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憶香巴拉-10西藏的流浪之旅(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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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許是這兩天吃的東西有問題吧,我猜我大概是胃腸感冒了,靠在樹下休息一下,本以為這樣可以好起來,然而噁心的感覺卻越來越強烈了,周圍天旋地轉。不僅如此,我感覺我的視力也開始變得模糊,手腳的末肢開始麻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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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並不是什麼好兆頭,我懷疑自己可能是食物中毒了。我記得以前聽喬吉說過,在野外食物中毒很嚴重,如果不及時醫治的話很有可能喪命。

生存的渴求意志支撐著我站了起來,腳步緩慢地往前走著,我不能就這樣死在這個地方。

視力變得模糊起來,我在黑暗之中跌跌撞撞,幾次摔倒在地上,到後來幾乎是在爬著,藉著月光,我向鎮子行進著。

從失去記憶之後,我第一次感覺到死亡距離我如此近,也許在下一秒我就會失去所有知覺,躺在地上,渾身抽搐口吐白沫,生命中最後的感官停留在荒蕪與痛苦之中,然後我會慢慢閉上眼睛,享受著死亡帶著我的奇妙感覺,所有的苦難在一瞬間停止。

迎接我的將是光明還是黑暗?

在我又一次摔倒之後,我躺在地上思索著這個問題,大概三四分鍾左右吧,我再一次爬起來了。我還不能就這樣放手。

不知道走了多久,當我看到了歪七扭八的房屋時,太陽已經從山巒交錯的縫隙中露出了光芒,我也覺得漸漸踏實了許多,我用盡了最後的力氣,從鎮子的邊緣向裡走著,慢慢來到了鎮中。

這個鎮子看起來還不發達,稀稀疏疏地停著幾輛車,鎮子中心有一個簡陋的小廣場,我想去那裡卻再也走不動了,雙腿發軟身子一歪就倒在了地上。

我醒來的時候,一個四五歲的孩子蹲在我的身邊,臉上是濃重的高原紅,這個小不點兒扎著兩根羊角辮,看到我睜開眼睛之後往後退了一下,指著地上一個破舊的木碗,“你吃這個。”

她說的是純正的藏語,不像是有些地方的人已經慢慢開始將漢語和藏語摻雜在一起說了。

抬起頭來,我看到那個木碗裡裝著黑乎乎的東西,“這是什麼?”

“藥。吉桑給你的。”

剛剛把肚子裡的東西都吐空了,我現在又餓又噁心,說不出話來,伸出手去抓住碗裡那些像是稀泥一樣黑乎乎的東西填進嘴裡,苦澀的味道一下在舌苔上暈染開來,苦得我直眨巴眼睛,眼淚順著眼角流了下來。

看著我把藥吃掉了,小不點兒轉身蹦蹦跳跳就跑了,我蜷縮著趴在地上,不時有行人從我的身邊走過,給我扔下一塊糌粑或是餅。我已經沒有力氣動了,水瓶也不知道扔到了哪兒去,也許是在來時的路上因為神志不清所以掉在路邊也沒有察覺吧。

苦盡甘來說得是沒有錯的,因為之前一次苦得要命,覺得口水都是甜的,我就這樣縮成了一團,像是正在休憩的刺蝟。

藥物在我的身體裡發生奇妙的反應,那應該是藏藥,生活在內陸從未吃過藏藥的人第一次吃的時候因為沒有任何抗藥性會有奇效,我感覺全身火辣辣地發燙,血液好像快要沸騰了一樣。這種感覺一直持續了大概一個多小時,之後才慢慢消退。

陽光照在我的背上,暖洋洋的,我就趴在路邊,沒有人來關懷,他們對我不聞不問,丟下一塊吃食就是天大的恩賜。我對這些毫無感覺,不覺卑微也未曾感到酸楚,整個人剛從鬼門關走了一遭回來,對我來說什麼都無所謂。

我就這樣睡一會兒醒一會兒,那藥吃下去之後我又嘔吐了幾次,這下周圍的行人都遠遠地繞開我走了,周圍變得很安靜。不時有人在我的身邊指指點點,他們的目光讓我懶得抬頭,以一個流浪漢的身份理直氣壯地躺在路邊。

一直到了第二天凌晨,我感覺到餓了,把行人施捨給我的吃的一掃而光,吃過之後站起身來,力氣也恢復了很多。路邊有簡陋的公用廁所,水池上的水龍頭鏽跡斑斑,我擰了半天,一股水流流了出來,裡面還摻雜著紅褐色的鐵鏽,我等著它流了半天乾淨一點的時候捧了幾捧水喝了下去。

當太陽照射出來的時候,我已經感覺恢復得差不多了,擦了把臉站起身來,我要從這裡離開,出發回家。

說起來不過是簡單的幾個字,但是真正實踐到現實中卻是個麻煩的問題。我不能步行回去,一路上道路崎嶇,如果倒黴得迷路了說不定一輩子都回不去,所以當然要有交通工具,比如火車。

可是我身無分文,褲兜翻出來比臉還乾淨,錢就成了很重要的問題。

我在鎮子上繞了一圈兒,找到了一個很小的派出所,還有院子,院子裡養著兩隻狗,後面是馬廄,如果不是掛了派出所的牌子我還以為是個農人家呢。

敲敲門,房間裡只有一個男人躺在沙發上睡覺,那種尼龍沙發,上面到處是煙頭燙出來的洞和縫補的痕跡,那個男人鼾聲震天,我不好意思打攪他,只能坐在一邊等待。

一直等到中午的時候,一個女人推門進來,好像是給這個男人送飯的,她看了我兩眼沒有說話,徑直走到沙發旁,推醒了男人,然後指了指我。

女人做完這一系列的動作之後靜靜地走到桌子旁邊,從挎籃裡拿出了吃的東西,一樣一樣往桌子上擺著,那香味撲鼻讓我垂涎三尺。

男人從沙發上坐了起來,揉了揉凌亂的頭髮之後伸了個懶腰,從懷裡掏出了一根煙,“你有什麼事兒麼?”

