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8、番外 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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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謝嘉然他們班第一節課體育課。

體育老師有事沒來, 集合不過幾分鐘體委就宣佈自由活動了。

高中學業緊張,一整天關在教室,抬頭看黑板,低頭做練習都是常態。

體育課算是他們能夠“牢獄”裡難得出門自由放風的時候。

縱使盛夏炎熱, 吹自然暖風他們也願意。

如非必要, 沒幾個人願意抓這點時間還要回教室學習。

謝嘉然當然也不例外。

不過不排除有特殊情況。

比如他想去小賣部買瓶水, 一掏衣兜才發現錢擱在教室了。

只好上樓去拿。

下樓時多了一點心眼, 不嫌遠地從另一頭繞, 正好可以路過十九班的教室。

遠遠從教室外走廊靠牆排排站的幾個男生裡捕捉到某人的身影,本意只想碰運氣看看他上課什麼狀態的謝嘉然一下沉默了。

“你幹嘛了?”

他無語兩分鍾,在路過時可以放慢腳步,注意到裡面的老師正講得慷慨激昂無暇顧及外面時才放心停下,氣音很小, 可可愛愛。

“你哥哥仗義過頭了。”

梁夙年罰站被捉現行,有點兒不好意思, 也學他用氣音樂呵地說話, 氣氛被他倆搞得神神秘秘。

謝嘉然:“嗯?”

梁夙年:“借作業給兄弟抄,結果他們連標點符號都不改,老趙發現了, 於是我們就被趕出來反省了。”

旁邊兒幾位應該就是他口中的兄弟了。

個個垂頭喪氣, 聽見聲兒了朝這邊瞅過來,挺過意不去的:“對不起啊,是我們的鍋, 昨晚玩遊戲上頭忘了還有作業, 今早來要收了才想起來。”

“主要第一節課上課前就要交上去,就一早自習的時間,我們抄都勉強才能抄完, 實在是沒空去將就抄作業技巧——哎喲!”

他被教室裡飛出來的粉刺正好砸到腦袋。

“讓你們出去是反省的還是聊天的?”老趙中氣十足的聲音從裡面傳來。

幾個人連忙噤聲。

梁夙年笑了下,小聲問謝嘉然:“你去哪,這節課你們不是體育課嗎?”

謝嘉然驚訝:“你怎麼知道我體育課?”

梁夙年得意:“寶,你課表我都背下來了。”

謝嘉然抿嘴笑。

“我回家拿錢下樓買水,你要嗎,給你帶一瓶?”

“不敢,老趙發現不得厥死我。”

“哦,那算了,我下——”

“不過我可以陪你去,上樓之前喝光就行。”

“......”

是有多渴?

距離下課還有二十多分鐘。

梁夙年跟著謝嘉然來了小賣部,開啟冰箱門就有白氣往外冒。

他在冰箱裡挑挑揀揀:“然然,你喝什麼?”

謝嘉然說:“蘇打水。”

梁夙年:“草莓味?”

謝嘉然:“就蘇打水,不要什麼味。”

梁夙年:“誒,草莓味出了新包裝,草莓味行嗎?”

謝嘉然:“......都行。”

梁夙年心滿意足拿了兩瓶草莓味的蘇打水,關上冰箱門,看見謝嘉然在付錢了,就站在一旁擰開水悠哉喝了兩口。

低於常溫的水流竄過喉嚨,冰的嗓子縮了一下,酣暢又涼快。

他眯了眯眼,順便把另一瓶的蓋住也擰鬆了。

誰知轉身準備走的時候又被小賣部的店主阿姨叫住:“哎同學,你們只付了一瓶的錢呀。”

“???”

梁夙年愕然回頭,謝嘉然兀自抽走他手上沒喝過的那瓶水,嘴角一彎:“今天不請被罰站的調皮匠喝水,自己去付錢。”

“......”

梁夙年磨著後槽牙,想把沾著小水珠的冰冷的瓶子往他臉上貼,結果還是他捨不得,只是憤然掐了一把他的臉蛋:“小壞蛋!”

小壞蛋笑得乖巧又好看,拍拍他的手背:“快去付錢,別喝白水,小心被阿姨拉進黑名單。”

謝嘉然原本買完水沒打算再回教室,不過因為繞路拐了個跟屁蟲,他原地想了想,還是跟著他又上樓了。

事實證明他的決定沒錯。

剛走到教室門口,罰站偷跑的小梁同學就被佈置好作業出來視察的老師逮個正著。

一大一小大眼瞪小眼良久。

然後就是老趙中氣十足一聲吼:“兔崽子,我讓你反省,你跑下樓買水喝?!”

