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8.21 神鬼問題、風起金陵
數日後，金陵周邊一座小鎮外。
“啊——”最後一個亂民被衛旭長戟挑飛，所有人都松了口氣，心有餘悸的看著地上不足兩百具屍體，就是這些人，造成了金陵衛近三十人的傷亡。
“大人，怪不得白蓮教一直造反鬧事，卻從未成事，如此不拿百姓當回事，又怎麼可能會長久！”王義看著地上的屍體，惱火的說道。
“請神上身！”衛旭冷笑著打量一番，“狗屁！說白了就是透過藥物迷惑消除了人的痛感，附帶大力丸的效果讓人力氣大增，這才自以為刀槍不入，繼而悍不畏死。”
其實，衛旭這話只是安慰底下人，他現在非常確認，這些白蓮教狂熱信徒真的做到了所謂“請神上身”，至於請的究竟是啥玩意兒，那就是一個不太好說的話題了。
“上次放跑了徐海川那老東西，也是因為這些玩意兒，真是便宜他了，原本公子要伏殺他，屬下還不理解，現在終於明白了！
放眼天下，就是現在說出去，怕是也沒人相信，皇后的娘家人、大順朝的承恩侯，竟然是白蓮教的亂黨，這算是怎麼回事兒？”王義恨恨的說道。
“知道就行了，對外就說是我們伏擊白蓮教頭目失敗，但不準提什麼承恩侯徐家的問題，這對我們沒好處。”衛旭瞪他一眼吼道。
“是，公子！”王義趕緊領命後躬身退下，衛旭則看著手下人快速打掃戰場，只是表情無比凝重。
《紅樓》世界有鬼神問題，他一直都知道，但因為沒見過，長期以來就刻意忽略了，雖說自家人現在放在普通人眼裡都能算“神仙”，但他見多了世面，根本沒當回事。
但現在他明白了，這些東西不是你裝看不見就真的不存在的。
這半個多月時間裡，自從金陵衛衝出城外策應防守，一開始還好說，他帶著精銳的騎兵部隊幾乎是縱橫捭闔無往不利，殺的周邊亂民見了他就亂跑。
直到十多天前，他碰上了第一次問題，那就是所謂的“白蓮力士”，一幫人全都搞了“請神上身”，身體力量幾乎達到了手下精兵的兩倍，還一個個悍不畏死。
那一次，騎兵還好說，步兵超過一百人陣亡，負傷的還要加兩倍，其中包括近五十人殘廢，而對手不過是一百多點！
接下來的日子，簡直成了金陵衛的噩夢，大概是白蓮教教主都差點被人做了的原因，他們受到了瘋狂報復，各種神神怪怪的手段不斷出現。
除了剛剛說過的請神上身，還有什麼紙馬木傀、突降大霧、天降大火、五鬼搬運甚至是現場表演呼風喚雨，真把一幫封建時代的士卒嚇得不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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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好，衛家人根本不在乎這點屁事兒，衛旭自己雖說也會《五雷正法》的部分內容，但他不適合出手，於是就趁夜飛進城內，把寶珠帶了出來。
剩下的問題，無非就是仙姑做法雷神降世之類的狗屁倒灶，在連續十多個“法系”高手被劈成了焦炭之後，白蓮教能搗鼓的也就剩下這些“請神上身”了。
“公子，我們接下來怎麼辦？”營地大帳後室，仍然是一身“仙姑法袍”的寶珠笑著問道，其實衛家人沒誰拿這些“力士”當回事，現在無非就是安撫底下人罷了。
“來而不往非禮也。”衛旭冷冷一笑，“他們會玩法術，當我們不會嗎？你先辛苦一趟，找玉兒多拿點烈火符過來，然後稍作準備，讓圍困金陵城的亂匪好好暖和一番！”
“公子，要是現在就滅了他們，怕是會給我們以後帶來不少麻煩。”寶珠立刻開口勸阻，“特別是城裡那幫廢物，一旦戰事完了，肯定會給我們使絆子。”
