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
七素貞
興武五年三月三日，西湖，斷橋。
“暮春三月，江南草長，雜花生樹，群鶯亂飛。”白素貞輕輕念著前人名句，表情幽怨的看著眼前的景色，“美景猶在，只是良人何來，可是又來欺侮我這弱女子——嗚！”
“白素貞，再敢和我搞這些苦情把戲，當心我把你拖回去一頓好打。”鬆開懷中的甜美，衛旭順便給了她一記勾鼻，想了想又補上一頓PP，“我去青城山那邊沒看到你，又趕上這個日子，一猜就知道你到這裡了。”
“哼，原來公子爺還記得現在的日子，真是三生有幸。”白素貞語氣明顯帶著怨氣，“小女子還以為，自己被丟到川地就無人再理，註定要孤苦一生了呢。”
“小姐......”身邊另一個怯生生的聲音插入進來，“奴婢......”
“還有一隻小兔子可以相依為命，真是——嗚！”白素貞帶著戲曲唱腔的語言再次被長吻打斷，而言幸好衛旭到這裡之後就開了隱身符，要不然這麼“傷風敗俗”的場面，放這個年代都能社死。
“公子，你當初讓奴婢和小姐到了川地，協助地方官府平息事端，以及幫助軍方收攏、梳理各地亂軍，整整一年多時間，看望的次數不超過一雙手。
這也就罷了，每次的時間三天都算多的，要不是奴婢知道公子爺如今身為一國之君事務繁忙，都以為自己被拋棄了。”白素貞臻首轉向一邊懶得說話，小白兔胡媚娘緊張的說道。
“這個——”衛旭表情帶著尷尬，“當初玉兒煉化太虛幻境的時候你想跟著留下，等煉化完成回來後，我就讓你先到青城山修整些日子，以便恢復實力，這不是太忙就......”
“是啊，當初登基的時候需要小女子站場子，整整三天都不捨得讓人家出後殿；如今用不著了，自然可以找個‘太忙’的理由扔在一邊不管。”白素貞翻了翻白眼，卻連轉頭看他的心情都沒有。
“公子，可是又有什麼事情用的到小姐？”小白兔一不留神真相了，“若是如此就——嗚......”
衛旭知道自己沒法再用語言解決問題，乾脆一記長吻把小白兔弄迷糊，然後攬著這對兒主僕閃爍之間到了西湖邊一處精緻的小院——白素貞專門買來，沒事兒的時候散心休假的地方。
兩個多時辰後......
“所以，這次是想問一下川地的梳理情況？”幸好吃飽的妹子比較好說話，白素貞只是瞪他一眼就進入正題，“川地自古就比較自立，但也不是不可改變。
我們的大軍跟著水泥大道修築進入了盆地，剩下的問題其實不難解決，我也只是中間以真身顯聖過幾次，就讓川地絕大多數軍閥勢力放棄了幻想。
這兩年主要是地方官府在軍方的配合下清理阻礙新政的各方勢力，但因為這裡本就自立，倒是沒什麼外界勢力插手，連儒家方面都和川地以外不太合得來。”
“公子，其實小姐也很辛苦的。”小兔子面頰緋紅的抬起頭，“川地封閉，各種山野祭祀弄出了不少邪神妖物，全靠小姐出手才確保了整體穩定。
也是在清理乾淨這些東西之後，官府和軍隊才算是真正意義上開始了整個川地的管理和梳理，之前面對那些髒東西，人多了追不上偏又人少了打不過，他們可是吃了不少虧。”
“還真是蛇性本——哎呀，好妹妹我錯了！”衛旭摸了摸發酸的老腰，剛剛抱怨了一句就慘遭二指禪鎮壓，“原本我準備梳理好各地再說一貫封閉的川地問題。
本來派了你們過去，只是想讓你們幫著官府和軍隊站臺，順便給些力所能及的幫助就好，沒想到你們竟然全力出手，雖說以你現在太乙道果巔峰的修為，天下大可去得，但真的不用......”
