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6.29 衛指揮使、梳理調整
大半個月之後，時間已經進入了永正十二年六月份下旬，哪怕是這個年代的交通條件極度糟糕，衛旭還是最終收到了兵部的升職行文。
“恭喜指揮使大人！”衛府客廳中，還是薛寶釵，目前衛家這麼多人，也就她還拿這個當回事。
“寶妹妹，夫君要這個位置，是為了更好的提升實力，而不是真的在乎官位，希望妹妹不要本末倒置。”秦可卿當然不會放過這個打壓“對手”的機會。
這個真沒辦法，整個衛家雖說後院人口不少，但平日裡各有分工，根本就沒啥閒工夫發生衝突，只有薛寶釵這個商務口負責人與她的“後院第一人”職責上有重疊。
“小妹不敢！”薛寶釵的禮儀站位從來就不需要任何人多考慮。
“主人，這樣一來我們在八九月份的南疆輪戰計劃恐怕會有不小的麻煩，因為現在職務提升，理論上也應該已經掌握了更多的兵力。
但是只要稍微瞭解朝廷情況的人都知道，從現在到七八月份最多兩個月時間，我們手中的兵力理論上無論如何也達不到標準。”毒島冴子想的更多。
“旭哥哥，這次直接從千戶提升到了衛指揮使，本來就是越了級的，雖說你身上也有指揮僉事的頭銜，但要是按照順序，能升到指揮同知就是皇恩浩蕩了。
如今硬是從正五品的實職提拔到了正四品，而且給的還是實職，若說這裡面沒陷阱，怕是沒人信。”薛寶釵擔憂的說道。
大順朝的軍職雖然大致承明制，但細節改動很大，最主要的變化是各級職務在“定級”上下滑了很多，不至於像明朝那樣動不動二三品的大員。
以衛指揮使為例，明朝可是正三品的實職，大順朝只定級為正四品，然後下面是兩個指揮同知，從四品，指揮僉事，正五品。
但以上定級並不是完全固定的，很多時候都有“加銜”的習慣，主要是給一些任職過長但無法提升者的安慰，或者給下面人一點念想。
比如，指揮僉事本身只是正五品，但不少在這個位置上一坐半輩子的老軍官都是從四品；又或者衛旭這樣，千戶掛了指揮僉事銜，直接算從四品。
而且這個職務本身並無實際分工，因為指揮同知才是指揮使的副職，指揮僉事只是聽著好聽，絕大多數懂行的都知道，要是誰身上就這一個頭銜，那連實職千戶都不如。
“我想，這也是宮裡這麼痛快就給了我職務提升的原因，到時候調派我去南疆，那我就該帶著一個衛所的兵力，也就是足足五千六百人。
按照正常的規矩來說，我需要至少一年左右才能完成整個衛所的梳理，然後十年八年就沒啥上升的可能性了，但現在顯然無法如此。”衛旭不屑的一笑。
“主人，衛所下轄前後左右中五個千戶，江東門千戶所目前是牛繼宗的兒子牛奔擔任，想來他就是我們的中千戶，另外四個千戶與我們並無交流。
按規矩來說，他們會在接到衛所通知後，按照時間到指揮使衙門報道，基本上就是你好我好大家好的事情，想要真正收服他們可不是一天兩天的事情。
更何況我們對他們的情況非常清楚，別說是滿編制一千一百多人，真正的戰兵能有一半就不錯了。”毒島冴子笑著說道。
“夫君，別忘了還有四個人，兩個指揮同知和兩個指揮僉事，夫君只要了一個指揮同知，另外三個就算是給其他勳貴的甜頭。
雖說理論上講，他們應該不會給夫君搗亂，特別是剛開始的時候更是如此，但也不可不防，畢竟他們確實在那個位置上。”秦可卿輕聲說道。
“那就只能採取一點非常手段了。”衛旭晃了晃手腕上的玉佩說道，“收服他們，然後讓他們在家裡養老就好，不指望他們辦事。
我們目前還沒有能夠直接升任千戶的人選，但原本我手下的十個百戶，挑選五個出來升任副千戶還是可以的，到時候就讓他們實際掌握兵力。
反倒是人員補充，我們現在根本不需要擔心，原本七個土匪寨中裡暗中培養的人員超過四千人，加上我們原有的一千多人，整合完畢也儘夠了。
唯一一個指揮同知的位置先空著，我準備培養一個看家的人選，可惜你們不能公開任職，要不然我能省掉多少事情啊。