“.........”

糟糕,他忘記把水喝光了。

這太巧了,早不上來晚不出來的,逮了個現成。

那幾位兄弟連想包庇都不知道該從哪兒下手。

梁夙年腦袋裡飛快想著狡辯的對策,開口正要說話,謝嘉然先他一步出聲:“老師,他不是故意下樓買水。”

他態度認真地睜眼說瞎話:“是我有點低血糖,剛剛路過時差點暈倒,他送我去醫務室了,我請他喝的水。”

“這樣嗎?”謝嘉然說得真情實感,配上那張乖巧的臉,老趙半信半疑。

看看梁夙年,又向旁邊幾個求證:“真的?”

幾個人連連點頭:“真的!”

人證物證都有了,老趙考慮一番,擺擺手:“行了進去吧,下次注意,別再把作業給同學抄了。”

梁夙年利落應了聲好,規規矩矩走到老趙背後的視線盲區後轉身倒退,笑容燦爛地衝謝嘉然眨眨眼,用口型無聲道:

不愧是我然然!

另外幾位兄弟也開開心心準備進去,剛動動腿就被老趙呵止在原地:“讓你們動了嗎!回去貼牆站好!”

“......”

“......”

“......”

蟬聲轟鳴似嘲笑。

幾個男生看看教室門口,再看著謝嘉然施施然離去的背影,滿眼羨慕。

“這就是有老婆和沒老婆的區別嗎?”

“老婆......?”

“破防了。”

學校往家一段路行道樹都是銀杏。

沿途的樹葉黃了大半,但還沒到落葉的盛季,地面沒有金燦燦鋪滿一層,只有零零星星幾片,偶爾風跑得快些,碰落幾張,打著旋地慢吞吞落下。

謝嘉然抱著書包坐在梁夙年腳踏車後座:“今年的秋天來得好快。”

他說:“我記得去年這個時候好像還不用穿外套。”

梁夙年背對他,聲音和涼風一起飄過他耳際:“早些涼快不好嗎?”

“沒有啊,就是覺得剛好,今年夏天太熱了。”

頂著太陽走兩步都有種快要化掉的感覺。

他停頓了一下,又說:“就是秋天雨太多,週末還好,要上課的話好麻煩。”

不能騎車,打傘走路會濺溼褲腿,早上還總是容易起不來。

有些話真的說不得,一說就應驗。

謝嘉然話音才落,一陣涼風吹得樹葉沙沙響,夾雜著幾滴雨點落下,涼颼颼地落在梁夙年額頭,砸在謝嘉然鼻尖。

“又下雨啦?”

他伸手攤開,接了兩三滴,伸長手臂繞到前面給梁夙年看:“你看,真的又下雨了。”

“這風好冷。”梁夙年誇張地嘶了一聲:“快藏起來!”

謝嘉然熟練撩開他的外套後衣襬鑽進去,抱緊他的腰,暖融融的,寒風清雨都被擋在了外面。

“腦袋沒溼吧?”

梁夙年沒下車,一腳踩在地上穩著,伸手去摸謝嘉然頭髮。

“只有一點點。”謝嘉然說。

“那要回去快洗個熱水澡,免得感冒。”

謝嘉然乖乖點頭:“好。”

轉身回家,開門的還是張姨。

周文月和路尚坐在餐桌邊正在吃飯,路尚難得安靜,周文月臉色看起來不太好,估計是路尚在學校又惹什麼禍了。

果然,周文月開口第一句不是關心謝嘉然是不是淋雨了,也不是叫他過去吃飯,而是:“然然,一會兒你給上上講講試卷,他今天考試又不及格,分數低得都叫家長了。”

周文月語氣有些沉,路尚就悶頭啃他的糖醋排骨,骨頭一塊接一塊往餐桌上吐,紙也不墊一張。

他是一點兒不覺得周文月口中“分數低到叫家長”的是他自己。

“媽,我也有作業。”

謝嘉然同往常一樣,想也不想就拒絕:“學習是自己的事,不能一直靠別人,這樣下去他往後還是會不及格,如果實在需要幫助,就給他請個家教吧。”

這些他往常也說過很多次,但是不知道為什麼,今天周文月脾氣特別大。

啪地將筷子擱在桌上,音量也提高一倍,開口嚇得坐在他身邊的路尚整個人抖了一下。

“家教家教家教!讓你給你弟弟輔導一下就知道推辭!講個小學生的題目能花多少時間!你是藝術生,不是文化生,每天哪兒來的那麼多作業要做!”