“既然是陛下交代，臣妾自當全力以赴。”白素貞俏臉微紅，說話時連稱呼都換上了正式的，“陛下愛護之心，臣妾自然不忘，可百姓之冷暖甚至生命，我們每快一步，他們就能好一些。”
“小白蛇！”衛旭用力把妹子摟緊，動情的說道，“原本我覺得你只要簡單站臺，有的是時間可以回京城，沒想到將近兩年，你都如此辛苦。
若不是玉兒說了你的事情，我都沒想到你在川地的工作會這麼麻煩，這才忽略了你和小白兔，為夫向你道歉，以後也絕對不會再出現這類問題。”
“哼！”白素貞其實也只是展示一下態度，畢竟林黛玉既然告訴了衛旭川地的訊息，又怎麼會不告訴她衛旭的辛苦，“公子見諒，素貞只是想要幫著多做些事情罷了。”
“我的傻妹妹，家裡這麼多姐妹，又不是每個人都是和處理各類事務，就連可兒這個皇后都沒怎麼插手外事，平日裡時間都用在了家中事務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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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何況如今不比以往，過去我只能暗地裡搞事情，不敢完全信任外人，這才讓你們分管事務，確保絕對安全，反正夫妻一體，我不信你們還信誰？
但如今天下已經入手，我們只需要按照正確的路線推進下去，按部就班就能事先國家強盛、民族振興，無非就是一個時間問題，你又何必如此心急？”衛旭心疼的說道。
他是真沒想到，白素貞這位原本除了修成正果就只需要家庭與家人的“古典神話愛情故事”女主角，一心鑽到事業中時，竟然如此能為，以至於整個西南都認下了這位“白蛇娘娘”。
“主人，小姐如今在川地的名聲很大，光是立了生魂牌位的家庭，就佔了全體百姓的兩成還多。”小白兔胡媚娘興奮的說道，“而且他們也都知道了小姐的身份。
小姐本就是川地的青城山修成正果，很容易就得到了川地百姓的認可，青城本地百姓甚至集資為小姐立了廟，稱為‘龍女娘娘廟’，香火不比各路大神差！”
“朕還大規模清理各類佛門據點，強令那些年不過三十的年輕和尚還俗，加入國家建設，不答應就抓起來，強制性勞動改造。”衛旭笑了笑說道，“說起來，當初還多虧了素貞。”
“哼，難得陛下還記得。”白素貞表情古怪的給了他一記白眼。
“嘻嘻，哪有主人這樣，用自家內眷現出原形冒充神龍，給皇位正名的？”胡媚娘笑嘻嘻的說道，“當初小姐放開了真身，甚至用上了法天象地之術。
上百丈的真身在京城上空連續三日顯聖，每天都出現十多次，每次最少半盞茶功夫，那三天京城百姓的膝蓋都跪腫了，也不知道他們若是知曉了實情，會不會圖謀造反？”
“淘氣！”衛旭沒好氣的輕輕給她一記爆慄，也不管她一臉“痛苦”的抱怨就攬在懷裡，“這個年代百姓就信這個，哪怕是有什麼勢力私底下再有意見，百姓不支援也搞不出來什麼大動作。
如今我登基不到五年，這天下已經稱得上大治，只是因為我的政策上位完全推廣普及，這才沒能達到預定目標，就這樣都已經有人喊出了‘興武盛世’的口號，只是我懶得搭理。”
“這些人，又玩起了‘捧殺’的戲碼？”白素貞搖搖頭莞爾一笑，“若不是隨著公子去過幾次‘現代社會’，又被灌輸了大量先進知識，怕是素貞也會以為，當今天下已經進入了盛世。”
“封建社會，百姓生活說穿了也就四種狀態，能吃飽、偶爾吃好，吃不飽、偶爾吃飽，餓不死、時不時有人餓死，再就是所謂的‘亂離人不及太平犬’，世道一向如此。
第一種就是所謂的‘盛世’，臉皮厚一點，第二種也敢喊出‘盛世’的口號，甚至第三種都稱不上太差，因為百姓至少還能勉強活下去。
華夏有世間最好的百姓，他們勤勞，他們服從，他們只要活得下去就絕不添亂，但在我看來，百姓不該如此困苦，吃飽穿暖不是最基本的標準嗎？”衛旭冷冷的說道。
“所以，陛下幾乎把一切敢於阻擋新政、阻擋百姓富裕的東西，不管是某個人還是某些勢力全都殺光清空。”白素貞動情的伏在了衛旭懷中，“臣妾並非不懂，只是......”
“主人，小姐常說‘陛下太累了，我們也不能閒著’，所以才幹了這麼多——嗚！”小白兔剛剛說了兩句，就被自家小姐捂住嘴按進了錦被。
“這些年，我幾乎殺光了當初的世家大族，剩下的這些看著光鮮，過去很多甚至都談不上什麼地位，不是從屬於這家就是臣服於那家，說不定還要被上層扒皮。
沒想到殺了地位最高的那批，剩下的這些人反倒是以為自己可以上位了，這些年一個個都不消停，整日裡想著怎麼得到以前那些頂層勢力的權勢。
卻不用腦子想想，我殺光世家大族，是為了給現在這些玩意兒騰地方不成？”衛旭不屑的說道，“那就接著殺，殺到所有人都明白自己該幹什麼，殺到受了全民教育的百姓成長起來，自然就好多了。”
“臣妾自然明白陛下的意思。”白素貞抬起頭，心疼的望著衛旭說道，“只是百年以後，陛下的名聲又該如何？暴君？商紂夏桀在世？還是天殺星下凡？”
“背離人民者，必為人民所棄。”衛旭想起了那個轟然倒塌的老大哥，又想起了教員，“反過來，真心為人民謀福利、謀幸福者，百姓永遠都會把他舉得很高，更何況我們已經長生不老，還擔心那些問題？”
“陛下——”白素貞輕輕呢喃，“臣妾不懂這麼多，只知道在陛下累了的時候，可以給一個休息溫暖的地方，給臣妾一個孩子吧，其他姐妹都......”
“放心！”衛旭笑著點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