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圍是一片漆黑,寒風陣陣的呼嘯著,夾雜著窸窸窣窣的老鼠活動的聲音,使這裡的一切都顯得極為陰森恐怖。
安若素靜靜的坐在地面上,似乎對於這一切毫無感覺。
可是,安若素又怎麼可能真的完全沒有感覺呢。
牢裡的地面自然不會乾淨,可是又有什麼辦法呢?
如今的安若素,根本就沒了挑剔的餘地。
便是這裡再髒再亂,安若素也不得不忍著。
她如今連性命都掌握在別人手中,哪還有什麼挑挑揀揀的資格呢?
安若素揚了揚嬌美可人的小臉,冷漠的看向牢門外。
每每回想起幾日前的事情,她總是會忍不住的倍感憋屈。
她早與楚南蕭說過,要小心馮梅緣的,楚南蕭偏偏就是不願意聽她的,完全不忍心對馮梅緣出手。
還說什麼這是養育了他二十多年的母親,他難到就不明白嗎,馮梅緣分明是害死他生母的人啊!
安若素真**得自己是恨鐵不成鋼!
她什麼證據都給楚南蕭了,他卻仍是不肯信她,她到底還能怎麼辦啊?
該做的她都做了,是他不願信她,她又能有什麼辦法呢?
此刻的安若素,身上沒有一處好皮,衣服已經髒的不成樣子了,可她卻僅僅只能安靜的待在這裡。
馮梅緣已經將楚家的產業悉數佔為己有,她將種種罪名強按在了安若素都的身上,逼得安若素鈴鐺入獄。
又想起來曾經的種種,想起剛與楚南蕭確定關係時,馮梅緣所表現出來的慈愛和祥,安若素便忍不住背脊一涼。
從那時開始,馮梅緣就已經偽裝的極好。
她扮作一個和藹的婆婆,令他們完全放鬆了警惕,這才導致了後來的種種因果輪迴。
說實話,若不是真的查到了後來的這些資料,連安若素自己,都不會對馮梅緣產生哪怕一丁點的懷疑。
“砰砰砰”
遠遠的,似乎有他人的腳步聲傳來,將安若素的思緒完全給打亂了。
她忙回過神來,又擺出一幅冷漠的樣子。
來人是一位警察,只見他動作極為迅速的走到了安若素的面前,慢慢掏出一把鑰匙,緩緩將牢門開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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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若素一臉莫名其妙的看著那個警察,她是真的搞不明白,這個警察怎麼會如此大膽。
馮梅緣是怎樣的人,體驗過一次的安若素自然是清楚得很的。
不管是為了她孫子的地位,還是為了保住她那不可見人的秘密,馮梅緣都是不可能放過自己的。
這一點,安若素不可謂不清楚。
然而,當安若素聽到那個警察的話時,她整個人都懵了。
至於原因……
那個警察站在安若素的眼前,此刻,他眼中的光景與平常完全不同。
安若素還記得清楚,她幾天前被馮梅緣給逼到這牢裡時,這個警察還曾狠狠地侮辱過她。
可現在,那個警察正點頭哈腰,一口一個“小姐”,殷勤狗腿的不得了了。
直到安若素來?到外面,才終於解開了那一層又一層的迷霧。
“安小姐,這幾天實在是委屈您了,還望安小姐多多兩節。”
這話音未落,安若素便遠遠的看見一個人。
怎麼會是他?!
安若素在看清來人的那一瞬間,安若素恨不的,趕緊回到那個又髒又破又難看的牢房裡去。
為什麼偏偏要是他呢?
他現在都不該已經死亡了嗎?
怎麼不僅還活著,而且還是那麼久之前……
安若素倒是不怎麼願意去理那個男人,只見安若素徑直就一臉冷漠的轉身離開。
他還是那般的高貴的,一襲黑色西裝穿在他的身上,愈發將他彰顯得他的冷酷更加霸道。
雨水打溼的四周的顏色好像更加鮮亮起來,楚南蕭快步追上安若素,一把將她摟入懷中,低頭就是狠狠的一吻,黑色的影子將安若素整個嬌小的身軀完完全全的覆蓋住。
安若素尚且沒能反應過來,呆呆的任由楚南蕭在她嘴中採擷她的美味。
知道被男人吻得有點透不過氣來時,她才猛然清醒過來。
安若素掙扎著想要脫離楚南蕭的懷抱,可是女人的力量又怎麼可能抵得過男人,安若素自然歲仍舊被他牢牢的禁錮在懷裡。
安若素見自己壓根沒辦法掙開楚南蕭,索性也就放棄了。
想起幾天前,楚南蕭一味的維護馮梅緣,安若素就十分的難受。
她抬起美麗的小臉,心中難受著,眼裡被忍不住多了幾滴淚水。
“你不是說,你不相信婆婆會做那種事嗎?”