謝嘉然停在原地,表情隨著周文月的呵斥漸漸落下來。

“媽,考試不及格的不是我,被叫家長的也不是我,為什麼要衝我發火?”

他有些疲憊。

“尚尚是你弟弟,你幫幫他怎麼了?”

“我幫他,那誰來幫我。”他低聲說:“媽,是高考重要,還是他的小打小鬧重要。”

“路尚才三年級,您就開始為他小升初的考試緊張,我已經高二了,您為什麼從來沒有關心過我想考什麼學校,想考去哪裡,能不能考得上?”

“小學時間很多,路尚但凡想學習一點,認真一點,都足夠了,我每天滿課,各科試卷有那麼多,騰出來休息的時間夠很少,沒有時間再去幫一個小學生做課餘輔導。”

“然然你怎麼說話的?尚尚是你弟弟!”

“他也沒把我當過哥哥吧。”

謝嘉然壓抑地呼出一口氣:“算了,媽,我今晚去梁叔叔家,就不回來了。”

說完沒等周文月的反應,轉身再次走出家門。

本就不大的雨好像停了,只有偶爾飄下幾滴,就是落在皮膚上有些涼。

還有些癢。

藏在皮膚底下的癢。

空氣倒是比屋裡面新鮮多了。

地上多了很多被風刮落的銀杏葉,溼漉漉的,亮澄澄泛著水光。

謝嘉然深深吸了一口,指背在泛紅的眼角擦了一下。

一邊下臺階一邊想要拿出手機給梁夙年打電話,沒想到號碼沒有撥出去,眼睛倒是先尋到了想尋的人。

梁夙年還沒有走。

他還在門口的銀杏樹下,單腳撐著地面坐在腳踏車上,身體前傾,手肘撐著車頭在無聊地玩手機,聽見腳步聲抬頭,表情變得驚訝:“然然?”

“哥......?”

謝嘉然也愣了,放慢腳步走過去:“你,怎麼還沒有回去?”

“我等雨停。”

他收起手機直起身,抬手幫他撥了撥有些亂掉的額髮:“怎麼又出來了?”

“我今晚可以睡你家嗎?”謝嘉然避而不答,反問他。

這不是第一次,梁夙年大概能猜到發生什麼了。

車子被鎖在了路邊,回去的路是梁夙年揹著他走的。

謝嘉然伏在他肩膀上,小聲問:“哥,為什麼要揹著啊?”

梁夙年說:“因為心情不好的人不適合走路,會越走越難過的的。”

他略偏過頭:“而且我猜然然有悄悄話要跟我說?這樣在我耳朵邊說吧,聽得更清。”

謝嘉然舔舔發乾的唇瓣,默默收緊手臂抱緊他。

他悶悶道:“哥哥,我不想回家,好煩。”

“小問題,我家就是你家。”

“不想跟他們待在一塊兒。”

“好,那就不待在一塊兒......”

謝嘉然小聲絮叨著他的不快與煩悶,梁夙年認真聽著,就這麼一路走到家裡,謝嘉然心裡的鬱悶已經散得七七八八。

年雪蘭在花園看她的花,遠遠看見他來了,笑得合不攏嘴,高高興興把他們迎進去:“剛剛下雨了,你們沒淋著吧?”

“一點點。”梁夙年說:“下得不大。”

“那也不行呀,容易感冒的,快帶然然先上樓洗個澡,收拾好了正好下來吃飯。”

年雪蘭轉向謝嘉然:“然然今天就在我們家睡啦?”