至於軍中需要的各類後勤官職，諸如經歷、都事之類，現在你們明白我在自家商隊中標準化作業的目的了吧？”衛旭笑著說出了自己的安排。
“後勤全部標準化，走自家商隊的線路，所有後勤官員與裝備官員都是自家人，不論那個千戶所都一樣，吃飯穿衣都是我們控制。
這樣一來，不論誰擔任下面的千戶或者百戶之類，都只能老老實實聽我們的安排——旭哥哥，這樣一來我們就徹底安穩了。”薛寶釵興奮的說道。
“別忘了，金陵可是整個江南省的核心要地，其他地方可沒幾個衛指揮使的名號，大部分地方的千戶所都是由五軍都督府分設各省的臨時機構直轄。
但這些機構很多只是戰時才有，平日裡根本不設定，也就是說這些千戶所理論上甚至可以算是五軍都督府直轄。
雖說江南提督衙門就在金陵，我們就在他的眼皮子底下，但他是戰兵系統，和我們並無直接統轄關係，除了平日裡稍有交流之外，其他時候只要不出事就沒啥關係。
更何況，目前的江南提督是平陽伯府承爵人、世襲二等男孫玉堂，這位和我們同屬於勳貴一脈，雖說來往不多，但一些基本的人情還是沒問題的。
現在最大的問題，就是趕緊整合好自家的勢力，然後在七八月份的南疆作戰中一飛沖天，將我們的地位徹底穩固。”衛旭冷靜的說道。
並不是所有的勳貴都是一家人，去掉如京城的戚建輝、謝鯨、蔣子寧之類投靠了永正帝的少數人不說，其實四王八公只是勳貴的核心，但不是全部。
目前大順朝各省的軍隊基本上都掌握在勳貴手中，立國之後一直如此，文官雖說不是不想插手，但到目前為止他們也只是掌握了兵部，連完全控制都談不上。
這些人雖說同屬於勳貴一脈，但與京城的四王八公真心談不上多緊密的關係，話又說回來，四王八公要是真的掌控了全部勳貴，又把皇帝放哪裡？
目前去掉分掌四大邊軍的四王不提，八公集團的基本盤就是以京城、京營為核心的北直隸和以金陵為核心的江南，或者按照前明的說法叫南直隸。
其他省份更多是以“勳貴核心”的身份名義上影響，比如當初安排陳也俊到齊魯擔任千戶就是如此，需要和齊魯方面通氣之後才行。
“主人，基層軍官的安排呢？如果只是掌控高層，我相信以你的出身應該不會如此吧？”毒島冴子笑著說道。
“放心，將指揮許可權延伸到最少連排一級，這是我所在那支偉大軍隊的基本常識。”衛旭微微一笑，“讓第三批弟子提前畢業，到各千戶所擔任總旗。
在從已經安排下去的第二批弟子中抽調一批，主要以百戶職務為主，保證所有單位的絕對掌控，幸好招收第三批弟子的時候我們留了一手，年齡以十五六歲為主。”
“這樣的話，暫時在軍隊方面倒也儘夠了。”毒島冴子點了點頭，“只是其他方面人手會比較緊缺，短時間內曹總管怕是要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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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能光靠我們培養的那點兒弟子，也要視情在一些非核心的位置上提拔重用一批人手，否則我們的人員培養速度實在跟不上。
正好金陵衛下屬的一個直屬千戶所早已廢棄，我們就在那裡培養一批人手，再加上周雲陽那裡，這次我們把第四批弟子的數量定為五百人。
這樣一來，只要在支撐一年左右，明年就是我們再提一級，也不用擔心人手不足的問題了。”衛旭笑著說道。
“旭哥哥，說到擴充人手，二叔的船隊在從南洋回返的途中遇上了風暴，沉了不少船隻，因此在擴軍之後的糧食補給有些延遲。”薛寶釵不好意思的說道。
“哦？”衛旭心頭一動，看向了毒島冴子，“似乎有些太巧了。”
“主人，薛二爺的女兒前些日子剛剛與翰林院翰林梅錚的長子、主人的同年舉人梅翰章定下了親事。”毒島冴子淡淡的說道。
這下所有人都意識到了不對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