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師說你這是在偷摸背誦他的兵法之書,讓我在你清醒後就將你趕出去。” “他說你不適合修他的兵法,緣分只有這麼多。” “哎呀,若是你對兵法有興趣,等我出師後收你做學生啊。” …… 李鴻儒進食之時,蘇烈嘮嘮叨叨跟他說著一些事情。 在李靖的眼皮底下耍小手段果然是一次性買賣。 李鴻儒也幸虧藏書秘閣中沒人看著。 他臉色微微有點紅潤。 沒臉沒皮的事情做多了,他也不在乎李靖這番話。 李靖的門難進,行事說話風格又乾脆,想掙點便宜不容易,他也是趁著李靖有需求時一次掙個夠。 選擇《玉帳經》和《六軍鏡》時,李鴻儒心中便有底。 學了一冊上等的兵法書,他此時也沒什麼失望,至少李靖看穿但沒阻止,讓他完成了研讀。 “什麼偷摸背誦”李鴻儒狡辯道:“讀書能記下來那就偷摸嗎,咱們讀書人的事能叫偷……我這叫慢慢琢磨形成腦袋裡的記憶。” “切!” 蘇烈嗤笑上一聲時,只見李靖拄著柺杖興高采烈的走了回來,又趕緊上前將這位老將軍扶住。 “扶什麼扶,老夫可還沒老!” 李靖高興大笑,顯然是有了一些得償所願之事。 這大概是唐皇允許李靖統兵出征吐渾國了。 軍中將領征戰殺伐多年,骨子中刻畫著戰火的記憶,但凡征戰,便會引得這些人興致盎然,彷佛從事最感興趣之事。 李靖顯然也不例外。 他此時一臉的喜色。 “你還沒走?” 見了李鴻儒,李靖倒是詫異了一聲,開口了催促。 “發呆了二十多日……多謝將軍授法!” 李鴻儒對著蘇烈敢瞎扯淡,但李靖目光望過來時,他心中也不由有些毛,只得抬手謝過李靖。 “你莫要四處亂傳兵法就是”李靖叮囑道:“這等大型兵家之法落到不軌者手中,便會是刺向大唐的利劍。” 若是一人敵的本事,李靖會很大方,就算江湖第一,那也僅僅是一個人,屬於單人的個體。 但兵法之術是萬人敵的本事,但凡被一些有心人獲得,利用針對到大唐,便不知要喪生多少大唐人。 李靖說上兩聲,讓李鴻儒心中頓時明白了下來。 他點頭應下,才一路輕快的出了李府。 “可惜他與你不一樣,否則李鴻儒倒真是一個合適傳承之人。” 見得李鴻儒出去,李靖不由嘆息了一聲。 “什麼不一樣?”蘇烈奇道。 “他性格太過於琢磨不定,更顧及小家,難於死心塌地為大唐。” 李靖幽幽嘆息。 只是數年,他眼見著李鴻儒水漲船高,修為也迅速趕了上來,甚至在朝廷有了一席之地。 但李靖能感覺出李鴻儒的心思。 這傢伙似乎承受了一些道家的影響,更多是注重個人,少有什麼為國為民的心思。 “你和李鴻儒的資質相差太遠了,需得好好努力!” 見得蘇烈有些小茫然,李靖拿著柺杖敲了敲蘇烈,這讓蘇烈猛然驚醒。 “我資質其實也不錯的……” 蘇烈無語。 能在軍中拼殺出來,將一身所學修煉到大成,甚至圓滿的地步,蘇烈對自己的資質多少還是有些自信。 他雖是武魄七品,但大唐能比肩他實力的人不算太多。 這已經算是站在金字塔上層的人物了。 但李靖還非常不滿意,甚至於用相差太遠來形容。 這讓蘇烈很是頭大。 師傅是好師傅,但他這樣的徒弟也要珍惜才是,常年打壓很容易磨沒他的自信。 “你鑽研背誦了兩年,他只用了二十四天!” 李靖敲敲蘇烈腦袋,給蘇烈講了一個很無情的事實。 “他真背誦下來了嗎?”蘇烈怔道。 “九成把握。” “那他理解了嗎?” 蘇烈的再次發問,這讓李靖也無法回答。 文人多妖孽,對一些人而言,過目不忘不算逆天之事。 但要說到理解和運用修行,便是李靖也無法確定 他此時也只能且走且看。 “你看著他一些,莫要讓他走歪路便是”李靖叮囑道。 這讓蘇烈連連點頭。 他也不知道李鴻儒會不會走歪路。 但對他而言,蘇烈覺得李鴻儒阻止了他走歪路。 若無李靖的提攜與傳授,蘇烈覺得自己如今應該在盡情享樂,抱著幾個小妞舒舒坦坦的睡大覺。 走正路能被人誦贊,但蘇烈覺得走歪路舒坦。 他腦袋中尋思了一小會,隨即又被李靖發問校考,這讓蘇烈痛恨自己為何沒多長幾個腦袋。 但凡他年輕時多讀一些書,有著良好的習慣,也不至於現在學習如此之慢。 只是對比李鴻儒,蘇烈便感受到了人間慘案般的差距。 他既希望李鴻儒將《六軍鏡》完成背誦,以後學業有成,又希望李鴻儒真沒這麼變態,否則他感覺差距有些大,心中真會很難受。 蘇烈完成著日常折磨般的修行,李鴻儒則是一臉愉悅回了李府。 剛入到府邸中,李鴻儒便見自己廂房門上貼了一副紅聯。 “登千尋岱嶽筆走龍蛇成大器!” “蓄半畝方塘胸藏經緯造英才!” 李鴻儒念動時只覺著這副對聯的誇讚真是有些過分,他叫了兩聲,頓時引得僕人李月前來。 “誰貼的?” “稟李爺,這是蘇亶蘇大人前來送的禮物,他還送了一份委任狀前來!” “原來是蘇大人。” 李鴻儒點頭回了一句。 依蘇家的家境,蘇亶送禮也只有給他送一些字了。 “我那份委任狀在哪裡?”李鴻儒問道。 “放在您書房中呢。” 李月回上一句,這讓李鴻儒準備踏向廂房休息的腳步轉了回來,直接去了書房。 “冊李鴻儒為崇文館學士詔” 李鴻儒回書房時,頓時見得了自己書案上的一道委任書。 有著弘文館會的表現,只要有人抬轎,符合要求的他兼職學士之職操作難度不大。 蘇亶貴為秘書丞,是部門的頭頭之一,此時又有太子納妃的聖恩加身,辦成此事的難度不大。 讓李鴻儒有些頭大的是蘇亶居然是崇文館的高級官員。 這讓蘇亶的任命書也屬於崇文館。 大唐有兩館,一為弘文館,一為崇文館。 弘文館除了修正正常的典籍,亦負責著文人術法的修正和改善。 而崇文館則是針對武者,所藏之書更多是涉及道武者修煉,這也需要他對武者修行之書有一定的改善。 “難怪你能養出蘇淺那種暴力太子妃!” 李鴻儒好一陣吐槽。 但委任書下來了,他也沒轍。 而且李鴻儒在文人之間的關係確實有些薄弱,大多數的人關係是處於結交但不熟識的階段。 這讓他拜訪請求辦事有些困難,難於在短時間內達成目的。 也就蘇亶這種承受了李家好處的人,才能為他疏通關係,又上奏到朝廷透過委任。 “崇文館就崇文館,總比沒有館要好!” 李鴻儒尋思了一會,最終接受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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