咆哮的狂風中,李鴻儒攜著李旦遠遠飛縱。 琵琶洞主說的沒錯,帶著人飛行果然是一種費力的行為。 即便是轉換成了文人元神,體內的法力依舊在迅速減少。 數百米長的狹長區域不算長。 但在有追殺的情況下,便是一米都算遙遠。 只要出了這片區域,就是天高任鳥飛,騎上一匹龍種馬足以逃命。 但脫離不了這片區域,必然會隕落在其中。 李旦頂不住高昌王慕容孝雋的弓箭,李鴻儒同樣頂不住。 即便有天地幡的削減,盔甲和金絲軟蝟甲還是難於防範對方的遠射。 李旦被兩箭差點射死,轉換了方位後,李鴻儒也只是硬撐了五箭,這將他紫綬仙衣的威能都耗了個乾乾淨淨。 被高昌王慕容孝雋盯上,他壓根就沒可能渡過卡在這片狹長區域的時間。 龍種馬大暴亂引發了難以估量裨益的好處,但暴亂的龍種馬太多太多了。 在這片出口處,是密密麻麻水洩不通的龍種馬在穿梭。 沒有騎士的管控,龍種馬們奔行時顯得混亂與無序,不斷堵塞在這片區域。 高昌王慕容孝雋等人難以向前,李鴻儒也只能藉助飛縱的能耐出去。 在他身後,爆炸聲陣陣響起。 李鴻儒很清楚,王立世和唐一刀終於在使喚保命的能耐了。 但危險依舊存在。 只是稍做回頭,李鴻儒便看到了飛縱跑路的王立世和唐一刀。 在後方,是提著大刀的廣定王飛速追趕。 還有遠遠之處,一尊帶著三叉戟的鬼神已經祭出,朝著他們方向飛縱而來。 “王總領,你能不能幹掉廣定王?” “在這種地方,他能幹掉我!” 李鴻儒只是問上一句,王立世就悶悶的做了回應。 不是他不給力,而是地形地勢遠沒有優勢,在這種區域,他能發揮的不多。 在皇宮中也沒可能踩踏著龍種馬飛縱作戰。 在腳底下,那不是一塊塊可借力的石頭,而是能動能回首咬人的龍種馬。 廣定王擅長馬戰,他不擅長,雙方的差別就在這一點上。 修煉水準低之時,這種差異感還不明顯,待得被針對者的實力愈強,這種薄弱點便會被有效放大,形成不可逆轉的劣勢。 若是在平地區域,他對廣定王沒有絲毫畏懼,殺不死對方也至少能打平手。 作為皇宮侍衛的前總領,他對自己的實力有著極為客觀的評估,也能正確面對自己的對手。 廣定王的一刀斬不好接。 這不是他靠嘴巴說一說就能打敗的人。 但該打還得打,即便他不想打也要打,廣定王追殺上來,顯然不會和他嘮嗑。 提著唐一刀,他此時的速度遠較之對方要慢。 當然,即便不提著唐一刀,他同樣會被追上。 “老兄,你還能不能出點力,能出點力就眨眨眼睛!” 手中的唐一刀宛如爛泥。 這是使出了耗費心血的保底能耐,一時半會看上去沒法恢復。 但唐一刀喘著一口殘氣,依舊眨了眨眼睛。 “我現在沒法扔了你跑路,但這是大夥兒合夥出力的時候,你千萬可別掉鏈子!” 鄯善道行軍團陷在吐渾陣營中的人多了,他沒法做到幾個月相遇就生死相依,即便武力不凡的唐一刀也是如此。 若是丟下唐一刀能跑掉,王立世自然會當機立斷。 但眼下跑不掉,甚至他還要唐一刀出點力,才有可能擊退廣定王。 除了廣定王,遠處還有一尊飛天夜叉飛遁了出來。 王立世認識這玩意兒。 婆羅門教有降服鬼神的能力,但也有培育鬼神的能耐。 不少不方便做的事情,婆羅門沒少讓這些鬼神去幹。 又養又放,又當又立,好事壞事都做。 作為婆羅門教的黑暗面,這些鬼神具備著大實力。 至少嵬王梁屈蔥緊急呼喚的這尊飛天夜叉極具威能,實力會介於武魄六品到七品之間,完全足以用於應急的情況。 