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下墓穴中。 諸人火把高舉。 陶依然踏步在最前方。 眾人踏入的墓穴下,是緩緩流動的水銀河。 水銀河寬一米有餘,又環繞墓穴通道流動,形成守衛之勢。 這些水銀並未呈現正常的銀白之色,而是帶著諸多氳氤之色,含了諸多劇毒在其中。 這讓眾人不得不藉助墓穴通道的牆壁,雙腿呈現大字又或一字馬行進。 牆壁之中不時穿插弩箭打擊,又有爆射的染毒黑砂。 前方開路的陶依然不免都有了幾分狼狽。 “到正門方向了。” 墓穴之中有靈氣存在,但又透過青磚洩露了一些出去。 待得眾人強行將墓穴開啟,此時難尋靈氣方向。 眾人首選的是墓穴正門處探查。 墓穴通道中行進百餘米,陶依然一聲輕喝,隨即腳步微踏,身體飄然墜落了下去。 “你接我一下,我腿腳都快抽筋了!”公孫舉頭疼道。 “爹爹不練武,那幾個地方又只能走一字馬,只怕疼的眼淚都崩出來了”公孫韻在後方低聲道。 四人團中,唯有公孫舉是純粹的文人,體格只是較之普通人強壯幾分。 他走這種地方不免有些遭罪。 待得囔囔一聲,公孫舉腿一蹬,跌落了下去。 在那下方,陶依然一臉無奈之色,稍微彈跳,抱著公孫舉飄蕩而下。 “師兄有空練練那套《飛天術》,以後哪兒都能飛著走!”李鴻儒安慰了一聲。 “那《飛天術》是釋家的修煉術,我沒釋家的舍利,怕是鑽研學習後飛不起來!” 李鴻儒推薦了一番自己的《飛天術》,這讓公孫舉更是有些悶悶。 《人仙長生經》沒資格修煉,《飛天術》又屬於跨科。 儒家浩然正氣可以推動諸多道家術法,只是威力稍次,但難於去推動佛法。 公孫舉覺得《飛天術》沒法修煉,費勁心思修煉可能是蹦躂三米高的下場,還不如陶依然抱著跑兩步。 他使勁揉動著大腿,不時與陶依然敘說這墓穴中的諸多處的情況。 眾人火把大亮,此時也注視著墓穴入口處那‘擅入者死’的四個大字。 這四個大字刻畫極顯筆力鋒銳,待得刻畫完畢,又塗抹了血液,帶上了幾分殺氣。 若是膽小者去凝望,便有膽戰心驚之感,甚至以後引發噩夢。 過了墓穴通道的小菜,此時也到了主菜之處。 眾人尋覓靈氣的源頭,墓穴便成了不得不探索的重地。 只有勘探查明走向,眾人才能弄清楚這墓穴所藏。 陶依然手中落英劍一轉,隨即朝著前方一擲。 “轟隆!” 白芒飛射,一聲悶響,墓室門直接被擊出一個窟窿。 墓室門之處頓時機簧連聲響動,萬箭齊發,弩箭來來回回瘋狂穿插。 “這墓室機關重重,在咱們這些年所見中能排前三”公孫舉道。 “很可能超出了吳王墓和陳王墓”陶依然搖頭道:“這處墓穴的時間太短了,諸多機關也太新,威能幾乎是十足十。” “他們煉製人俑的修煉時間短,威能就沒這麼足了”公孫舉笑道:“若碰一些埋藏在地下數百年或千年依舊存活之物,那才叫頭疼!” “也是!” 夫妻兩人交談輕鬆,言語之間更不乏往昔的經歷。 這讓李鴻儒不禁啞然。 自己這位師兄和嫂子看來也不是什麼墨守成規的主。 難怪陶依然和公孫舉一路行進時極為老練,他和公孫韻只需要在後方做跟隨。 想來以前沒少幹這種事。 沒有豐富的經歷,修煉難於勇登高峰。 經歷諸多,陶依然和公孫舉配合極為默契。 一劍飛出,公孫舉從懷中須彌袋中掏出一個竹馬。 他吹上一口氣,這匹竹馬開始緩緩蠕動起來,在前方充當替死鬼。 “竹子不畏陰邪,難於被陰物感知,又極具柔韌,難於破壞,可存放時間久,它還有一個重要的特點是成本低廉,有空就能扎一隻。” 公孫舉介紹上一聲,隨即便見他操縱著竹馬將墓室門啟動。 