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5 S“唔……”

因為陽光穿入薄薄的眼簾，刺痛了我的眼睛，我不禁哼了出來。

“哎呀，來島君，你醒了？”

唔……

是……清水學姐的聲音。

我費力地睜開眼睛……透過玻璃射到我臉上的陽光，有些熱……但這種被最為自然的光線所包裹的感覺非常讓人心安……

雖然眼睛不太好過就是了。

……似乎是因為閉上眼睛的時間太久，我的眼球有些乾澀。撇過頭去，在避開光線的角度用力眨了兩下眼睛。

“這裡是……哪裡……”

意識清醒了一些，我發現自己正躺在一張單人床上……白淨的床單及被褥給人一種醫院病房的感覺，缺乏日常生活的親切感……但這種奇妙的組合帶來的安慰感也很強，尤其是在我全身還在隱隱作痛的情況下。

……不大的房間，沒有多餘的裝飾……白淨的牆面，簡譜的櫃子和桌椅。稍微華麗一些的是這間房子唯一的一扇窗戶，窗戶外的欄杆是那種西式的鐵質欄杆，黑漆的金屬棒在窗戶外交織成富有哥特式風格的美妙圖案。

……學姐正坐在床邊，圓圓的眼鏡後面是溫柔的笑意。

“……學姐？”

嗓音有些沙啞，嘴巴也有些發乾。

“嗯，來島君，我是清水月圭。”像是要讓我明白現狀一樣，學姐溫柔地做著不是很有必要的自我介紹。

“嗯……”我點了點頭，“這裡是……”

“這裡是久遠教會哦。”學姐推了一下眼鏡，淡淡地說道。

“久遠……教會？我怎麼會在……”

……對，記憶恢復了一些……

我應該……在血月神殿被風璃用短劍刺死了。當然，隨著我這個詛咒人偶的死亡，毀滅的結果也透過魔術形成的鏈條傳導到了Chaos的身上……那麼……

“為什麼我……還活著？”我問出了此時此刻最令我疑惑的問題。

學姐微笑著，伸出手輕輕放在我的肩膀上：“因為有棲川大小姐最後的賭博成功了，她不光消滅了惡魔，還把你救出了那個結界。”

“……那……為什麼我會在教會……”

對啊，如果是風璃救了我……此時我應該安穩地待在宅邸的臥室裡。

“惡魔消滅之後，久遠市的魔術師和教會就沒有矛盾點了。畢竟在治癒人體方面，教會比魔術師更擅長嘛。”學姐慢條斯理地解釋道。

……原來如此，是風璃向教會請求幫助了嗎……對於魔術師來說，還真是有失尊嚴的做法。

“呵呵，我們也要感謝有棲川大小姐呢，如果她沒有成功帶著你返回那座鏡子迷宮，恐怕被Chaos擊昏的我們就要隨著魔術的崩塌而為他陪葬了。當然，咲紀對此非常不滿就是了。”

“……牧島嗎……”

“咲紀已經離開了，完成任務後她還要代表我們回到梵蒂岡去述職……咲紀是大忙人呢。”

“……那會長呢？”

“杏佳的傷比我和咲紀的都重，此時還在隔壁房間乖乖躺著呢。不過她也很擔心來島君哦。”

“我知道……”我輕輕點了點頭。

接下來要問的就是……

“那……風璃在哪裡？”

學姐再次推了一下眼鏡，鏡片微微反著光：“哎呀哎呀……果然我和杏佳兩個人都敵不過有棲川大小姐呢。”但旋即學姐又笑了起來：“有棲川大小姐也有魔術師的矜持，不會輕易踏足教會。不過這幾天倒是會很準時地拜訪這裡……說起來，現在也差不多是時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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學姐話音剛落，門外就傳來了噠噠噠的腳步聲……然後是禮貌到有些僵硬的敲門聲。

“請進吧。”

學姐的聲音裡沒有半分的不快，反倒聽起來好像很高興。

“失禮了……”房門被輕輕開啟，身穿便裝的風璃出現在門口。“清水小姐，你好……”風璃的臉上掛著僅是出於禮貌的笑容，輕聲向學姐問好。

“你好，有棲川小姐。比起跟我打招呼，不是有更重要的事嗎？”學姐微笑著朝我努了努嘴。

“重要的事……啊！”風璃慢慢轉過頭，與我四目相交，她不禁輕聲叫了出來。

“風璃……見到你真的很高興……”我用力地擠出一個自以為還算不錯的笑容。

“那麼我不打擾你們了，杏佳也是個耐不住寂寞的孩子，還要去看看她。”學姐說著站起身，向風璃微微點了點頭，便走出了房間。

“五夢……”風璃的臉上掛著久違的微笑，坐到了我的床邊。

“咳咳……不叫五夢先生了嗎？”

……突然想稍微戲弄一下風璃。

果然，聽到我的回話，風璃的臉微微一紅，但隨即便鎮定了下來，臉上重新掛起了那副暖心的笑容。

“沒有必要了，只是恢復到小時候的稱呼而已。”風璃回應道。

“……風璃，我是怎麼活下來的，三六……怎麼樣了？”

“在你死去的那短短一段時間，我改寫了整個血月神殿的術式。雖然那時的我已經耗盡了魔力，但幸虧只是改寫的話並不消耗魔力。在你的死成為事實的那一瞬間，Chaos也隨之毀滅了，血月神殿便處於了無主的狀態，所以只要在那時及時改寫術式，就可以用神殿的魔力救你一命。”風璃微笑著，輕聲解釋道。

“不過也只能短暫地維持你的生命……不過因為你那時就是血月神殿的主人，所以我可以藉助你的力量和你一起離開那裡。再之後，我和理亞救了那三個教會的人，並把你託付給了她們，就這麼簡單。”風璃說完，微微吐了口氣，笑容略微消退了一些。

“……至於哥哥，自然是陪著Chaos一起消亡了。不過對於他來說，這也算是一種解脫吧。這已經是我所能帶給他的……最好的結果了。”

“是啊……”我不知道該說什麼，只是輕聲贊同道。

……對於三六……如果能有機會，真想和他一起活下來……他揹負的東西，比我多多了，真想多少為他分擔一點……

“好了，所有的事都已經結束了。來島五夢……如果想要回到你的那間公寓，我會讓sapphire去安排的，當然如果你想要住的好一點也可以，我會讓sapphire準備相應的高階公寓和你的日常花費……如果……”

“好了……”我溫和地打斷風璃的話，“還是有棲川五夢吧，我挺喜歡這個姓的。”

風璃微微愣了一下，隨後便笑了起來……對於魔術師來說，那還真是奇蹟般的燦爛笑容。

“那麼……有棲川五夢，等你好起來，就再陪我去逛街吧。車站那邊有幾家店我還挺感興趣的。”

“好，我很樂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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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亮已經沉下了，此時掛在天邊的，是絢爛到幾乎催人流淚的初夏之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