鬼神存在於地府,最高實力便是八品,飛天夜叉已經是極為上層的鬼神。 用來召喚之物大都也沒什麼顧忌,必要之時可以送死。 這種情況讓王立世腦袋有些發麻,只覺今日活命的難度有些大。 “殺!” 廣定王飛縱突襲追上時,王立世將唐一刀一拋,一柄長劍已經硬生生招架了上去。 兩匹妖馬齊齊被壓碎,王立世翻身一縱,藉著龍種馬屍體一躍而起,但迎接他依舊是廣定王的刀光。 在兩人交戰的頭頂上,飛天夜叉一縱而過,追趕向了遠處一些的李鴻儒。 “你放下我!” 李旦見過李鴻儒施展狂風卷身術,那是極為飄逸又迅速的飛行術法,遠不像現在這樣沉沉浮浮,飛縱緩慢。 他不需要多想,便很清楚這是帶著他難於順利飛行。 普通人能跳個兩米高,但要再抱著一個人,蹦躂半米高都費勁。 人不是攜帶的兵器,佔據的體積遠要大,給予飛行的壓力也完全不同。 “只要王總領給力點,我們死不了!” 李鴻儒也不搭理李旦之言,李旦是他最可靠的後背,他同樣是李旦最穩靠的後背。 遠遠之處,飛天夜叉飛縱而來。 但李鴻儒眼中沒有懼色,他將狂風術收攏,落到峽谷通道中一匹龍種妖馬身上。 正常情況下,他難於越階作戰,但這個範疇不包括鬼神之物。 這種東西殺多了,李鴻儒心中沒畏懼。 他跟隨楊素在登萬佛山時便見過飛天夜叉,清楚這種鬼物的實力。 “區區鬼神之物,也敢在我面前放肆!” 見得飛天夜叉飛近,在十餘米外舉起叉子就欲要投射,李鴻儒呵斥一聲。 他手中持著從靈慧道姑那兒的戰利品。 一枚聖火令舉起,白色的熾焰大片噴射而出。 從針對鬼物時依仗攝魂刀,李鴻儒亦漸漸轉入到術法之上。 小圓滿的南明丁火。 這較之攝魂刀帶來的威能遠要更甚。 此時的南明丁火承受著《五星佔經》在月夜帶來的增幅,亦有《鄒子》帶來陰陽五行全方面術法的小幅度增幅。 五級的學舍帶來了足夠強的增幅效果。 聖火令將這種增幅更是發揮到了他施術時的極致。 李鴻儒很自信,即便是元神六七品者,釋放南明丁火的威能也不一定能有他強。 南明丁火對鬼物天生的剋制便如同炙熱陽火對人類的剋制一樣。 李鴻儒只是呵斥一聲,大片烈焰已經噴射迎向了飛天夜叉。 但凡廣定王和嵬王另選對手,他們齊齊都要撲街。 可在此刻,王立世一方能勉強支撐擋住,而他則有剋制擊殺的能耐。 巨大的飛天夜叉如同油脂,被南明丁火一點即燃。 只是瞬間,氣勢陰沉的飛天夜叉頓時化成了蒼白色的火球。 劇烈的慘嚎之聲從飛天夜叉嘴中發出。 飛天夜叉預備投擲的三叉戟無力垂下,遠遠之處操縱的嵬王臉色一暗,腦袋仿若被重擊了一般。 “他克我,殺了他,一定要殺了他!” 嵬王低吼,發出一聲聲低沉的怒音。 縱然實力高深,但若是碰到剋星類的修煉者,沒人不希望將對方打死。 飛天夜叉已經算是他手中有數的強大鬼神,但這種鬼物只是一擊便落了個灰灰的下場。 即便再祭出其他的鬼物,嵬王毫不懷疑可能的下場,同樣會被對方齊齊斬落。 “眼下不是別人克你的問題!” 高昌王慕容孝雋看著遠處此前被認定成徐茂功的年輕人,臉上藏不住的苦澀感。 相較於嵬王被克,龍種馬被克才是致命的一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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