墓室門有內鎖,也有外鎖。 外鎖被陶依然破壞,內鎖則被竹馬開啟。 墓門開啟,眾人頓時便見得了公孫舉此前提及的工匠屍身。 這些工匠顯然有著猝不及防,被關在裡面,齊齊死在了墓門口處。 在工匠們的後方,那是一片有四米餘寬的隔離地帶,諸多刀鋒和劍刃仿若玻璃渣一樣豎立在地面上。 這也讓眾工匠後撤不得,只能齊齊聚在了此處。 遠處一些,還能望見祭臺。 諸多骨骼瘦弱而盆骨又寬大的屍骸躺在了那裡,凌亂的綢緞和服飾有著宮廷風格。 此時的祭臺上依舊能看到黑色的血痕,鋪成了如汙垢一般的厚物。 祭臺附近,數十枚五銖錢構建成北斗七星的模樣,似乎在指引著什麼。 公孫舉和李鴻儒的目光一者放在北斗七星的勺柄上,一者放在了勺頭。 此處還屬於墓室前部分,並未進入到公孫舉提及的墓室中央人俑和棺材。 但隱隱之間,諸人都感覺到了異樣的風險。 “看似北斗七星,但落的五銖錢有八八六十四枚,構建成了八卦的跡象”公孫舉道。 “八卦之中,乾、兌為金,坤、艮為土,震、巽為木,坎為水,離為火,師兄莫非想走離門的方向推動”李鴻儒問道。 兩人同修南明丁火,離屬火,若是有風險,也能從離火中逃離。 這無疑是正常修煉火法者的首選。 “我確實欲走離門方向去做探索,師弟似乎有異議?”公孫舉問道。 “師兄可能忽視了咱們來之時遇到的水銀河,那不是普通的水”李鴻儒道:“建墓者大概考慮了讓墓穴水火不侵,只怕這兩條路都不好走。” “乾、兌為金,對應了咱們入口這些刀兵”公孫舉點頭道:“坤、艮為土,向來是應的地底,你意向應該是趨於震、巽的方向。” 公孫舉的敘說讓李鴻儒點了點頭。 五行八卦有諸多奧妙,他催動周易,眼前的六十四枚五銖錢似乎有了某種變換。 墓穴只會給墓主人留一條逆天的求生路,其他路數不是死路便是困局,難給盜墓者活路。 震方位是東北方向,巽方位是西南方向。 李鴻儒看向的是震位。 這讓公孫舉稍微猶豫了一下,這才驅動著竹馬踏過刀劍隔離地帶,又行進到祭臺方向。 待得踏入五銖錢之中,定下方位,他亦朝著東北方向行進。 “咔嚓!” 墓穴之中,石壁開始了挪動。 牆壁上日月星辰顯出,又有諸多花草蟲魚和奇珍異獸顯現。 墓室中十八盞油燈齊齊點亮,頓時讓墓室中光亮無比。 “沒想到師弟精通五行八卦之術,這墓穴確實要走震方位”公孫舉讚歎道。 他話音剛落,只見那行進的竹馬方向一道刀光閃來。 只是瞬息,竹馬便斬成了碎片。 “何方宵小,敢擅入我大隋皇陵!” 遠遠之處,牆壁彷佛是水做成的一般,一個持著大刀的人俑從中走出。 他身穿黑色重鎧,臉上和四肢都是陶泥所覆蓋,眼神之中更是空洞無比,毫無感情的看著這批闖入墓穴的人。 對方使喚出的刀術不凡,一刀便將竹馬斬成極為完整的碎片,便是陶依然都微微眯了眯眼睛。 “這真是大隋的皇陵”公孫舉蹙眉低聲道:“大隋只經歷了兩代,墓主人倒是真好猜!” “就是不好打!” 陶依然補了一句。 她武魄一展,氣血齊齊凝聚,落英劍上紅光瀰漫。 只是踏步之間,她已經飛踏出數米之外。 此時,那持著大刀的人俑亦是踏步。 只是短短兩三秒,陶依然便與人俑衝撞在了一起。 “師弟,咱們也要起法幫幫你嫂子了”公孫舉道。 公孫舉凝神之時,手中南明丁火大漲。 南明丁火揍活人的效果很尷尬,打死人便能發揮不菲的作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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