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張青松的話音落下,蹲在一旁的劉威也不禁提出了自己的見解,話雖然直接,卻不是沒有道理。
“好端端的,盡喜歡瞎說。”
聞言,白思思也呵斥了他幾句。
說的劉威有些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頭,一時間倒是把大家緊張的氣氛緩解了不少。
他和趙傑都是白思思帶來的親信,再加上年齡要比她小好幾歲,所以說話做事,都還不是非常成熟。而白思思在經歷過那場鬼靈風波以後,整個人也成長了不少,原先積壓在心底的憤怨,得到了爆發,整個人自然也變得輕鬆了許多。
“看樣子,似乎那些繃帶就是專門纏繞在屍體身上為了防止聖甲蟲鑽出來的,所以當林鶴解開那層束縛以後,聖甲蟲就立即撕開屍體的肚囊鑽了出來。”
與此同時,孟婉鈴也指著屍體和我們說道。
“沒錯!”
聞言,張教授點了點頭繼續道:“可見那些聖甲蟲應該是被人專門飼養在這些屍體內的。”
“可甲蟲畢竟是甲蟲,只是生命的一部分,它們就算被古埃及人神話的再厲害,也不可能在這樣極端的環境下,不吃不喝的存活千年之久吧?”
話落,劉威疑惑地看了張教授一眼,問道。
他用樹枝扒拉了一下鑽到我們腳下的甲蟲,然後十分厭棄地踩了一腳。
就聽“咔擦”一聲!
甲蟲瞬時被踩得稀爛,做完這一切,劉威還抬起腳來仔細看了一眼,便見他的腳底下已經沾染了不少汙綠色的黏液,看起來十分噁心!
聽完他的話,張教授解答道:“在這樣的沙漠環境下,屍體脫水的速度要遠比潮溼的墳墓裡快上許多,所以當人死了以後一般不會經歷腐爛的過程,這也就導致屍體的內髒器官都能完全的保留下來,也由此成為了那些蠱蟲棲身的巢卵,再加上人體外圍那些乾癟的肌膚會形成一道天然的屏障,所以無論這裡的氣候有多麼惡劣,都不會威脅到那些蠱蟲。”
話音落下,他又指了指那具被林鶴挑開繃帶的屍體。
繼續道:“而且你們應該也看到了,這些屍體的身上都被纏繞上了大量的繃帶,如果我沒猜錯的話,那些繃帶上面應該附著著一種香粉,可以使那些蟲體陷入類似冬眠的一種狀態。尋常情況下,這些甲蟲會一直沉睡在屍體內,只有當某些東西刺激到它們以後,才有可能會甦醒過來,而且之前我們猜測那些白色的蠕蟲是嗜香之蟲,但是現在看來,它們或許就是這些甲蟲的幼體而已。”
聽完張教授的話,大家都各自點了點頭。
顯然對於我們目前所掌握的情況來說,這樣的推斷是最為何合理的了。
而引起這些甲蟲甦醒的條件,也許就是隱霧香。
丁盛當時佈置下這道幻境機關的時候,就設定了一個條件,就是沙漠裡的任何氣味都被人為的剝奪走了,然後才埋藏進了這麼多的屍體,並且還在屍體的身上飼養了聖甲蟲,如果沒有氣味,這些甲蟲就不會甦醒,而當有丁點的氣味飄出來,就會驟然使這些蠱蟲甦醒過來,然後誘使他們操控著屍體,向著沾染香味的一切活物進攻。
由此可見,這聖甲蟲也絕非普通的甲蟲,應該是一種類似於嗜香之蟲的東西。
是按照制蠱的方法專門研製出來的。
我想之所以它們能夠一直棲身在屍體內,或許真的和張教授所解釋的那樣,是因為屍體的外側纏繞了大量的繃帶,而繃帶上又畫著圖紋。
那些圖紋,興許就是利用香粉所畫,然後形成了某種結界。
所以當林鶴把繃帶挑開以後,結界也就被損毀,聖甲蟲自然就能爬出來了。
“各位,我想你們最好過來看看。”
此時此刻,我正在消化著張教授所說的話,就聽林鶴那邊傳來聲音道。
只見他不知道什麼時候走到了一邊,用樹枝挑撥著那半個被風吹過來的腦袋,招呼大家圍了過去。
這個時候的天空已經微微亮了,所以我們不用手電也能很清楚的看到那個頭顱的面容,只見他臉上的五官都被縫合了起來,而且鼻子和耳朵也被割掉了,裡面封著水銀,整個頭顱還刻著很多詭異複雜的符號,饒是張教授這般浸淫考古的專家,一時間也看不出這些符號的來歷,但顯而易見的是,正因為屍體的五官都被封堵著水銀,所以蠱蟲無法爬出。
“嘖!”
見狀,張教授不由驚歎了一聲,似是看到什麼令人意外的東西,緊跟著我們就見他蹲**來,用樹枝小心撥拉著屍體的腦袋“你們看到這些符文了沒有,似乎並不是畫上去的,而是用匕首一刀一刀的割出來的。”
“割出來的?”