“早著呢，雖然我還沒接到調令，但相信有京城那六家幫著操作，我們橫掃整個江南、平定此次民亂不過是遲早的事情，現在不著急，留著他們還有用。
我的意思呢，就是趁著晚上給他們放上一波烈火符轟炸，到時候你就飛到天上，往下一股腦的扔就行，扔完了趕緊回來，千萬別暴露了身份。
一個有點小法力的神婆仙姑是一回事，一個能對超過四萬人的大營狂轟濫炸的法師就是另一個話題了，現在我們還不適合暴露。”衛旭笑著說道。
“我明白了。”寶珠點了點頭，“這樣一來，沒有一百張烈火符肯定不行，依靠林妹妹的實力，半個月應該夠了，我到時候全帶回來。”
這一點衛旭也知道，雖說衛家人大部分都已經先天修為，但這不代表一切平推，畫符更是一個很耗費精力的工作，太快了消耗過大。
“不著急，如今我們的人手補充已經有七八成，剩下的兵員估計用不了七天就到位了，到時候我準備帶著全部步兵繼續留在這裡，外面交給東方和雲兒。
她倆帶著我們目前全部的兩個騎兵千戶出發，但不要再用自己的旗號，我們的‘騰龍換鳥’計劃可以實施了，第一步先解決長江以南的江南省地界。
我的意思，就是以最快的速度掃蕩目前已經完蛋的千戶所或者戰兵營地，然後把我們的人換上，騎兵機動靈活，步兵就用就近的山頭。
到時候清理一處就把一處收拾利索，絕對不要留下後患，更不要出現什麼告御狀之類狗屁倒灶的問題，你去了之後告訴她們就行。”衛旭冷靜的安排。
“這樣一來，真正開戰之後恐怕糧食消耗大增，我們的糧餉儲備已經撐不住了。”寶珠皺著眉頭說道。
“無妨，找一找當地百姓問清楚，隨便找幾家為富不仁或者與我們有衝突的坐地戶，清理乾淨順便籌集糧餉。”衛旭淡淡說道。
“嗯！我換了衣服就去。”寶珠立刻甩掉了身上那套看著能讓人犯尷尬癌的跳大神專用套裝，開啟衣櫃把平日裡的勁裝拿了出來。
當晚，金陵城內，巡撫衙門後院書房。
“各位先看看！”江南巡撫趙杭拿出一張信紙給底下的十幾個文官傳看，一時間書房內寂靜無聲，只剩下一張張驚懼的表情。
“巡撫大人，這是京城傳來的訊息？”布政使王博難以置信的說道，“現在可是已經定下來了？”
“差不多了，雖然還沒有最終決定，但人員的挑選已經開始，相信很快就會有人過來，我們需要提前準備。”趙杭順手將信紙放在蠟燭上點燃，直到完全燒成灰燼。
“大人，並非卑職多言，只是如此一來，怕是會重蹈漢末舊事啊！”學政丁好古語氣帶著緊張。
“哦？”趙杭表情瞬間變得冰冷，“看來丁大人對京城的訊息有意見？不妨提出來讓大家都看看？”
“卑職不敢！”丁好古表情瞬間慘白，“噗通”一聲跪在了地上。
“哼，諒你也不敢！”趙杭掃了他一眼，這才看向了一眾文官，“各位都是有家有業的，怕也不想隨便幾個賤民就讓家業付之一炬吧？”
一眾文官無人說話，但都緩緩點了點頭。
“還有一件事，就是上次我提到過的，衛旭此人天縱奇才，這次民亂若是任他的金陵衛縱橫馳騁，怕是很快就要完事兒了。”布政使王博緩緩說道。
“尚書大人可有指示？”平日裡與王博一直不對付的趙杭，此時說話竟然非常客氣，甚至帶著恭敬。
“先讓他蹦躂幾天，這小子倒是對得起偌大的名聲，無論練兵還是打仗都是不可多得的人才，可惜不能為我們所用。”王博語氣陰冷，“那就只能處理掉了。
目前金陵城仍然被圍著，很多事情不方便，儘快想辦法督促他動手，我相信各位也不想再這樣束手縛腳下去，為此可以把條件給的寬鬆點，錢糧之類不要小氣。
等到解決了這幫賤民，自有京城那邊給他安排一個舒舒服服的處理方式，就是讓全天下去看，也絕對挑不出毛病！”
王博，字文博，江南布政使，父親王楓，字子廉，兵部尚書。
趙杭，字文遠，泰和十年進士，座師正是當時的副主考王楓，甚至連他的表字都是王楓取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