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怕出名，豬怕壯。
此刻，幾個華服騷年，正冒充遊客，偷偷關注著趙子川。
前些日子，趙子川在帝城走一遭。
那是聯排熱氣球開路，鮮花似雨漫天飛。
這一番場面，已經在大華留下了傳說。
盛名之下，文人騷客慕名而來，江湖草莽也悄然而至，暗處這幾個探子，便是江湖門派之人。
人群中，有一個穿素色長衫，長髮及腰的女人。
她是逍遙派仙子，牧雲笙。
牧雲笙拈著一枚玉簪，其心其眼其意，卻不在簪子之上。
她打量著趙子川，低聲道，“此子氣息綿長，步態輕盈，像是內家武者，只可惜，這資質過分平庸了些。”
牧雲笙身邊，一個綠意丫頭。
丫頭嘴角含著笑意，與牧雲笙調侃道，“小姐，倘若你在這靈氣磅礴之地，此刻，怕是已經踏入了傳說中的境界。”
牧雲笙嘴角上翹。
她素手勾著蘭花姿態，輕抬，像託著空氣，“如此濃郁的靈氣，就算是頭豬，也該踏入先天了。”
“查清了麼？”
聽‘查清’二字，丫頭嘟了嘴。
她嗔怨的目光掃了一眼趙子川的方向，嘟囔道，“那古雲軍統帥是個棒槌，校場之外十里，全部封鎖，我根本混不進去。”
“不過，我倒是見過一些兵卒出門，瞧著神態，不像修行之人。”
洞天福地對武者、修行者而言，就是人間聖地。
牧雲笙前來，正是為這寶地。
遲遲未動，一是等趙子川露面，二，便是忌憚古雲軍。
要知道，如此濃郁的靈氣寶地，對修行有逆天般的效果，萬一古雲軍上萬人受靈氣滋養壯大，這古雲城就太可怕了。
眼下，有丫鬟的情報，又見了趙子川，牧雲笙心裡有了底氣。
她是個人精。
哪怕有了底氣，也沒有親自露面，而是找了‘舔狗’。
這女人也是個妖精。
她心中有貓膩，卻不自己動手，而是衝西邊人群中一華服男子揮手，點頭微笑。
‘舔狗’這種生物，在任何世界都有著頑強的生命裡。
人群中，那個被牧雲笙選中的男人。
他一瞬間咧開了嘴，笑的跟花兒似的，只見他眉頭一跳，做出了一個無比自信的表情，跟著，縱身一躍！
嚯！
好傢伙，這廝一躍三丈高，猶如走在空中。
古雲城商販、城民見了這情況，均是抬起頭來，目露驚訝，“這可真厲害，是賣藝的？”
“唉，會不會胸口碎大石，來一場！”
“好！”喝彩聲，一浪接一浪。
那騰空男子，險些一個跟頭載下來。
幹什麼？
老子是來砸場子的，怎麼還叫好了？胸口碎大石是什麼鬼！
“呔！”一聲呵。
這男子雙指成劍，滿口道德文章，“爾等罪人之後，霸佔如此靈地，簡直是對靈地的褻瀆。”
“暴斂天物，人神共憤……”
話說到這兒，男子心潮澎湃，餘光時不時飄向牧雲笙。
他心道，老子王八之氣測漏，一定迷死人了吧，也一定嚇死了古雲城這些刁民……唉？
正美著，男子忽然懵了。
他問，“笑什麼，唉，那個大鬍子，你這是什麼表情。”
刁民算個屁？
古雲城餘下的城民，是從一次又一次血腥殺戮中走出來的，骨子裡對死亡有一種漠視。
況且，古雲城上下都受到過仙氣的滋潤。
男子也是倒黴。
他挑的大鬍子選手，正是梁碧生。
梁碧生一身粗布短打，像個農民，他笑嘻嘻的走上來，嘴裡還叼著菸斗，“這麼說，這位大俠是來救贖我們的？”
“對，救贖……”男子順坡下驢，接上了話茬。
就這時，砰的一聲。
古雲城的街面，鋪的是瓷磚，光亮之際。
這瓷磚，受到了系統超級膠水的保護，有著極強的抗震抗壓的能力，在梁碧生一腳之威下，竟發出了振聾發聵的刺耳聲音。
男子不知情，一瞧，這一腳沒什麼威力呀？
他露出一絲篾笑，如法炮製……轟的一腳，他也跺在了瓷磚上，這一腳，男子把吃奶的力氣都用上了。
只聽咔嚓一聲，骨折了。
撲哧。
趙子川一直看熱鬧，瞧見這一幕，哈哈笑了起來，“這一招叫什麼？一腳跺斷了自己的腿？”
可不，那腳踝骨斷了，斜斜的從皮膚裡刺了出來。
趙子川笑著，緩緩上前。
“江湖中人？”
恩得還，仇，也要報。
羅親王勾結外敵，聯絡江湖人學習古雲城，那一次，讓玲瓏陷入了生命危急之中，這事，趙子川忘不了。
背後有牧雲笙瞧著呢。
男子疼的要死，卻也站直了脊樑，只是那殘廢了的腳懸著，十分滑稽。
他傲然道，“既知道我們是江湖中人，那就識相一點，立刻棄城投降，我們，還能留你一條性命。”
我們？
趙子川冷淡的目光掃向左右，笑了，“你們來了多少人？”
“八千！”
這個數字擱在從前，那是滅頂之災。
可現在？
趙子川呲牙一笑，“喊張康年一聲，打掃戰場了。”
嗯？
男子一臉懵逼。
這還沒幹什麼呢，怎麼就打掃戰場了？
他正要說話，誰知，一個古雲城民搶了先，“城主，別勞煩張將軍了，讓我們練習練習。”
“就是啊。”
“你，來跟我過過招！”一揹著魚簍的大媽，拿著一根蔥指向了挑釁的男子。
男子如遭大羞，目光中透著冷意，“如此羞辱我，我必讓你追悔莫及，看劍！”
一聲呵，這男子追風一般的速度襲來。
“去你的。”魚簍大媽手中大蔥橫抽出去，動作乾脆簡單，毫無花哨，缺正好抽在了男子臉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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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媽笑了。
她完全沒有戰勝敵人的愉悅，而是一臉興奮的炫耀，“唉，這打仗跟打蒼蠅也沒什麼區別，這江湖人的速度，還不如古雲城的蒼蠅快咧。”
廢話，古雲城的蒼蠅也是仙氣滋潤過的。
凡人再叼，那也摸不著仙的腳指頭。
可憐這男子，一心想裝b，卻成了大眾笑料，他也是憨的，摸著火辣辣的臉回頭看向了牧雲笙。
這一眼，無疑暴漏了正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