聞言,我有些驚訝的回應道。
張教授點了點頭,繼續說:“沒錯,就是割出來的,因為畫上去的符文絕對不會出現這樣溝壑縱深的紋理。”
“他們似乎正是利用割肉的方式,在人體的身上活生生的刻出這一道道紋理來,等到新肉長出來的時候,就會自然的產生疤痕,並且會與臉上其他肉的顏色不同。每當新肉生成以後,再用匕首切割,直到第二層新肉也跟著生長出來,循環往復數次,疤痕的顏色就會越變越深,看起來就好像畫上去似的,透過這樣的方式刻出來的紋理,可以一直存在,直到死去千年,也能儲存完好。”
張教授說:“但是這樣的方法也是最為痛苦的,因為必須要在活人身上完成,所以十分殘忍,有些複雜的圖案甚至要接連刻上好幾年的時間才能完成。”
孟婉鈴聞言,也跟著說道:“我之前聽說過在秦朝時期,某些偏遠的地區曾經有過這樣的習慣,但是這種做法通常用於宗教祭祀,而丁盛這個人,雖然是個調香大家,但畢竟活在秦都,受到當時秦國的文化影響,應該十分鄙夷這種不良惡習,怎麼可能會允許自己的陵墓周圍,有這樣的人存在,而且你們看到沒有,不單單是頭上,就連屍體的身上也都刻著類似的符號。”
話音落下,孟婉鈴伸手指了指不遠處的屍體,又用匕首十分費力地撬開了屍體的嘴巴,仔細看了一眼,繼續道:“而且屍體的嘴裡沒有舌頭,我很肯定這就是某種宗教祭祀,應該是專門製造出來,為了守衛這個地方。”
“張教授,你在關於丁盛的古文獻裡,有沒有看到過類似的記載?”
話落,我扭頭去問張青松。
畢竟論起對於歷史的專業性,我們要比張青松弱上許多,即便是孟婉鈴這樣古今通外的小百科,在他面前也不敢班門弄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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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
誰知道張青松聞言,便不假思索的回了一句。
隨後又見他低頭思索了一下,看了我一眼繼續道:“不過我剛才仔細想了一下,雖然關於丁盛的文獻中沒有出現過這樣的記載,但是在歷史悠悠的長河裡,還是存在著不少蠻夷國家,保留著類似的祭祀風俗,但都是彈丸小國,沒有留下什麼有價值的文獻,只在別人的敘述中存在過幾個篇章,但卻惟獨有一個國家例外。”
“哦?”
見狀,我立即來了精神,問他道:“是哪個國家?”
“西王母國。”
原本我以為,應該是某個邊陲小國,才會出現這樣駭人聽聞的祭祀風俗,但沒想到竟然會是西王母國。
一時間,大家反倒都愣住了。
因為原先我們剛進沙漠的時候,劉威不小心陷進了流沙,當時我們在那黃沙底下,就曾挖掘出一片四方形的古代遺蹟,那遺蹟的牆體之上還刻畫著數枚九龍託天印,張教授那個時候就說過關於西王母國的故事,也由此明白秦皇之所以想要追求長生,就是與西王母有關,而現在我們所看到這些屍體,他們所用來祭祀的方式又和西王母國存在著關聯。
難道這片黃沙之下,所埋藏著的並不是丁盛,而是那個歷史上大名鼎鼎的邪神?
想到這裡,我就覺得後背一陣寒涼,但是現在天邊的日頭已經出來,我們沒法繼續在這裡耽擱下去,大家第一時間要尋找的乃是水源,只有找到了水源,我們才能活著出去。
所以西王母國的事情,大家暫時只能先放到一邊。
昨天晚上我們進來這片遺蹟的時候,天色已經很黑了,所以沒能好好的看看這片廢墟的模樣,現在天色正好,大家都找到最高處仔細掃視了一圈,便見我們的腳底下,赫然就是整座城池最中心的位置,沿著之前我們棲身過的營地,向外輻射出去差不多有兩三公裡的範圍,猶如星星點點般浮現出很多黑灰色的建築。有的是塔尖,有的是人工雕琢過的石塊,而有的則是建築倒塌後遺留下來的殘垣斷壁。
這片遺蹟已經在這裡屹立了不知道多少年了,即便過去了這麼多的歲月,但是看起來仍舊雄偉壯闊。
要是在那個年代,這裡的規模大小絕對不亞於一座最為頂尖的城池。
要知道這裡可是沙漠啊!
能在沙漠裡修建出這樣雄偉的建築,絕不僅僅是靠著充足的人力物力就能做到的,而要不知道客服多少的困難。
並且即便這麼多年的時間過去,雖然大範圍的城牆都已經倒塌,被掩埋在了黃沙底下,但僅僅是暴露在地表的建築,也不禁讓人歎服古人的智慧和製造技藝的高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