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了一眼黑貓,並未說話,而是對坐在邊上負責記錄的警員說道:“小梁,把人帶出來。”
“是!”
話音落下,黑貓神色一變,緊跟著他就走出了審訊室。
外面的會議廳裡此刻已經被人圍成了一團,有林鶴隊裡的人,也有何平隊裡的人。
此刻兩邊人馬似乎是在對峙著,而林鶴就站在人群中間。
我一眼望過去就看到黑貓正一臉不願的看著他,說道:“上面已經把關於徐默的審訊權交給了我,你這樣做,到底是什麼意思?”
林鶴聞言,神色依然十分平靜。
只聽他輕鬆的說道:“上面是把徐默的審訊權交給你了沒錯,但前提是在他犯罪的情況下,只是現在徐默已經被無罪釋放了,而且他已經不再是這件案子的嫌疑人了,除非你還能找到其他的線索來進行指證,否則你也無權對他進行關押審訊。”
話落,就見他直接把手裡的報告扔給了何平,後者仔細看了幾眼,又扭頭看了看我,隨後嘆了口氣,二話不說就離開了會議室。
我走過去,拿起桌子上的報告仔細看了幾眼。
上面寫得很清楚,經由摸排調查,我並沒有作案的理由,且與被害者之間也沒有什麼必然的聯絡。
看的這裡,我不禁輕鬆了一口氣。但隨即就聽林鶴說道:“你跟我來,我帶你去一個地方。”
我們開著車,一路無話,直到到了目的地,看到那裡,我的心又再一次揪了起來。
因為林鶴帶我來的地方,赫然是整個江州市最大的殯儀館,也就是我們俗稱的火葬場。
“帶我來這裡幹什麼?”
我疑惑的問他。
林鶴擺了擺手,沒有做過多解釋,只是示意我跟他進去。
我們進了殯儀館以後就沿著走廊一路穿行,隨後走到了一扇緊閉的大門前。林鶴輕輕一推,門就“吱呀”一聲開了,映入眼簾的是一排排被白布所蓋著的屍體,屋子裡面的溫度很低,再加上徒然看見這麼多具死屍,我不由冷得縮了縮脖子。林鶴倒是並不在意,而是帶著我繼續往裡走,直到走近最裡面的那一排冰櫃前。我上下掃視了一圈,發現櫃門上都貼著一張張死者的名字。
隨後我就聽到“刺啦”一聲,林鶴已經從中抽開了一個冰櫃。
伴隨著一陣寒氣散發出來,我也總算是看清了裡面的東西,然而當我看清以後,又徒然覺得渾身上下都起了一層雞皮疙瘩,似乎每一個毛孔都在往外冒著寒氣。
冰櫃裡面躺著的,正是一具屍體,只是她的頭顱,此刻卻已不知所蹤。
而且由於被長時間冷凍的緣故,她的身體上也結下了一層厚厚的白霜,看上去可怖嚇人,尤其是那一個個黑紫色的傷口,更是令人觸目驚心。
“方玲!”
我看了看冰櫃門上貼著的標籤,上面寫著的正是她的名字。
“你對這裡,還有什麼印象嗎?”
林鶴突然抬起頭來看著我,問道。
我被他這麼看著很不舒服,就皺了皺眉,說道:“我又沒來過這裡,怎麼會對這裡有印象?”
“真的沒有印象了嗎?”林鶴繼續追問道。
我疑惑的看著他,不知道林鶴的葫蘆裡到底裝著什麼藥,但還是動了動嘴,很乾脆的搖頭道:“沒有。”
【穩定運行多年的小說app,媲美老版追書神器,老書蟲都在用的換源App,huanyuanapp.org】
“好吧!”
聞言,林鶴像是很失望似的,又把冰櫃用力的推了進去。
……
我們回到車上,屁股剛剛坐定,林鶴就從遮陽鏡的後側取下一張碟片,然後直接把碟片放到車載DV裡播了起來。我狐疑的看著他,不知道他到底要幹什麼,車子被陽光這麼一曬,就猶如高溫烤箱一般,熱的我心裡不由厭煩起來,但很快我就被DV播放的畫面給吸引了。這似乎是燒錄的一段監控錄影,而拍攝的地點正是剛才我們去過的那個停屍房,當時應該正是深夜,天色很暗,我們除了停屍房以外就看不見任何的東西。
畫面播放了有一兩分鍾,除了幾隻飛蛾在監控裡到處亂竄以外就再沒發現其他的異常。
緊接著,我就見林鶴的神色開始凝重起來。
隨即畫面一閃,一道人影突然出現在了監控之中。
他身穿一件灰黑色的馬甲,手裡拿著一個布袋,到了停屍房門前以後就四處掃視了一圈,緊跟著就抬頭望向了監控。
“咔!”的一聲。
畫面定格,林鶴用手指了指出現在影片裡的那張臉問我:“這個人,你認識嗎?”
我本來就有些近視眼,再加上影片是晚上拍的,有些昏暗。
聽完他說的話,我就目不轉睛的湊過去盯著影片裡的那張人臉看,然後我就覺得自己渾身上下的汗毛都倏然豎了起來,背後冷汗直冒。
“這…這不可能!”
我有些難以置信的看著林鶴。
影片裡的那張人臉被無限放大,可以很清晰的看見,那個身穿灰黑色馬甲的人竟然是我!
我瞬間就傻了,張大了嘴,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什麼好,大腦更是一片空白。
“徐默,你到底來沒來過這裡。”
我到底來沒來過這裡?
這是林鶴第三次這樣問我,但這一次,我卻沒能像前兩次那樣果決的搖頭。
畫面就那樣被定格放大,影片裡的那張臉也在一直這麼盯著我。
我就這麼直愣愣的看著影片,甚至連自己都在懷疑,難道我真沒來過這裡嗎,可如果我沒來過這裡的話,那出現在影片裡的又是誰?
許久,林鶴嘆了口氣道:“徐默,我和你從小一起長大,你的脾氣我是最瞭解的,但我現在是真的越來越看不透你了。”
我扭頭問他:“你是不是早就看到這段影片了。”
林鶴聞言,點了點頭,說:“早在王偉夫婦的屍體被發現之前,我就收到了這一段影片,但直覺告訴我,這影片的人絕對不可能是你,說不定是有人冒充的,但後來我又看到了你臥室裡的那段錄影,我就知道這一切絕非偶然。”
“你什麼意思啊,難道還在懷疑我嗎?”
話落,我雖然有些氣惱,但此刻我又似乎發不起脾氣來。林鶴也沒有再說話,而是直接發動汽車帶我回了市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