謝嘉然點點頭:“打擾阿姨了。”

年雪蘭笑得溫柔:“怎麼會,阿姨喜歡你來呀。”

梁夙年帶著謝嘉然上樓,各自洗完澡,頂著半乾的頭髮下樓吃了熱騰騰的飯才回到房間打理。

梁夙年的頭髮比謝嘉然的還要短一些,兩三下就幹了。

他讓謝嘉然坐在床邊,自己就站在他面前舉著吹風仔細幫他幫他吹。

呼呼的風聲住滿房間,不算吵。

而且比起他剛離開的那個家,謝嘉然也覺得悅耳極了。

很快風聲停了。

梁夙年沒有離開,他把吹風收起放在謝嘉然身邊,在他面矮身蹲下。

“然然,雖然被你拒絕過了,但是我還是想再問一遍。”

他拉著謝嘉然的手,看著他的眼睛,一字一句:“住我家來好不好?”

“你不喜歡跟他們呆在一起,我也不喜歡你跟他們呆在一起,你來我家,我們都愛你。”

“然然,你是全世界最好的小孩,他們不知道疼是他們糊塗,我家裡人不傻,我們來疼。”

“然然,搬過來,好不好?”

謝嘉然抿嘴不說話。

半晌,他將自己的手指擠進梁夙年指縫,扣緊,掌心相貼。

他眼尾紅了,吸吸鼻子小聲說:“哥,我好像又不舒服了,你抱抱我吧?”

梁夙年怎麼會不知道他的不舒服是什麼,當即毫不猶豫脫了外套把人抱進懷裡。

謝嘉然比他矮些,骨架又纖細,抱住了很自然就會讓人生起保護欲。

還稱手舒服。

這些都是梁夙年早就知道的。

不過今天和從前每一次都一樣,又不太一樣。

因為他的耳際被親了一下。

輕輕的,癢癢的,酥酥麻麻的。

像一根羽毛輕輕劃過,他愣得以為是自己恍惚了。

直到第二下親吻落下耳根。

他的心跳變得重起來。

微微拉開距離,看見了謝嘉然整個紅透的眼眶。

“然然——”

剛開口嘴角又被湊近的人親了一下。

梁夙年實在是頂不住,整個人都僵住了。

謝嘉然聲音帶著鼻音,甕聲甕氣的,奶乖奶乖的,還有些恃寵而驕的任性:“是你先讓我忍不住了,不能怪我。”

他靠近過去,額頭抵著他的,鼻尖蹭過,很近的距離,可以數清對方的睫毛。

誇張一點,睫毛還能打個架。

他也緊張,手心滲出一層薄汗,聲音也有些發抖。

但是情緒在澎湃,像飛速穿梭在海面以下不到兩米的遊鯨,急切想要躍出水面,親吻海岸線的月光。

他真的忍不住了。

“哥,你為什麼不願意轉學?”

“為什麼考試的時候會把姓名寫錯成我的?”

“為什麼想要跟我上同一所大學?”

“為什麼不回家要一個人在樓下等?”

“為什麼,想要我住過來?”

他每說一句話,梁夙年的心跳頻率就會加快一分。

逐字聽完,喉嚨乾澀地滾動一下:“然然,你......知道了?”

謝嘉然心跳也好快,撲通撲通,大聲得吵耳朵:“好像是知道了,但是你一直不說,我不敢確定。”

室內的溫度忽然緊湊的讓人有些喘不過氣,氧氣好像快被他們用光了。

梁夙年無言收緊手,牢牢扣住謝嘉然,怕他跑了一樣:“然然我不敢說,我怕你只是拿我當兄弟,當哥哥......”

謝嘉然一下笑了。

總算確定了什麼一直以來不敢確定的,松了一口氣,嘴角止不住地上揚,眉梢的忐忑轉為愉悅。

“哥哥,你敢喜歡我,為什麼不敢相信我也喜歡你?”

他用比剛才更重一些的力道親了他一下,帶著聲響那種。

眼淚吊著長睫落下,眼睛亮得像星星。

他想讓他跟他一樣安心:“我跟你是一樣的啊。”

“你想要什麼,什麼都可以,只要你說出來,我就答應你。”

梁夙年眼神幾經變換。

他想說點什麼,但也就是因為想說的太多了,一時理不清頭緒,都堵在喉嚨出不來,

心跳快得像下一秒就能蹦出喉嚨。

於是他閉了閉眼,乾脆挑了眼下最不想忍耐的事——鬆開謝嘉然手,轉而扣在他腦後重重親上去。

男生在這種事上大概真的有無師自通的天賦。

不是謝嘉然剛才那樣像小貓舔舐撒嬌一樣的淺嘗即止,是真正意義上的深吻。

牙齒生疏地磕了幾下唇瓣,唇舌交纏,過電一般的酥麻感從謝嘉然背脊躥過,舒服得掌心都在發軟。

他閉上眼睛,手臂緊緊抱住他,掌心完全貼上他的背脊的皮膚。

覺察到不滿足時,乾脆勾住梁夙年的脖子往後仰,背陷入柔軟的被窩,梁夙年撐在他上方,就著完全壓制的姿勢,吻得更深。

從嘴唇到耳根,謝嘉然敏感得忍不住蹬了兩下被子,垂耳被灼熱含住,他偏過頭抱緊梁夙年,嘴角溢位不可思議的輕吟。

“不願意轉學是因為不想跟你分開。”

