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陽城衛官張經義和縣令寇準來得快,走得也快。 心急火燎之下已經各自分頭行動。 李鴻儒和公孫韻熱聊完,又在那兒巴結李淳風。 《抱朴子》效果挺好,他想套一套《沖虛真經》的底細。 道家大宗派把持著秘典,代代進行著傳承。 這些書籍經歷了傳承,也不斷經歷著修改與定義,外界難於看到完本。 如《抱朴子》那種機遇就等同於跳崖逢奇遇,難於複製。 現成的溝通物件就在眼前,李鴻儒當然是選擇抄近路了。 “你先說清楚你到底懂多少《抱朴子》,那書到底有多少個字,上清派傳承嚴密,少有外洩,本道現在很想殺人滅口啊。” 家裡有個不省心的婆娘。 洛陽城有個難於應付的骨靈大王。 身邊還有個過目不忘揭了上清派老底的李鴻儒。 李淳風只覺人生太艱難了。 “你先跟我說一說《沖虛真經》有什麼妙處,沒妙處的話我們就不談這種傷感情的話題。” “你已經嚴重傷害我們之間的感情了”李淳風忿忿不平道:“以前偷師我們上清派傳承的都逮到山上當道士去了。” “我才不是偷師,我也不想當道士。” “往昔不想當道士的都被我們砍死了!” “上清派這麼霸道?” 李淳風話語中讓李鴻儒覺察到難有什麼下手的機會。 相較於儒家人人相助,道家的規則真是太嚴格了。 若是當道士,他哪裡會選擇上清派,跑真武宮當道童絕對要舒坦得多。 李鴻儒搭茬了好幾句,這才回到與李淳風相識當初,一人一個問題交易的情景。 “《沖虛真經》讓心靈遨遊太虛,降低道果承受贔風的損傷。” 道家的道果就是儒家的元神,彼此只是稱呼不同。 李淳風無奈之下,只得低聲與李鴻儒交頭接耳。 “我看的《抱朴子》有三萬一千六百三十二個字。” “才三萬來字,那我就放……等等,三萬多少?” 李鴻儒大概是背誦習慣了,隨口一吐便是準確字數,準確回答得不能再做挑剔。 李淳風看著李鴻儒,臉色不斷變幻。 上清派的《抱朴子》經歷多年的傳承和修改,字數已經完全不止三萬餘字。 李淳風初時聽,以為李鴻儒看到了某個殘缺版本,心下頓時一鬆。 但隨即他一顆心又吊了起來。 “你和我說一說,你看到的內容到底是什麼?” 上清派把持著最為正統的《抱朴子》,外面少有傳承。 歷經了一代一代的修改時,李淳風也忽地想到最初。 最初的《抱朴子》似乎就是三萬一千多字數。 這是上清派的真傳,也是原本典籍才有的字數。 不過歲月太久,當初的真傳秘籍已經化成了一堆灰灰,只留下了各種手抄本。 難有多少人如李鴻儒一樣去準確計數。 李淳風也不記得確切字數,他只有與李鴻儒核對一番才能確定。 “看來是我們書名撞車了,我還以為咱們學的內容是一樣的呢。” 心靈遨遊太虛有點道家玄學的味道,李鴻儒也不知道這有什麼用。 降低元神承受贔風的損傷似乎有一定的作用,但正常人元神出竅時難碰到什麼贔風。 這相當於是一冊提供保險作用的典籍。 李鴻儒的興趣頓時就降低了不少,壓根不眼熱李淳風的《沖虛真經》。 他擺擺手直接推脫了下來。 “《抱朴子》取名這麼拗口,沒可能會撞車,你待我回長安城翻翻書,查一查真實,我一定要將《抱朴子》有多少字數出來。” 看著李鴻儒興趣大減的小模樣,李淳風覺得自己手中掌控的內容吸引力有些不足。 他目光盯著李鴻儒,不斷查探著李鴻儒周身上下。 對方身軀似乎隱隱融入了自然之中,仿若就應該站在那兒,顯得和諧無比。 他手中剛剛微動,便見得眼前好一陣模糊。 待得將掐算停下,眼前才恢復到正常。 “我突襲之下還是能揍翻你的。” 李鴻儒不滿的嘟囔了一聲,情知李淳風的老毛病又犯了。 三冊術算經典在身,李淳風一時半會難於測他真實。 若是兩人相鬥,近距離內顯然是李淳風會吃虧,若是不曾防備又或較遠,則是自己必輸。 “你身上有我們道家的氣息,似乎真是修行《抱朴子》大成!” 往昔不曾仔細探查,此時探查又難探查出底細。 算又算不得,打也打不得。 私下掐一掐李鴻儒脖子也就算了,當著公孫舉幹這種事,只怕公孫舉會拉個偏架。 若是等得陶依然恢復正常。 李淳風想想就藥丸,只怕掐死的換成了他自己。 “李錄事,只有交流才能讓人進步,咱們以後有時間一定要好好探討交流《抱朴子》一番。” “到時候看看你誠意,你誠意十足我們就交流交流,看看咱們學習的《抱朴子》有什麼區別!” 一番瞎扯淡,李鴻儒也不知主動權怎麼就回到了自己手中。 這讓李淳風很是叫罵了一聲。 他拿皇室的典籍很爽快,但涉及到上清派傳承,心頭仿若在滴血。 這大概是別人家孩子不心疼,自家孩子多少要寶貝一些。 此時陶依然在發癲,嘴裡一陣胡說八道。 沒這個強力武者高手,眾人也幹不了別的事情,各自關門在家瞎扯。 眼見天色從早晨進入到中午,又進入到下午。 天色有些灰濛濛之時,遠處一騎迅速奔行而來。 “諸位大人,我們一處埋鼠地剛剛出現了異常,地陷進去了一丈深,裡面的鼠屍或許有可能被取走了。” 洛陽城衛官張經義飛速奔行,直接從馬上跳下。 他拱手進入公孫家破碎的庭院時,還看陶依然一眼,見得陶依然依舊在數落公孫舉,心中頓時冰冰涼。 “看來骨靈大王喜好在晚上出動”李淳風皺眉道:“這可不是一個好事情。” 洛陽城禁城一天,諸多人也提心吊膽了一天。 但骨靈大王沒有在白天出現任何異動。 待到現在才被發覺出蹤跡。 李淳風心下對骨靈大王的習性有了一些判斷。 夜晚是陰邪和妖物們狂歡的時刻,也是人類的疲憊期。 眾人相互張望,臉色各有凝重。 “若它此時實力還未完全恢復,也是我們出動的好時機!” “問題是怎麼打?” “城衛軍、還有和尚、道士,有沒有一個能頂在前方牽制的?” “它本體堅如磐石,劍術又一流,還擅長變化,長安城能扛住的人也不多。” “袁少監的傷寒好些沒呀?” 一時諸多人議論紛紛,各有尋求方案。 “嫂子,你不打算出手嗎?” “等等”陶依然低迴一聲,隨即又念道:“公孫舉你聽好了,從此以後不許打我,不許罵我,要疼我……” 被李鴻儒打岔了一聲,她臉色一時有些紅,也是硬著頭皮在那念。 沒揭穿的時候還好,揭穿了就有幾分尷尬。 公孫舉依舊是一臉關切的小模樣,沒發覺她真實的情況,但耐不住有公孫韻這個小叛徒。 吞服黃精後的影響甚重,陶依然只覺自己臉面丟得乾乾淨淨。 她只能藉著瘋瘋癲癲裝傻繼續叨咕,將自己臉面攤薄點。 等到眾人離開去針對骨靈大王時,她才能將自己恢復到正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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