也需要補充陰氣。”

餘文影：“……”

她不懂這些，可這聽起來就不是什麼簡單的事兒，光是聽著就覺得痛苦。

餘文影不懂，楚歌卻是懂的。

活屍的成功機率不高，維持更是難中之難，一般的活屍活不過半個月就會因為身體的腐爛而連帶著靈魂一起消失，連變成鬼的機會都沒有。

而製作活屍這個過程，被製作的人基本上只有痛苦，他們並不能感受到別人想要自己留下來的強烈欲望，留下來到底有多美好，只能感覺到違逆死亡這一自然過程的痛苦，施加在靈魂上，永世不得解脫。

這不是什麼好法子，基本被列入禁術行列。

車輛開出去大概半個小時，竟到了一片墓地。

江莫凡指了指自己的墓：“挖吧，估計東西都在裡面了。”

餘文影：“……”

“自己挖。”楚歌踹了他一腳，“指望誰給你挖？”

“……”

餘文影看著眼前的畫面，自己挖自己的墳這種事兒，看著怎麼感覺相當詭異。

好在她習慣了不理解的事情看著就好了，於是便安心的看了起來。

“這個，拿著，別給別人看。”楚歌突然遞過來給她一張紙。

餘文影低頭一看，是江莫凡寫的一些關於他爸和他哥的事兒，如果這上面的事情屬實的話，那江意死刑沒得商量。

問題就在於，他們沒有任何證據。

餘文影眼裡閃過一道煩躁之色，有點想去直接弄死這人的衝動。

“這些都是小事兒，主要的還是那些陣法。”楚歌示意餘文影翻頁，“前面的罪行都已經發生過了，後面的目的還沒實現，得想辦法阻止。”

餘文影翻了一頁，哪怕是不懂靈異事件的她也感到格外驚訝！

這……如果是真的的話，意味著他們全城人都有危險！

“距離中元節只剩兩個月，就算是你把前面的罪行一一認證，他也有的辦法讓自己活過這兩個月，然後……你們判不判他死刑都無所謂了。”

“有什麼能幫你的？”餘文影直接問。

“今晚，放我進看守所。”

“……？”

餘文影沒有繼續追問。

她已經被停職反省，當然沒有那個許可權放人進去，當然，就算是有許可權，放人進去也是違反紀律的。

但……大不了賣個人情，讓同事通融通融。

“你帽子估計要丟。”楚歌提醒道。

“丟不了，我爸牛逼。”

“你爸可能要揍你。”

餘文影：“靠……揍就揍吧，又不是第一次了。”

很好，這很餘文影。

他們說話的間隙，江莫凡已經把墳墓給挖開，從棺材板板裡掏出了幾樣東西。

楚歌一眼睛就看到了羊皮紙模樣的楚家秘籍，迅速拿過來，翻開一看——地者為實，下通幽冥。

是了，正品沒錯。

緩緩的吐出一口氣，拿到這本地冊，楚歌一直懸在空中的心這才安定下來。

“還有這些……”江莫凡把剩下的幾樣東西拿過來給楚歌看，“有我爸的賬本，有一些東西的證據，也有之前那個古墓裡的東西，活屍成長的方法也在這裡。”

“活屍長大基本沒有什麼意義，你爸為何非要你長大？”

“不知道，去年我哥沒了，估計是人家還想享受一下父子親情。”

“……”

翻開所謂的活屍成長方法看了看，這所謂的方法根本就是縫合別人的屍體碎肉強行組合起來，表面上看起來如同成長了一般，實際上……還是如同活屍一樣，根本是滿足活人的念想。

一時間心情也有點複雜。

再看了看其他東西，證據什麼的交給餘文影，其他的從古墓出品的賣古董也有點價值，別的就一般了。

江莫凡看楚歌有點失望，連忙補充道：“古墓我們沒敢動，基本上都還封存在人家本身的地方，能拿的就這些凡俗物了，若是您需要，我帶您去古墓一趟。”

“既然你們不敢拿其他的東西，那絲線團是怎麼拿出來的？”

“這個特殊，當時我們在旁邊發現了一句咒語，所念無我，就可以控制它自己滾過來，然後就帶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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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句？

那就……有趣了。

把這些古董交給余文影帶回去鑑定，楚歌帶著江莫凡打道回府。

他迫不及待的想要知道地冊裡的內容，也想知道佈置在這個城市裡的到底是什麼陣法，更加重要的是……這本就是屬於他自己的東西。

然後在自己家再度聞到了熟悉的火鍋味兒。

“姐你一個鬼這樣吃真的沒問題嗎？”

“一起？”

一整天的火鍋味兒中，楚歌差點都懷疑空氣就是火鍋味兒的。

“楚家的陣法，你學起來不難，不過有一點我需要提點你一下。”白雅端著茶杯喝著可樂，微微垂眸，說道。

“你說。”