大概是我一直看著他抽菸吧,男人想了想又彈出一根煙遞給我,“說說看,這裡是派出所。”

“這裡只有你一個人工作麼?”

“不是,”男人搖搖頭,有點兒不耐煩,“這裡是騎警辦公室,你有什麼事兒就快點兒說。”

“我是個漢族人……”

我的話還沒說完就被男人打斷了,“我知道。”

“我在這裡迷路了,我……”我沒有對他說出我失憶的事情,本來也無關緊要所以也就懶得說了,“我家住南京市,我希望警察同志能送我回家。”

“你自己回不去麼?”男人挑著眉毛看著我,他的煙已經快要燃盡了,卻還捨不得丟掉,又狠狠咂了兩口,菸頭已經燒到了過濾嘴的地方。

“我的東西全都丟了,身無分文,和家裡人也聯絡不上。”

男人迷惑地看著我,他的眼神清晰地寫著懷疑二字,思考片刻之後,他從抽屜裡翻出了一張紙遞給我。

那是一張表格,上寫著失蹤人口登記。

“我為什麼要填這種表格?”

“只有這一種,你要不要填?”

我無奈地搖搖頭,沒什麼可填的,姓名年齡住址工作我一無所知。

“不填也行,”男人打了個哈欠,含含糊糊地說著,“如果有機會的話我們會派人送你回去的。”

“那什麼時候才能……”

“這個說不上,反正一有機會我們就會聯絡你的,你可以走了。”

還未轉身,那男人來到桌前大口吃著飯菜,那香味撥弄著我的味蕾,就在我轉身的時候,男人喊住我,“等一下。”

“怎麼了?”我擰過頭,心中不斷告訴自己不要去看桌上的食物,那會顯得很沒禮貌。

“你的藏語……”

我沒有說話和他對視著,等待著他把問題說完,然而最後男人也沒有繼續問下去,擺了擺手,我就這樣離開了派出所。

走在街上我苦笑起來,根本不必對那個男人寄以希望了,他甚至連我的聯繫方式都沒有問,說是有機會了聯絡我,怎麼聯絡?

看樣子還是要靠自己。

這個鎮子不大,和較大的城鎮相比較,教授或是麻子陳他們會來的機率很小,而我的目的就是在不被他們找到的前提下儘快回家,所以這個鎮子很適合我。

一路上,商店並不多,幾個賣小吃的小店,還有一些雜貨店賣著從外面進來的東西,大到冰箱彩電小到鍋碗瓢盆都擠在那一間小店裡。令我驚奇的是鎮子上還有一個不起眼的小酒吧。

遇到商店我都會進去問問要不要招聘,但是一無所獲,幾乎是我的請求剛一開口就被人趕了出去。走在一間小服裝店外,我停住了腳步。

吸引我的並不是商店裡掛著的西裝和裙子,而是那面鏡子,我從其中看到了自己。

只有臉還算是乾淨,脖子、手臂、衣服和褲子上全都是斑斑血跡,難怪他們會用那種異樣的目光看著我。

街角掛著一件破舊的藏袍,雖然破舊但是至少比我身上的衣服要好一點,站在旁邊問了半天,主人說是已經扔掉不要了,如果我喜歡的話可以隨便。

草草換上了衣服,我將自己的上衣疊好塞進了寬大的藏袍裡,這下看起來稍微好了一點,但是儘管如此,我在鎮子裡轉了兩天還是沒有找到一份工作。

從起初的期望滿滿到現在的全部破滅,我心中煩悶異常卻無處抒發,但是最開始的積極幹勁兒已經被消磨殆盡了。

太陽已經快要落山了,我的肚子正在打鼓,不遠處有一家小店賣著藏包,那香味撲鼻,從它旁邊走過的時候,我的心智都快被自己不爭氣的胃給控制了,那顫顫抖抖伸出去的手被我又塞進了衣服裡。

那是偷。

吞著口水,我漫無目的地在鎮子上走著,腳邊一個黑乎乎的東西引起了我的注意。

那是我來到鎮子上的那天,在我身邊裝著藏藥的碗。

走得累了,渾身髒兮兮的,我乾脆坐在了地上,手中捧著那個碗,思索了片刻。我不想把我腦袋裡的思緒告訴任何人,總之在最後,我將那個碗放在面前,然後模仿著藏傳佛教的教徒一樣趴在地上,磕著頭。

我不知道自己磕了多久,當我抬起頭的時候碗已經滿了,我沒有停止,將那些吃的塞進懷裡之後繼續磕著頭。

直到夜晚,街上的人都散了,我才坐起來,懷裡塞了不少吃的東西,趁著四下無人,我像是做賊一樣把吃的塞進嘴裡,狼吞虎嚥。

不遠處一間房子燃著燈。我開始懷念我的家,前所未有地懷念。

晚上躺在牆角,我翻來覆去也睡不著,一直到了凌晨,我做出了決定——即便是乞討我也要回家,先在這裡準備足夠的吃喝然後就上路。

然而事情在第二天就發生了轉機,我還沒有睡醒的時候有人拍我的肩膀。(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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