楚南蕭又將懷中的人兒摟的愈發緊了幾分,心中忍不住多了幾分心疼。
他心想啊,這事兒啊,其實也的確有很大的原因是因為自己。
這幾日,安若素應該是受了不少苦的吧。
不過短短幾日不見,他的若素便清瘦了許多啊。
望見楚南蕭眸中的心疼,安若素也有些心酸。她垂下頭去,不肯與他對視,卻被一雙溫熱的大手輕輕捧住雙頰。
楚南蕭臉上笑意溫柔,“走我帶你去個地方。”
他帶著安若素去了他們初次相識的地方。
安若素與楚南蕭慢慢的散著步,原本壓抑的心情在漫天星空下也終於慢慢的好轉起來了。
後來,馮梅緣卻一點都不好過,她因為故意殺人罪而被判了刑,在沒有了昔日的那般風光無限。
她依然固執的認為,是楚南蕭的媽媽先打亂了她的生活,而她所做的一切也不過是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可即便如此,當時的馮梅緣也不曾升起半點悔意——這都是後話。
楚南蕭與安若素說起了整件事情的始末。
原來,當初在小島上,安若素與楚南蕭說起那件事兒的時候,他其實已經相信安若素的了。
之所以沒有動手,只是因為,他真的是無法忍心去傷害他的母親。
他原以為,那個女人好歹養育了他二十餘年。
這麼多年,哪怕是養只狗也該養出感情了,更何況是人呢?
可楚南蕭是真的完全沒想到,那個女人竟能如此的狠心,能夠毫不留情的派人殺他。
楚南蕭直到今日才真正明白,原來,他們二十多年的母子情,在那個女人的眼裡,根本就不值一提。
若不是他早有準備,馮梅緣的暗算便可以絲毫不誇張的說,絕對會如她所願。
可惜,楚南蕭早已安排了人看守,終究沒能讓她得逞。
楚南蕭說,那天,從重重暗殺之中逃脫,他在浴缸裡呆坐了一整夜。
有些東西是割捨不去的,就算與血脈親情無關,可情感這東西,就算是回憶都消散,它們也依舊待在人的胸口,隨著胸腔的跳動而跳動著。
也是那一晚,他忽然想起了安若素的笑臉,也是安若素支撐著他有了信心去面對自己叫了二十幾年母親的女人的背叛。
在來接安若素之前,楚南蕭已經派助理拿出所有的證據檢舉馮梅緣。
因為罪名已經洗脫,安若素這才有了離開監獄的機會。
這一路上,都是楚南蕭在說,安若素在聽,聽到這裡,安若素嘴角似乎隱隱帶著一抹釋然的笑意。
二人路過一處晝夜便利店,安若素望著櫥窗內的糖果,肚子裡忽然傳出“咕嚕”一聲巨響。
肚子突如其來的響動讓安若素面色一紅,身側很快傳來楚南蕭嗤嗤的笑聲。
她有些不忿的抬頭望著他,“有什麼好笑的?也不知道是因為誰,害我在牢裡待了這麼多天,人都餓瘦了!”
誰知,楚南蕭的笑意卻也並未停止,他彎腰在她臉上揉搓了一瞬,“哪兒瘦了?我怎麼不覺得?”
安若素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手腕卻被人緊緊攥住,就這麼被人帶著,直奔便利店而去。
“要吃什麼?”
安若素也不客氣,推開店門,暖風襲來之際,人已經一頭扎進了便利店裡。
楚南蕭正覺手心空了,抬頭就見不遠處那小小的身影正高舉著手,手裡還抓著什麼東西。
“我要吃這個!”
知道她的行蹤,楚南蕭還算松了口氣,他垂頭,無奈道:“吃。”
“還有這個!”
“吃!”
……
等安若素掃蕩完出來的時候,手上的兩個手推車都滿了,楚南蕭看著她費力的推著兩個手推車從貨架後面出來,面色無奈。
“你這麼小個人,吃的完那麼多東西呢?”
卻見安若素慫著鼻子哼了一聲,“你答應我要買了!”
購物車被推到收銀臺前,女收銀員滿臉羨慕的看著楚南蕭利落掏錢包的動作。
“這位女士,你男朋友好大方啊……”
安若素撇了撇嘴,一副身在福中不知福的模樣。
這時,楚南蕭卻嘴角微微上揚,“是老公。”
說罷,他沒再理會收銀員羨慕的目光,轉而偷偷看了安若素一眼。
她低垂著頭,嘴角似乎隱隱也帶著一抹偷笑。
雖然如今,一切的一切看起來好像都已經結束。
可安若素隱約能夠感受到,往後,還會有更難的難關等著她與楚南蕭去應對。
也許今後他們還會遇到很多很多麻煩,不過只要他們彼此信任,無論什麼樣的麻煩都可以迎刃而解。
彼時,楚南蕭盯著安若素努力對付一塊餅乾,暗自這樣想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