“知道你們楚家為何能只剩你一個人嗎？”

楚歌目光微凝。

“本來，是挺大的。”白雅指了指自己的房門，“那個如果讓我出去了，絕對第一個劈了的門，就是你先祖們的傑作。”

“這個陣法之大，可能超過你的想象，幾乎涵蓋了天地人三冊的所有鎮壓能力，換做是其他人，怕是早已灰飛煙滅。”

那你還活蹦亂跳的，挺活潑啊。

“楚家陣法很強，但……拿到楚家陣法的人，很容易走歪路。”

白雅放下杯子，伸出手放置在楚歌額頭上，繼續說道：“人類，孩子，你很幸運，你的父母真的很好。”

“而你曾爺爺那一輩，是他親手殺死自己幾乎所有同族。”

楚歌微微一驚。

“這是你曾爺爺親口告訴我的，那一戰之前，他來找到了我，並把秘籍拿來讓我過目。”

“他說，部分楚家人為非作歹已久，居高位而不擔其責，反而鬧得人心惶惶，今日便要大義滅親，殺盡天下仗著力量為非作歹之人。同時，他怕楚家就此絕代，楚家陣法無人可傳，不如傳我，我為永生者，只要我還存在一天，那這陣法便不會失傳。”

“眾所周知，我不是什麼善類，但你曾爺爺是唯一給了我信任的人，那時候，我做出了承諾，不利用楚家陣法殺任何一個人。”

“可惜，後來就再也沒有見過楚家人了，直到遇到了你。”

楚歌怔了怔，突然問：“冷嗎？”

“什麼？”

“被封印在這裡，百多年只見過兩個人，會覺得孤單與冷嗎？”

沉默片刻，白雅笑了：“孩子，烏鴉，從不合群。”

“行了，這話是你曾爺爺讓我轉告後來者，絕不可以為非作歹罷了。你坐下，我幫你學習地冊。”

學習是枯燥無味的，但這是楚歌比較喜歡的一個專案。

也就因此，一個願意教，一個願意學，進度飛快。

學習了一下午，再次吃了一頓火鍋，時間終於到了晚上。

楚歌跟白雅說了一聲，帶上揹包一個人出門了。

打車來到看守所，餘文影已經在門口等著他了。

“這裡這裡！”餘文影對著他打了招呼，直接把他往裡面帶，果然，旁邊的警察都跟沒看到似的，任由這麼個人大搖大擺的進去。

“你不會坑我吧？你這次想幹嘛？”

“大概是……來殺個人的吧。”楚歌想了一下，直接道。

“……？？？”

“放心，手法很乾淨。”

“這是手法的問題嗎？”餘文影的手有點抖，“能讓人在看守所裡把人殺了，你是說我們都是廢物嗎？”

“不會啊。”

“不是，真就急這麼一天……剛把人抓回來……”

“他惹我可不是一天兩天了。”楚歌目光有點冷，“我知道他在想什麼，還有好多謎團沒有解開，真正的幕後之人還沒有任何頭緒，覺得我肯定不會下殺手……”

“但他想錯了。”楚歌攤了攤手，“查到他的當天，他的生命已經進入了倒計時。”

“……”餘文影狐疑的看了看四周，生怕楚歌的話被人聽了去。

好在楚歌的聲音不大，這周圍也沒什麼人，這話終究沒有落入人耳。

“不是還有兩個月……”

“袁悠等了幾個兩個月？陳希等了幾個兩個月？那些無辜死亡的孩子們等了多久？更別說還有許多我們都不知道的人，他們每一分每一秒都在期待著，而我，向來不喜歡辜負別人的期望。”楚歌溫柔的笑了笑，已經走到了江意的牢門前。

他拿出了一把小旗子。

江意的臉色凝固了。

“第一次見面，江老闆。”楚歌的目光隨意的掃了掃這個看起來還有點憨厚的老人。

就是這個人，彷彿什麼都沒做，卻在手裡沾滿無數鮮血。

就是這個人，造成了無數的厲鬼冤魂！

也就是這個人，不配被稱之為人！

他目光冰冷，手裡的旗子揮了揮。

有紅色的身影從旗子裡跑出來，那是一隻別人看不到的厲鬼。

“我來，送你上路。”

“楚歌！”江意咬了咬牙，“你竟敢這麼放肆！到國家機關裡亂來！警察你看看他！”

“我什麼都沒做啊。”楚歌無辜道。

他只是來揮了揮旗子而已。

總不能因為揮了揮旗子，就判他的罪吧？

江意張了張嘴，目光瞪大。

向來都是他利用鬼怪的力量肆意妄為，可……今天被別人利用鬼怪的力量肆意妄為！

“你瘋了！縱鬼殺人是有反噬的！”

“所以……這就是你寧願把你的小兒子強行做成活屍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