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與魔向來由勝利的一方定義。
若魔佔據九天之上，仙偷偷摸摸四處躲藏，魔就是凡人所嚮往的存在，而定然少有人心生嚮往修仙。
說到底，這只是一個稱謂而已。
鎮龍石旁，木頭人的手搭在巨石上，較為耐心地給李鴻儒普及了知識。
“您說的對，我非常贊同您思想的層次！”
當落於下方沒法掙扎時，李鴻儒向來是低頭有多快他就有多快。
這沒可能指望他去做什麼視死如歸的事情。
而且李鴻儒覺得若是因為雙方一些基本知識的認知和定義不同，就惹到被木頭人打死，他不免也覺得自己冤枉了一些。
他連連稱呼數聲妖師，眼前的木頭人沒有承認也沒有否認。
這讓李鴻儒只覺終於見識到了針對真武宮的幕後者。
對方或操控這具木頭人，又或屬於分身降臨，又或是元神營造的某類特殊操控方式。
這類方法有神奇，但不算什麼獨門本領。
比如眾多菩薩佛陀可以藉助信徒的願力降臨到泥塑上，又有李靖曾經藉助鮮血早形象，也不乏鎮元子千里外借風沙讓元神成型。
但凡憑藉足夠，又或能將元神凝聚成一體，削弱距離帶來損耗，李鴻儒也可以做到這種操控。
他低頭低得挺快，這讓想再度教育的木頭有點兒意猶未盡。
“我現在非常想成為一個魔君，還請您滿足我的心願”李鴻儒請求道。
從亂星海中走出，諸多妖都成了魔君。
李鴻儒甚至懷疑蘇烈也不乏這類名頭，只是難於說出口。
“那你能滿足我的心願？”木頭人奇道。
“您有什麼心願？”李鴻儒問道。
“譬如你提及的擊殺真武帝君。這種心願之事你也願意做？”木頭人略有興趣道。
“我能對您發誓，只要您不是讓我自殺，您指派什麼活我都願意幹”李鴻儒應聲道。
“看不出你還有幾分求生的勇氣”木頭人道：“只是你將青龍血強行煉化了，讓我失去了操控的憑藉，這讓我很為難啊！”
“我還有人品，儒家君子人品氣節高，一言既出駟馬難追，但凡我應下您的事情肯定會認真去做”李鴻儒大聲道：“你把我當成麾下肯定比其他魔君好，您瞅瞅平天魔君，他現在賴在西牛賀洲和老婆相親相愛不走了，百眼魔君被千花洞毗藍婆菩薩控制了，做不得什麼用，九頭魔君的腦袋被打掉了兩顆，老窩也被人弄沒了，通風魔君和禺狨魔君年老在扶桑島上繁衍後代，他們還當了什麼天皇天后在享福……”
只是聽出木頭人言下的意思，李鴻儒連自己身軀都顧不上。
瞅對方一掌壓住鎮龍石，讓他翻身都翻不得，李鴻儒很清楚這是對方所能控制之處，甚至能決定他神魂的生死。
“真是一幫扶不上牆的爛泥！”
李鴻儒表忠心沒什麼作用，但李鴻儒吐出眾多魔君當前的狀態，這確實讓木頭人有些惱怒。
若李鴻儒說的沒錯，他精心培養的妖二代齊齊都成了廢物，壓根沒做成什麼事。
“還好這些年有六耳和天蠶可堪造就……嗯，怎麼也死了？”
老的廢掉了，中生代又是悽慘下場，等到木頭人尋思新生代，只是稍微探查，感知中的空空蕩蕩頓時有著傳來。
這是他提供的妖血傳承，也能被他所感知。
但凡有人背叛，他能透過血液的詛咒讓叛逆者知道什麼叫後悔。
落到空空沒有感知，這是喪失了宿主，也讓他拿捏的後門沒了絲毫作用。
老的老，廢的廢，死的死。
諸多精心培養的魔君仿若時光中的一粒沙，沒有掀起絲毫波瀾，就無聲無息的沉寂了下去。
“他們明明有頂尖的修煉資質，心性又難於挑剔，不乏立於第二階梯鰲頭的資本，怎麼這般輕易死亡了？”
