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鶴把手放在檯燈下仔細看了幾眼,隨後吩咐道:“找個容器把這瓶子裡的東西都倒出來,然後送去化驗科化驗。”
“對了,化驗之前區分出婆娑香和骨灰兩種物質,再儘快的把報告拿來給我。”
“是。”
話音落下,方宇立即起身,隨後也不知道去哪裡找了一個透明的玻璃杯子,小心翼翼地把裡面的東西倒了出來,然後又用篩子仔細做了分離。婆娑香是一種半透明的顆粒,介質明顯要比這一瓶骨灰要沉,但由於骨灰較輕,幾人為了避免揚的到處都是,只能一人取一個小篩子,然後各自忙活起來。等這些東西都弄完,已是凌晨五點多了。我困得要死,只能先趴在辦公桌上匆匆應付了幾個小時,直到白薇薇叫我,我才睡眼惺忪的醒了過來。
“老大讓我問你,還去不去那小洋樓了。”
我一抬頭,就看見白薇薇正一臉怨恨的盯著我。
“去去去,當然去。”我看著她那怨婦一般的表情,只得強忍笑意,到了樓下,就見大家都已經做好了準備,這才發現孫若雲也在。幾人上了車,就徑直往劉燕所住的小樓房趕去。而有了昨天的經歷,這次大家都做好了準備,下車的時候,孫若雲就從後備箱裡拿出了幾幅法醫專用口罩,一人一副遞了過來。等大家全都戴上以後才往小樓房裡走。等上了樓,就發現門竟然是開著的,並沒上鎖。
猶豫間,林鶴就當先走了進去。
屋子裡的陳設還和昨晚一樣,說不好是不是幻覺。一抬頭,就看見那十幾具人體模型仍舊懸掛在天花板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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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今天有了心理準備,但是乍一看,還是覺得挺瘮人的。
“來,幫個忙。”
林鶴扭頭看了我一眼,緊跟著說道。
我點點頭,隨即和他一塊兒把最靠近門前的那一具人體模型搬了下來,用手輕輕一敲,就聽見“叮”的一聲,果然是和瓷器一樣。孫法醫看了一眼,然後從隨身攜帶的箱子裡取出了一把小鐵錘,對著模型的手臂輕輕敲了幾下,就聽見“哐當”一聲,整條手臂都裂了開來,碎成兩半。殘破的邊緣處可明顯看到一層層厚厚的釉狀物質,而邊緣裡面則是一截泛黃的骨頭。
“這是人骨。”
以孫若雲的經驗,她一眼就看出了這裡面的東西有些不同尋常。
而隨著手臂被敲斷,裡面封存的香味也緊跟著飄了出來,不過我們都戴著口罩,即便這香氣有毒,只要不是猛聞,基本受不到多大的影響。
“這劉燕的背景只是教師學院的一個大三學生,怎麼家裡會有這種奇怪的東西?”
孫若雲跟著一臉詫異的問道。
林鶴聞言搖了搖頭,說:“目前我們手裡掌握的資料並不太多,但透過目前的調查來看,這劉燕的背景確實沒什麼特別的地方。”
“她家世乾淨,社交也不多,聽她的同學說,這劉燕長得還挺漂亮,但奇怪的是,她一直以來都沒談過物件,似乎由始至終都是自己一個人生活的。”
白薇薇也跟著補充道。
“那就奇怪了。”
孫若雲繼續道:“驗屍的時候,我發現劉燕早就已經不是處女了,甚至在死亡之前,她還有過性行為。”
“這…”
聞言,我道:“那會不會兇手綁架或是劫持了劉燕,然後逼著她發生了性行為,最後又把人殺了呢?”
孫若雲起身看了我一眼,笑道:“正常來說是有這個可能,但是我在劉燕的身上並沒有發現掙扎的痕跡,她的身上除了四肢有束縛傷以外,下體並沒有任何抵抗傷,如果是被人強迫的,那麼就肯定會有抵抗傷出現,這就說明劉燕可能是自願發生的性行為,而至於這個人到底是不是她的物件又或是兇手,只怕還需要找到另外一些線索來進行佐證。”正說著,我目光一瞥,赫然就看見房間的茶几上擺放著一張照片。
這張照片是個多人合照,除了最左邊的劉燕以外,其他幾人我們幾乎都不認識,但除此之外,在照片裡我們還看見了吳雲,王偉夫婦,以及方玲。
“這…!”
我努力睜大眼睛盯著眼前的這張照片,極力想要從中找出線索。
“這樣看來,幾名死者之間似乎都有聯絡了。”林鶴看著我手裡的這張照片,若有所思的說道。
原本我們以為,兇手殺人幾乎都是隨機的,因為接連幾件命案所發生的地點都毫無關聯,甚至多方查證,發現幾名死者之間也都沒有什麼必然的聯絡,但此刻擺在茶几上的這張照片,明顯告訴了我們幾人之間是有聯絡的,甚至關係還很不一般。但我認識方玲這麼久,也從來沒有見她提起過有這些朋友,甚至出門聚會乃至她的生日宴席上也從來沒有見過這幾個人。
看著照片裡幾人那燦爛的笑容,我忍不住打了個哆嗦,隨即起身走到門口猛吸了幾口煙。我有預感,接下來,只怕還會有接連不斷的死者出現。
正想著,就聽林鶴口袋裡的手機卻突然響了起來。
“林隊,市中心金利大廈有人跳樓,你要不要過來看一下。”電話那頭,李東來的聲音急切響起。
“以後這種案子你們自己處理就是。”
聞言,林鶴似乎有些氣惱的回應道。
“但是…”
電話那頭,李東來似乎還有些猶豫不決:“林隊,這個人你或許認識。”
電話結束通話,林鶴的微信裡收到一張照片,照片似乎是用望遠鏡拍的,雖然有點模糊,但還是能夠看清跳樓者是個女人,然而等到畫面放大以後,我和林鶴都是猛地一震。
因為跳樓的,正是方玲!
“這是怎麼回事?”
我一把搶過林鶴的手機,異樣的舉動甚至把白薇薇和孫若雲都嚇了一跳。
……
這是一個少有的晴天,日照強烈,而太陽一露面,就賣力的炙烤著大地。
臨近中午時分,江洲市中心最高的金利大廈樓下卻熙熙攘攘的圍滿了人,這些圍觀的人群有如螞蟻一般,密集的聚在一起,都不約而同的注視著金利大廈樓頂的方向。雖然正午的陽光很刺眼,但仍舊可以看見大廈的樓頂正站著一個身形曼妙的女人,她身穿一件白色連衣長裙,目光微微眺向遠方,我和林鶴趕到的時候,女人站在樓頂似乎有一段時間了,她的黑色長髮隨風飛舞,似乎隨時都會一躍而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