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了沒有，只要跟著這香，就能找到出去的路了。”

就在這時，高個子姑娘用手指了指遠處的那些行人，說道。

“你不和我們一塊兒走嗎？”

白薇薇好奇的問她，顯然這神秘莫測的蘇家姑奶奶已經徹底把她吸引住了。

“我還有點事，就不和你們一塊兒走了。”

“對了，你叫什麼名字，我還沒好好謝謝你呢？”

聞言，我突然想起自己還不知道她的名字，於是張口問道。

“我叫蘇霖雨。”

高個子姑娘擺了擺手，冷漠的臉色也稍微暖和了些，然後順著我們來時的方向漸漸離去。

我四處掃視了一圈，發現這周邊倒是有不少賣香的店鋪。

但問了一下價格。

讓我不禁啞然。

“就這麼三支香，竟然要一千塊？”

我看著那攤位上的老闆娘，一臉震驚的問道。

“怎麼，一千塊算便宜的了，你們隨便去問問，別家都是賣兩三千的。”

她嘴裡磕著瓜子，一臉不耐煩的道。

我正想說話，卻被林鶴一把拉了下來。

“我剛才觀察了，好像並不需要這種專用的香，只要能造出煙氣來，不管什麼都行。”

於是我又扭頭去看了看，發現還真的和他說的一樣。

除了有幾個專門點燃這種線香用來引路以外，還有其他千奇百怪的東西，什麼盤香、三角香，還有的則是用自己自制的香絲。

就好像香菸似的卷在一起，然後點燃。

順著飄散的煙氣，似乎就能找到來時的路了。

我口袋裡正好還有半包沒抽完的煙，便拿出來給林鶴和白薇薇以及那奸詐小販一人一根的分了。

點著以後，確實飄散出了一縷煙氣。

但不知怎的，原本在外面抽起來很重的香菸，到了這裡面，那縷煙氣就變得很細很淡。

斷斷續續飄飄忽忽的！

我們折騰了好久，最終還是把幾隻香菸並到了一塊兒，然後四個人一塊兒拿著，這才見煙氣粗了起來，然後向著其中一條街道緩緩穿透而去。

白薇薇被這煙味燻得差點吐了出來，一路上乾嘔了好幾次。

臉色都被燻得白了許多。

我們輾轉跟著煙氣走了百米遠，便見街道的盡頭赫然出現了一堵石牆。

不少形形色色的人，此刻就穿過牆體，然後消失在了我們面前。

“看來，這堵牆的背面似乎就是出口了。”

我們幾人對視了一眼，然後有樣學樣，也跟著他們一塊兒穿過石牆。

只覺得頭暈目眩了一陣，再睜開眼，發現已經回到了原先那個人流擁堵的市場。

......

......

我們從香市回來的第一件事，就是去檢視孫若雲的情況。

然後林鶴安排方宇把那從香市帶回來的奸商關了起來，打算先拘留個十五天再說。

雖然她的下半身有了一絲絲融化的跡象，但人還活著，只是呼吸有些微弱。

不過再拖延下去，情況肯定會變得更加兇險。

於是我們也不再猶豫，讓白薇薇連忙取出五個香童來。

我仔細打量了一下，隨後從解剖臺上拿起一把刀，順著掌心就割了下去。

鮮血汩汩而出。

然後一滴一滴的落到那些紙人的嘴裡。

然後怪異的一幕就發生了。

只見那幾滴血液就在幾人的眼皮子底下被紙人緩緩吸收了進去。

隨後那薄薄的紙片動了動，居然一下子就站了起來，原本無神的五官，此刻也變得奕奕有神起來。

那香童全身雪白，唯有嘴唇因為喝了血的緣故而變得通紅通紅的，睜開眼睛之後就一個勁兒的往我身上爬，吊著不肯鬆手。

如此活靈活現的樣子，倒是讓白薇薇欣喜若狂。

急忙從我身上取下香童，然後像抱著個孩子似的晃盪了起來，眉角之間，浮現著一絲絲笑意。

“徐隊，你說這香童真能帶我們找到害孫姐的人嗎？”

她沒等我回話，然後一把攥住我的手，放在了香童的面前。

那小人受到血味的吸引，便一個勁兒的爬了過來，然後抱住我的手就一陣狂吸。

我暗道不好，連忙把手撇了出去。

然後就聽林鶴道：“我覺得，是不是把所有香童都用了才會穩妥點。”

“我靠！”

隨後就見他從一旁的桌子上把其餘幾個香童一併拿了過來，然後放到我的面前排成了一排。

“我們時間不多了，抓緊！”

我苦笑的搖了搖頭，然後用刀把傷口劃得更深了些。

鮮血繼續一滴一滴的落下去。

直到其餘十二個香童全都栩栩如生的活了過來。

然後林鶴又把孫若雲的頭髮遞給了我。

“都排好隊！”