“考試的時候會把姓名寫錯成你是因為我在想你,在擔心那些試題你會不會做。”

“想要跟你上同一所大學是因為想寸步不離守著你,怕你被別人搶走。”

“不回家要一個人在樓下等是因為想在離你近些的地方多待一會兒。”

“想要你住過來是因為我想保護你,想照顧你,想讓你再也不受委屈。”

“然然,我喜歡你。”

他摟進他的肩膀,每說一個字,熱氣就直鑽進耳蝸:“讓我做你男朋友好不好?”

謝嘉然笑了,眼眶紅成一片。

眨掉睫毛沾染的溼漉,依戀地蹭蹭他的臉頰,才偏過頭,親親他的眼睛。

“好。”

決定搬過去那天是年雪蘭陪著他們一起回的路家。

周文月聽了,第一反應當然是不同意。

“然然,你自己有家為什麼要住到別人家去打擾別人?”

“文月,孩子大了有自己的想法很正常,何況我們也沒有覺得打擾呀。”

年雪蘭自然擋在兩個孩子面前:“我們一家都非常歡迎然然住過來,他們同級,明年要一起升高三,作息時間也一樣,住在一起方便更方便照應對不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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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尚尚還小不懂事,剛唸書又有很多地方要慢慢教,他們兄弟兩個年齡差太大,各自學習都很重要,住在一起不但容易相互打擾。”

“何況你照顧兩個孩子也辛苦,還是讓然然住我那兒去吧,你放心,我們會好好照顧他。”

“是啊阿姨。”

梁夙年開口:“您也知道然然想考清大,學習壓力很大,一天抽不出多少空閒時間,我答應了要幫他輔導作業,住在一起更方便不是嗎?”

周文月不知道謝嘉然想考清大。

年雪蘭母子的話不偏不倚都戳在她痛楚上,面子上有些掛不住,噎了半天。

其實她也知道自己昨天衝動了。

只是當著年雪蘭母子的面拉不下臉給謝嘉然道歉,加上扛不住年雪蘭條理清晰的勸說,最後只能點頭答應。

“然然,你過去之後懂事些,別給你年阿姨添麻煩。”

謝嘉然嗯了一聲,帶著梁夙年上樓回房間收拾東西。

路尚扒在二樓欄杆看他們好久了。

謝嘉然沒理他直接進了房間,梁夙年倒是有興致咧嘴衝他笑了一下,有點像幸災樂禍。

熊孩子,以後一個人在家氣你媽吧,你哥我帶回家了。

年雪蘭笑得溫和:“怎麼會,然然這麼懂事怎麼會給別人添麻煩,只有別人看他脾氣好,給他添麻煩的份兒吧。”

周文月:“......”

回去的路上副駕駛依舊空著。

兩個少年坐在後座親親密密挨在一起咕噥咕噥說話。

“這個遊戲我都通關了,回去教你玩兒~”

“哥,不是說好了輔導作業嗎?”

“學習歸學習,該慶祝的時候還是要慶祝的。”

“慶祝什麼?”

“當然是慶祝我家多了個小朋友啊。”

“教人玩遊戲也算慶祝啦?”

“只是一部分,晚上吃火鍋,涮的毛肚鵝腸黃辣丁都給你。”

“這還差不多......”

年雪蘭聽得想笑,從後視鏡裡看他們:“正好一會兒要路過超市,兩個小朋友還有沒想吃的?我們順路買回去。”

“我沒有了,看然然——誒等等,媽,你靠邊停下車!”

“怎麼了?”