木頭人喃喃。
若木頭人可以皺眉頭，李鴻儒覺得對方定然已經皺起了眉頭。
六耳魔君能耐和孫悟空不相上下，足以位列第二階梯大修煉者鰲頭，戰力強大到讓人難敵。
在北俱蘆洲，天蠶魔君確實屬於李鴻儒這些年來極為兇悍的妖物，這是具備肆意化形成兇蟲的能耐，又不乏具備這些兇蟲的神通。
即便是百眼魔君也屢屢不乏喪氣躲避的念頭。
“您要不要培養培養我，我很好培養的”李鴻儒叫道。
他的聲音讓木頭人回神了過來。
“有大人物在你身上做了手腳，借用三垣二十八星宿力量助你修行，若是我插進來，豈不是要與他爭人”木頭人道。
“沒什麼大人物在我身上做手腳”李鴻儒道：“我是修行的天才，學什麼會什麼，這是我自己的能耐。”
“若這種手腳能被你輕易發覺，那還算什麼手腳”木頭人搖頭道：“就像我在眾多魔君身上做手腳，若是被他們輕易發現了，我這種本事就拿不出手了。”
“難道您這種實力和地位的人還怕什麼爭人的問題”李鴻儒道：“您說自己是魔道祖師和眾妖之師，祖師都怕惹事，那弟子能有什麼膽子做事。”
“混賬東西，我豈是你所能議論的！”
木頭人罵了一聲，一時不再言語，只是盯著李鴻儒看。
半響，他在鎮龍石上劃了數道符文，身體才有著消散。
“起！”
李鴻儒呵斥發聲動用力氣掙扎時，只覺鎮龍石的重量宛如三山五嶽的沉重，讓他再難有什麼念頭推翻，也絕了再度冒風險修煉九龍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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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此同時，他只覺現實中的身體中有古怪的感覺傳來。
“他定然在作祟，也不知小孌妹能不能打過這個木頭人！”
不能言語的木頭人傻呆呆，只會拿著降龍木棒砸人。
但被降臨佔據的木頭人有全然的不同。
李鴻儒一時也只能寄託於僥倖。
他連聲悶哼，只覺身軀似乎被人操刀，又有一股讓人服用黃金曼陀羅的沉迷和享受感。
“虧大了！”
向來在風險地帶遊走，撈取各種利益，李鴻儒沒想到自己翻車這麼嚴重的一天。
甚至於他此時宛如魚肉，只能任由他人宰割，想不出任何的辦法來做應對。
“真是不爽！”
李鴻儒低喃。
但只要落到性命還存在，李鴻儒就覺得一切沒什麼大不了。
魔君們數百年都沒幹成什麼事，他去當一個真正的魔君也沒什麼大不了。
聽木頭人口中的意思，這是只能感知生死的操控，難於知曉確切發生了什麼事情。
李鴻儒心中好一陣安慰自己。
半天時間後，他感觸身體的古怪才有著停止，又等了半天，那木頭人才再次出現在了他面前。
“你現在能操控我的生死了？”李鴻儒道。
“差不多吧”木頭人微微點頭道。
“那可真是太好了，學生拜見妖師大人！”
“你不要麵皮的模樣真是能和他們媲美了！”
木頭人微嘆。
若是剔除了李鴻儒體內的手段，這就是他所見傳承者中資質最差的存在。
但擁有那份隱秘手段，這就是他傳承者中資質最好的存在。
而且對方臉皮奇厚。
知曉了自己被控制，念頭還轉得如此快，轉而有著奉承，這在他生命中也不乏多見。
只要不被反噬，這種人搶來用一用不算太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