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場宴席持續了整整兩小時。 宴席結束時,已經是子時。 此時夜黑風高,燈影搖曳。 老國王麴文泰飲酒有些過多,走路搖搖晃晃,靠著兩個宮女攙扶走路。 鞠文泰一身的酒氣,腳步虛浮,嘴中不時叨咕著意義不明的話語。 宮女伴隨在左右,又有侍衛和皇后、妃子、太子跟隨。 鞠文泰醉成這模樣,夜晚顯然難於發生點什麼,皇后和眾妃子各回各院,便是太子也尋了方向,帶著人過去休息。 一時眾人有著鳥獸散。 楊素看了看鞠文泰,翅膀微微展動,李鴻儒看了看另有安排的阿史那欲谷設,亦緊緊跟隨了楊素上去。 鷂子的身軀並不龐大,但也不小,這讓楊素和李鴻儒保持了一定的距離。 大唐的皇宮中,禁衛會帶著獵犬等物不斷巡邏,任何體型較大的鳥類都會納入異物範疇,有著驅趕。 在高昌國王宮中,顯然沒有這種警覺。 兩頭鷂子在王宮中許久,沒有生出任何異狀。 “這破地方還安排了四個侍衛,打殺不麻煩,但引發聲音很麻煩,一會兒變成那兩個宮女模樣混進去!” 眼見鞠文泰被攙扶進了睡房,楊素開腔提醒了一聲。 這讓李鴻儒木然的點了點頭。 他時常變成男人,但很少去變女人。 變化變成一個女人並不丟人,但要讓他對一個女人模仿到位,這就有點為難了。 李鴻儒覺得變女人比變帝王都難。 他應下楊素的要求,又有耐心的等待。 待得數分鍾後,才見那兩個宮女出了房門。 攙扶鞠文泰行進要一些力氣,這兩個宮女的臉色有些燻紅。 兩個宮女低聲說著話,又踩踏著小碎步。 兩人只是在牆角轉彎,楊素一條手臂就掐了過去。 在另一邊,李鴻儒的手指朝著宮女的脖頸一點,頓時讓對方悶哼一聲,身體軟癱了下來。 “你變人術還是那般不成器!” 見得李鴻儒一陣扭動,朝著宮女的面容和身材不斷調整,但又始終難於調整到位,楊素有些恨鐵不成鋼。 “我變化的這個宮女太胖了!” 李鴻儒低聲埋怨一句。 “那不叫胖,而是屬於豐滿,你趕緊把胸口挺起來”楊素嫌棄道。 “我變不出那兩坨,沒法挺。” 李鴻儒提著豐滿宮女的衣服,只覺這種束胸的衣服怎麼都掛不穩。 這讓楊素極為驕傲的甩了甩前胸,發出一聲驕傲的哼哼女聲。 “既然變不出,那就遮掩點走吧!” 楊素扭動著身軀,如同水蛇一般的搖擺,一扭一扭的走在了前方。 李鴻儒看著被剝得所剩無幾的宮女,又將這兩人身體挪了挪,塞在角落中,這才提著束胸的衣服跟了上去。 作為服侍鞠文泰的宮女,這兩位宮女具備進出鞠文泰睡房的權利,頻繁的一進一出並不算奇怪。 楊素昂著頭趾高氣揚的走在了前方,李鴻儒則是低著腦袋跟隨在後方。 兩人並沒有引發四個侍衛的盤問,這讓楊素還看了看左右,發出一聲不屑的輕哼,這才推開了房門。 “您怎麼經常哼一下?”李鴻儒低聲問道。 “我以前模仿的那個宮女就是這模樣!” 楊素顯然有一些了不得的經歷。 這是直接套了模板,並不以高昌國王宮的這位宮女為模仿物件。 兩人小聲嘀咕一句,看向了躺在大床上的鞠文泰。 鞠文泰此時呼嚕聲不斷,睡得像頭死豬。 楊素將小碎步變成了大步,踏步靠床,提起鞠文泰的腦袋,隨即兩巴掌就甩了過去。 這讓鞠文泰的鼾聲一斷,眼睛迷迷糊糊睜開了來。 “卓思,你躺在我右邊,我要靠著你睡,愛瑪,你胸大,躺我這裡,我來揉兩……” 即便腦袋有些迷糊,鞠文泰還是安排得妥妥當當,這讓楊素臉色微變,手指上尖銳的長甲伸出。 