年雪蘭被他嚇了一跳,趕緊將車穩穩停靠在路邊。

梁夙年先下車跳到綠化帶另一邊,蹲下不知道在扒拉什麼,謝嘉然正想跟著出去看看,就見梁夙年抱著一隻小貓站起來。

“好小啊。”

年雪蘭在梁夙年把貓抱上車時回頭去看:“看樣子最多兩三個月大。”

“它的眼睛好漂亮。”謝嘉然誇道。

“是很好看,感覺都不太像土貓了。”

梁夙年抽了兩張紙放在膝蓋上,又把小貓放在上面:“但是這個毛色是三花沒錯吧?”

“應該是串。”年雪蘭比他們知道得多些:“品種貓串了土貓,生下來不值錢,賣不掉,就被主人扔掉了。”

“這麼可憐啊。”

梁夙年摸摸貓腦袋,小貓很乖地蹭他的手指,叫聲很軟。

謝嘉然看得心癢也想摸,就是潔癖作祟,下不去手。

“帶回去行嗎?”梁夙年問他媽。

年雪蘭沒意見,也沒猶豫,笑眯眯道:“行呀,你們喜歡就行,家裡一天添兩個小朋友,是喜事。”

梁夙年開心了,捏捏貓咪小爪爪:“來吧然然,給取個名字?”

謝嘉然被委以重任,很認真地想了想,列出備選:“旺財?來福?招財?”

年雪蘭:“......”

梁夙年:“......”

知道自己的起名思路似乎被嫌棄了,沉默半晌,悻悻道:“我不太會起名。”

“那我想想啊......”

年雪蘭摸摸下巴:“要不然就叫小年吧?以前懷年年的時候還想著如果是個女兒就起名叫小年,誰知道生了個兒子,現在正好,擱置的名字也能用了。”

“小年。”謝嘉然重複念了一遍,還挺順口。

“行,那就叫小年。”梁夙年握握貓爪爪:“謝小年小朋友,聽到了嗎?你有名字啦。”

“?”

謝嘉然眨眼睛:“怎麼就謝小年了?”

梁夙年說:“一起養的貓,有我的名字,當然也要有你的名字,這樣才公平,是吧年女士?”

年雪蘭笑著附和:“是是是,那我們就準備出發去超市啦?給小年買貓糧,再買點雞胸肉。”

“okk。”

“哦,不止這些,得記一下,還要買貓砂,貓砂盆,去趟寵物醫院檢查一下身體,打疫苗,玩具也要買一點,孩子小時候最貪玩......”

做母親的通病,年雪蘭碎碎念提醒自己記得要買的東西,準備起步,窗戶升到一半正好看見有位熟人路過,她又降下車窗跟人寒暄起來。

梁夙年歪頭看了一眼,趁著這個時間湊近在男朋友臉上飛快親了一口:“然然開不開心?”

謝嘉然被他親得眯了眯眼睛:“開心什麼?”

梁夙年愉快道:“當然是開心你在有老公的第二天就有女兒了啊。”

說完又後知後覺想到什麼,不等謝嘉然開始無語,梁夙年拉開謝小年的後腿看一眼,表情一下失望了。

嘆氣:“唉呀不好意思判斷錯誤,是個臭小子。”

謝小年不知道自己性別被嫌棄了,還以為梁夙年在跟他玩兒,乾脆翻身肚皮朝他,開心地喵喵叫。

謝嘉然:“......”

看吧,老公再討人喜歡又有什麼用,本質還是個幼稚鬼。

前面寒暄完了,年雪蘭搖上車窗,載著一車三位小朋友駛入車流。

銀杏葉被汽車帶起的風陣陣卷落,搖搖晃晃貼在車窗停頓了一會兒,等車內人虛虛從裡描繪好形狀又優哉遊哉飄開。

好像又開始下雨了。

淅淅瀝瀝的小銀線貼在窗外,寒氣找不到縫隙鑽進車廂,掙扎了一會兒,只能垂頭喪氣遺憾而去。

謝嘉然認真看著,手背忽地一熱。

某人的手躲在後視鏡的盲區,悄悄把他的手裹進掌心。

謝嘉然低頭看著裹在一起兩隻手,半晌,動動拇指輕輕撓了他兩下,無聲彎唇。

今年的秋天來得很早。

但是,這是他最最喜歡的一個秋天。

作者有話要說:  終於快把債還完了!還剩最後一個論壇體啦

ps:下一章不出意外整章論壇體,芽芽沒寫過這種,不保證老婆們會喜歡,所以慎買慎買慎買!

今天也是愛大家的一天,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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