我接過東西，然後試著喊了一句。

就見十三個香童頓時紛紛乖巧地排成一列長隊，然後一個個抬著腦袋看我。

我掏出打火機，在它們的面前燒掉了孫若雲的頭髮。

空氣中瀰漫著一股難聞的焦糊味。

然後就見它們猛地張口一吸，把那些氣味全部吞了肚子裡，閉上眼睛似乎很是享受。隨即眼睛張開，一副似是有所感應的樣子，紛紛摩拳擦掌起來。

“去，帶我們找到那個人！”

我伸手一揮，便見最先活過來的那個香童開始循著氣味引路。

它揮了揮手，然後就見其餘十幾個香童也都跟著它動了起來。

它們的身子很薄，但化出人形的時候卻很重，分量大約和一歲多的孩子差不多。

所以並不用擔心會被風吹跑。

只見這些香童不約而同的從桌子上跳下來，然後順著解剖室的門縫就鑽了出去，我們緊跟其後，不一會兒就輾轉來到了戶外。

外面的天色已經黑了，並沒有什麼人。

只是偶爾還能看到有車在街上跑。

不過這樣也好，倒是能把香童很好的隱藏起來，畢竟它們的存在不太符合這個世界的規律，要是大白天的與人撞見，只怕那人都要嚇死了。

香童循著氣味往前走，我們就這樣在身後跟著。

也不知道走了多久，一行人終於晃晃悠悠的跟到了一棟建築物的門前，我抬頭一看，就見上面掛著一塊殘破的門牌。

上面寫著“江洲第七人民醫院。”

而在一旁的柱子上，還刻著一行大字，上書“江洲市精神病診療救治中心。”

這個地方看起來廢棄很久了，四周很是寂靜，蒿草都已經長到了和我的腰一般高，殘破的門柱子上扭扭曲曲的纏繞著很多手指粗細的藤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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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不是有這些植物存在，這棟建築裡只怕都沒有半點生機。

“看樣子，應該就是這裡了。”

我四處掃視了一圈，便見領先的香童把手一揮，像是下命令似的，然後十幾個香童紛紛散開，各自找了一個方位就循著氣味搜尋了過去。

像是有了線索。

與此同時，便見我掌心的傷口處，緩緩瀰漫出了十三道血紅的絲線。

這些絲線在黑暗中，散發著微弱的紅光，雖然能看得見，但卻無法摸到。

而線的盡頭，似乎就是那些香童所在的位置。

我盯著手上的這一道道紅光，就見它們四處分散著，不禁覺得有些頭疼，這麼多的香童，到底要跟著那一個走。

“再等等。”

林喝道：“等他們循著味道，匯聚到一起。”

我們小心翼翼地推開大門，裡面是一地的碎玻璃，走廊裡靜悄悄的，聽不到半點聲響。

伸手可及的地方已經佈滿了蜘蛛網。

然而我們剛進去沒多久，拿起手電筒就那麼一晃，白薇薇就差點被嚇得背過氣去。

支支吾吾的說不出話來。

我想著既然作為一個辦案人員，最基本的心裡素質總該是有的，於是順著她手指的方向看去，這一看，也差點把自己嚇了一跳。

只見走廊的盡頭，密密麻麻的站滿了人影。

但說他們是人，倒不如說是張皮。

因為這些看起來恍若真人的東西，赫然是一張張被處理乾淨的人皮，然後貼上在身後的石膏像上。

看起來就和真人一樣。

“嚇死我了，我還以為是活人！”

當用手電照清楚以後，白薇薇則心有餘悸的拍了拍胸脯道。

對於他們這樣的人，見過的命案沒有百起，也有幾十起了，但是相比起來，死人反倒比活人接受程度更高。

因為活人做出來的事，有時候比死人更讓人心寒。

林鶴一臉嚴肅的走上前去，然後用手電筒仔細照著那一張張貼上在石膏像上的人皮。

看得出來，這些人皮被處理得很乾淨，一點脂肪都沒有。

完全像張白紙似的，摸上去很是光滑，在燈光的照射下，還泛著猶如革質一般的紋理。

“這人還真是變態啊！”

白薇薇有些噁心的看了一眼說道。

“你發現沒有，這裡的每一張人皮感覺都很細膩，雖然經過處理，但毛孔看上去都很細小，似乎都是女人的皮。”

“都是女人的皮？”

話落，我也跟著仔細看了一眼，發現還真和林鶴說的一樣。

整個廊道裡，足足有十幾座石膏像，每個石膏像的形態姿勢都各不相同，對應的部位則被粘連上了處理乾淨的人皮。

每張人皮背後的受害人，不約而同都是女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