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4.8 初入薛家、初見寶釵
大順朝永正十一年，正月十六，衛旭正式以“通家之好”的名義到薛家拜望，而且這次不僅帶著秦可卿，連史湘雲都沒落下。
這個春節，衛旭總算是覺得不這麼冷清了，有了妻子，有了房子，有了妹子，有了一大群僕婦，還有總算走上了正軌的事業，他覺得自己這才算是起步了。
哪怕是衛旭從未見過薛家的任何人，哪怕是就在前幾天才透過牛家的關係與薛家聯絡上，那也必須是“通家之好”，因為薛家目前是薛夫人掌家。
雖說繼承人薛蟠今年也已經十七，已經和衛旭同歲，但這位紈絝子弟根本就不上檯面，這種關係到家族生死存亡的事情，他根本接不了。
以衛旭外男的身份，想要見薛夫人，那就只能是“通家之好”，否則對雙方都會不利，不論是“私相授受”還是“敲寡婦門”，這樣的名聲兩邊都扛不住。
“可是衛家二哥？小弟薛蟠有禮。”剛到薛府門口，一個看起來人模狗樣的男青年，禮節周到的上前拱手，正是傳說中的“薛大傻子”。
憑良心說，這小子長相非常不錯，畢竟是薛寶釵的哥哥，不可能長得醜，身量大概接近一米七五左右，算是不小了，此時的表現也算中規中矩。
“文龍兄弟客氣了，我不過是趁著過年來看看伯母，何必如此正式。”衛旭大笑著跳下了寶馬追風，上前一把將薛蟠抱住，看起來真像這麼回事。
招呼薛府僕人把馬車從側門趕進去，衛旭才拉著薛蟠說說笑笑的進了正廳，那裡薛夫人已經等著了。
“可是衛家二郎？我也是久聞大名了。”薛夫人則要嚴肅的多，也沒搞什麼“通家之好”的樣子貨，直接正式見禮。
一番客套之後，衛旭實在忍不了，乾脆進入正題。
“薛夫人，我這次過來的目的，想必牛家也已經說過了，他們已經提過條件了對吧？”衛旭嚴肅的問道。
“不錯，比較起來，這次只是想要鹽路的條件已經讓我無話可說了。”終於談起了正事，薛夫人明顯松了口氣。
“看來夫人沒有意見，那我就直話直說了。”看到對方如此識相，幾乎是“躺平”的態度，衛旭也松了口氣，雙方其實是純粹的“兩頭怕”。
“二郎請講。”薛夫人臉上終於露出笑容。
“我們這邊的條件，想必牛家根本沒提，我在京城的時候，與鎮國公府當代承爵人現襲一等伯、五軍都督府中軍大都督牛伯父談過。
文龍兄看起來英武不凡，是個參軍的料子，牛家願意提供一個百戶的位子，只是需要文龍兄到京城就職，到時候具體安排由牛家負責。
我要的‘鹽路’不只是白貨的來路與銷售，想必薛家也有自己的鹽場對吧？”衛旭其實更關注最後一點。
“多謝二郎！”薛夫人面露驚喜，顯然對剛才的條件非常滿意，“薛家確實有鹽場，就在長江口的松江地界，只是算不上多好。
也幸好如此，那片地方其實是揚州八大鹽商放棄的地點，因為周圍薪柴早就砍得差不多了，因此產量不大，倒是地方真的不小。
只是，薛家自從老爺去後，其實鹽路早已失控，全靠幾個老僕還念著交情，每年繼續交些供奉，加起來不過一年三到五萬兩的意思。
我只能把鹽路的各要點說出來，怎麼拿回來，就要二郎自己辛苦了。”薛夫人充滿歉意的說道。
“無妨，這點小事甚至都不用我出手，下邊人就辦了，薛夫人應該還記得仍然交些供奉的老僕對吧？需要留著他們嗎？”衛旭輕鬆的問道。
這些事情，到時候讓曹雲奇帶上若干弟子就能輕鬆解決，無非就是把帶頭鬧事的幾個幹掉，剩下的人有薛家的名義背書，很輕鬆就能解決。
順帶一提，薛家所謂的“鹽路”其實就是販賣私鹽，如果只是進行官鹽的零售業務，那點收入一年都不一定夠薛夫人的脂粉錢。
但凡稍有點常識的都知道，販賣私鹽本身就是一條被鮮血澆灌的生意線路，想來錢，那就要拿命換，根本沒有絲毫商討餘地！
“二郎看看具體情況吧，若是可以的話，就留他們一命，畢竟是幾十年的主僕，老爺當年也是依靠他們。”薛夫人淡淡的說道。