照著鞠文泰身上一掐時,他還準備捂鞠文泰的嘴。 也許是酒色過於迷惑人心智,甚至能降低人知覺。 鞠文泰毫不在意身上的痛感,一隻右手還攬上了楊素的腰,左手又來拉扯李鴻儒。 “醒醒,我們要問你話呢!” 李鴻儒拍開對方的手,右手捏住了鞠文泰的嘴。 “美人~” 鞠文泰醉眼朦朧,話語迷迷糊糊,被拍開的一隻手繼續上來摸。 “他以為我們在打情罵俏”李鴻儒低聲吐槽道:“能不能讓他清醒點!” “可以嚇嚇他”楊素低聲回道:“嚇人最容易醒酒了!” 將一個人弄到迷糊容易,直接拿起板磚敲一下就可以解決。 但要將一個醉倒的人轉回清醒非常困難。 楊素甩巴掌、掐人、呸了一嘴口水無效後,一時也有些頭疼,拿著爪子在鞠文泰身上一陣抓。 “看我的!” “別掏劍,他身上有國運護體!” 李鴻儒剛欲掐個法決,將承影劍取出來橫在鞠文泰脖子上,讓對方清醒清醒,隨即讓楊素壓了下去。 “莫非有什麼壞影響?”李鴻儒奇道。 “可能會有些倒黴吧”楊素皺眉道:“除非秉承堂皇大氣,才能將這種壞影響消弭。” “這麼玄?” “你沒學過風水龍術,總應該享受過氣運加身時的幸運”楊素低笑道:“承受國運籠罩者運氣昌盛,刀兵代表敵意,針對時必然會削減到自己的氣運,比咱們捆綁一番麻煩多了。” “我還想砍了他回去領賞哩!” 李鴻儒毫不掩飾自己的小心思。 大唐對高昌國開戰,此時都摸到高昌國王宮中,還瞅到了對方的國君。 若是有機會,他砍死對方的國君就很理所當然了。 “你見過幾個大將直接砍掉敵君主腦袋的,也就一些不怕死的江湖豪俠幹這種傻事”楊素笑道:“要殺他也得破了高昌國的國運才能殺,免得自己缺少福報,將來死於非命。” 劍橫在鞠文泰脖子上只是有可能削減一些自身氣運,冒然擊殺鞠文泰則有一定的後患。 楊素用提及死於非命一詞來形容,這讓李鴻儒一時沒了念頭。 排除氣運玄玄之說,但凡擊殺到鞠文泰,這必然會牽扯到不少關聯。 若鞠文泰死在兩軍對壘中,事情會名正言順,即便曾經與某些人有交情,這些人也說不出什麼話來。 但若是死與非命和意外,或許會引發一些人的追查。 比如妖族大聖,又或那位地仙界秘境的公主。 李鴻儒尋思明白,頓時止住了念頭。 他沒好氣的將鞠文泰的左手再度拍開。 “美人,你別背對著我啊!” 鞠文泰努力睜大著眼睛,左手從李鴻儒胸口垂下,他連連噴了好幾口酒氣。 “我能讓你當娘娘,從此脫離賤婢的身份……” “我靠!” 鞠文泰伸手一陣亂抓時,李鴻儒一咯噔。 “怎麼了?”楊素奇道。 “他抓到我的劍了”李鴻儒擔心道:“我才吸了兩個國度的氣運,會不會被削減掉一個!” “把命根子叫成劍,你倒也真是文雅……咦,真是一把劍!” 下半身是楊素痛楚之處,他悶悶中打趣李鴻儒一句,隨即驚咦出聲。 鞠文泰左手難抓,隨即轉向了下方,這讓李鴻儒身上一柄劍亦顯了出來。 這是赤霄劍。 彷佛是檢測到某位帝王,鞠文泰的手才碰觸,隨即顯出原形的模樣。 黑漆漆的圓柱劍身被鞠文泰一把抓在了手中。 金鐵的冰冷和腦海中截然迥異的感覺湧上心頭,鞠文泰終於覺察出不對勁,多了一些酒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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