“既如此，我也就放心了。”對於薛夫人的態度，衛旭相當滿意，這才是一個大型商業家族當家主母的水平，原著中的這位“薛姨媽”只是子女教育水平很差。
但從她表現出的各類情況看，這位的智商不低，只是因為受了條件限制，眼力見不咋樣，特別是後期“金陵四大家”的全面敗落，這才最終跟著敗落。
“只是生意上的情況......”薛夫人緊接著有些焦急的問道。
“外面的問題，自有鎮國公府牛伯父安排，你們不用再擔心；薛家內部的問題，想必那些人已經折騰了幾次，不介意我幫忙清理一下吧？”衛旭笑著問道。
“那就麻煩二郎了。”薛夫人毫不客氣的答應下來，“正好你們這些日子顛簸辛苦，薛家別的不敢說，一點粗茶淡飯還是不缺的。”
幾個人說說笑笑，很快到了中午，薛家此時仍然根基雄厚，薛夫人自謙的所謂“粗茶淡飯”，其實是一桌極為豪奢的全席。
八涼八熱十六個開胃菜、整整十八個正菜、足色窖藏十年花雕美酒乃至於吃完飯之後緊跟著的參湯漱口，都讓衛旭大開眼界。
一頓飯正好走完了“通家之好”的程式，衛旭安排自家兩位女眷見了薛家人，讓他不太滿意的是薛蟠見到秦可卿時的表現，幸好對方馬上忍住了。
也是直到這個時候，衛家人終於見到了薛家最後一個主子，《紅樓》世界的並列女主角薛寶釵。
圓臉、頗為圓潤的中等身材、肌骨瑩潤、舉止嫻雅，只有十三歲的薛寶釵展現出了讓人頗為欣賞的大家閨秀風采，很快與衛家兩位女眷打成了一片。
畢竟，原著中史湘雲就與薛寶釵交好，兩人在大觀園經常都是一起住宿的，平日裡關係也明顯好過了林黛玉。
有意思的是，薛家所有人都沒提過所謂的“金陵四大家”內部交情，對史湘雲的態度完全是按照衛家內眷來安排的。
“哎，人一上了年紀，身體就扛不住，正好你們年輕人說說話，我這老婆子就回去休息了，”吃完飯，薛夫人笑著錘了錘後腰，起身向眾人告辭。
薛蟠原本是想留下，只是在衛旭的目光“勸說”下很快就扛不住跑掉了，這也間接救了他一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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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妹久聞衛家哥哥大名，今日一見真是三生有幸。”薛寶釵言談舉止落落大方，很自然的向衛旭展示了態度。
“哈哈，第一次見到薛家妹妹，我也是頗受震撼，要是我家這野丫頭能有寶妹妹的一半水平，我就是做夢都會笑醒的。”衛旭笑著拿史湘雲開涮。
至於秦可卿，這位從小受宮中教養嬤嬤培訓、文化功底由兩榜進士保證、衣食住行參照標準皇家公主的培養方式，又比薛寶釵高出了一籌。
“哼！”對此史湘雲表示非常不滿，“以前說人家是天真爛漫，如今見了薛姐姐，人家就成了野丫頭，男人都是大豬蹄子，喜新厭舊！”
“雲妹妹！”一句話弄得薛寶釵面頰緋紅，也讓史湘雲意識到自己說的過分了，趕緊撲到薛寶釵懷裡一頓蹭啊蹭，也不知道是道歉還是趁機佔便宜。
這卻是史湘雲剛剛的幾句話，含有“衛旭看上了薛寶釵”的意思，這在封建社會可不能亂開玩笑，真的會出人命的。
“薛妹妹不比介意，雲丫頭一直都這樣。”秦可卿不著痕跡的撒了一把釘子，“我們姐妹平日裡也是如此，家裡內院嘛，話題難免有些偏。”
“好了，你們姐妹好好聊聊，正好晚上還有一些瑣事需要處理，我就先去安排一下，順便休息休息。”眼看再待下去就要面對修羅場，衛旭果斷選擇認慫。
“衛家哥哥出門即可，自有下人招待。”哪怕是通家之好，也不可能男女太長時間共處，一向奉行封建禮教的薛寶釵很痛快的安排人帶衛旭去客房。
至於衛旭所說的“晚上有事”，自然是薛夫人召集薛家人內部的“商業和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