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8章:前兆:高地之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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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外雨聲不斷,擊打在宮殿上的石制牆壁上,位於兩側立柱上的火把燃燒著,就如同高地公爵此時的心情一樣,憤怒之火幾乎快要宣洩而出,但是他還是忍住了,只是在默默地聽著自己財政總管的彙報。

對高地公爵而言,發生在一個月前與衛城領的和談對他而言無疑是一種屈辱,但是他不得不這麼做,因為東方的事態已經發展到了極為嚴重的地步,以至於他必須選擇和談。

就在一個月前,他與自己的軍事總管親自統帥軍隊,準備去和衛城公爵決一死戰,結束這打了一年多的戰爭,與高地領相比,衛城領還是要弱上不少的,一次又一次的戰鬥將衛城公爵的財力與人力消耗一空,假如按照既定的計劃,這次戰鬥就是最後的戰鬥,這持續了一年的戰爭最終將以高地公爵的勝利為結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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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人算不如天算,就在高地公爵以為自己即將獲勝的時候,大後方卻突然傳來了災難般的訊息,混沌僕從們卻不知何時開始集結,並且突然開始猛攻東境大門,這一下打了帝國邊防軍一個措手不及。

高地公爵並沒有對這種突如其來的襲擊做任何準備,為了贏得與衛城公爵的戰爭,他甚至還抽調了一部分忠於自己的邊防部隊為己用,這直接導致了東境大門在受到攻擊時兵力不足,再加上其他地區的士兵也通通被調走,所以沒有任何增援,這無疑讓當地守軍陷入了絕境。

邊防軍作戰時還是相當英勇的,東境大門的城牆幾度易手,然而最終還是陷落了,只有少量邊防軍成功突圍,活了下來,而混沌僕從在拿下東境大門之後,便長驅直入,一連攻下了東部的數座城市,並且直逼高地領公爵首府,大有席捲一切的勢頭。

得知自己被人抄了老家,高地公爵不得不趕緊和衛城公爵議和,並且安排士兵折返回高地領,與混沌僕從作戰。

然而衛城公爵似乎察覺到了什麼,他趁機提出了一系列不合理的要求,希望能透過談判拿到他在戰場上拿不到的東西,事實上他也成功了,高地公爵被迫吐出了他在之前的幾次戰鬥中拿下來的村鎮與城市,也就是說這一年的仗完全白打了。

不過這次和平協議也算是為高地公爵贏得了一點時間,他擔心皇室與衛城公爵有染指他地盤的意圖,於是拒絕了兩方提出派遣援軍,共抗混沌的請求,並立刻殺回了首府。

還好,高地領首府有一座極為堅固的城堡,那裡的人依託城堡的高牆與混沌展開了消耗戰,並一直堅持到高地公爵回援,經歷了一場破圍戰之後,首府之圍被成功解開,混沌僕從暫時退去,高地首府重歸公爵的統治。

然而這並不意味著事態好轉了多少,由於之前的攻勢,半個高地領都已經陷入了混沌僕從的手心,高地公爵也不是沒有嘗試過反攻,然而每一次都以惜敗告終,沒有了東境大門的城牆,人類軍隊很難在平原上戰勝混沌僕從的軍隊,那些有幾層樓高的巨人可以輕鬆撕開軍隊的陣線,而那些迅捷而兇殘的混沌魔獸也讓人十分頭疼,它們的速度與力量加在一起,產生的戰鬥力與破壞力甚至要高於一位訓練有素且全副武裝的士兵。

這下,高地公爵成為了劣勢的一方,雖然知道勝利的天平正在往敵人那邊傾斜,然而他依舊不想尋求任何人的援助,比起混沌僕從,更讓他擔心的是那些對他的領地虎視眈眈的領主們,在過去,由於高地領勢力強盛,他招惹了不少仇家,現在他處於弱勢的一方,終於輪到他自己惶惶不可終日了。

“一切都搞砸了,但是城堡還在,城堡還在,就還有希望。”

此時此刻,公爵領首府的城堡已經成了公爵的最後一道心理防線,只要這道防線不崩潰,那他就還能撐下去。

財政總管帶來了一個好消息,長年累月的戰亂以及此次的災難讓公爵稅收工作近乎停滯,然而財政總管還是想辦法湊出了一筆錢和糧食,讓公爵能繼續將軍隊維持下去,這讓公爵對自己的財政總管非常滿意,只要能拿到錢就好,至於是偷來的還是搶來的,在收稅的過程中死了多少農民,那就不在他的考慮範圍之內了。

但是財政總管接下來的話,就開始讓公爵生氣了。

“以現在的軍隊規模...我們的錢糧大概只能再撐上三個月,在這之後...恐怕我也無能為力了。”財政總管無奈的說道,他面前的這位公爵雖然殘暴無情,但是卻很敏銳,如果自己矇騙他的話,最後吃虧的肯定是自己,所以就算是再壞的訊息,他也得如實的上報。

“真的不能再延長一段時間嗎?如果你能做到,我可以考慮封你為伯爵,並我治下把最肥沃的土地送給你。不,如果你答應,我現在就可以把地封給你!”高地公爵用期待的眼神看著自己面前的財政總管,如果是回報問題,而不是能力問題,那他現在就可以滿足自己這位財政總管的要求。

“不行了,真的不行了,不管是村子裡面的財富,還是商人的錢,能充公的我們都充了公,是真的再也收不上來了。”財政總管把話說的很委婉,所謂的充公,其實就是正大光明的搶,這些上層人根本就沒有把那些平民當人看,在面對災難的時候,他們對待下層人民的手段要比混沌僕從還要殘忍,不交錢糧,那就只有死,可是交了也只有餓死,這兩條路成為了平民們唯一的選擇,然而幾乎沒人敢起來反抗,他們知道反抗的後果,那是比死亡還要恐怖的酷刑。

“真的沒辦法了?”聽了財政總管的話,高地公爵的臉色頓時由晴轉陰,看向總管的眼神中也有著一絲惱怒,總管知道這眼神意味著什麼,那是殺人前的先兆。

“我...我會想辦法的。”財政總管慫了,他意識到高地公爵此時想聽的並不是事實,而是一個能讓他放心的回答,他只能這麼說,否則自己恐怕就要人頭落地了,他可不想這樣不明不白的死了,出了這扇大門,他就要尋找脫身之策,像高地公爵這樣的主,他這樣的凡人實在是伺候不了。

“你好好做,將來絕對少不了你的好處。我現在就封你為伯爵,來,跪下。”公爵對財政總管說道。

“遵命,我的大人。”財政總管惶恐的單膝跪地,看著高地公爵拿出寶劍,在他的左肩上點了兩下,說了一句,“我封你為伯爵”,而財政總管則回答“願意為您獻出生命”,然後兩個人相互說了一陣,整個簡陋的儀式就結束了。

在這個儀式期間,財政總管一直處於膽戰心驚的狀態,生怕公爵真的把他砍了,讓他真的“獻出生命”,這倒是讓他表現出的那種惶恐不安的情緒多了幾分真實,這讓高地公爵十分滿意,便將佩劍收了回去。

“奧魯夫,你過來!”高地公爵抬起手來招呼一位站在門口的衛兵。

“現在你是他的護衛了,不要讓他的生命受到威脅,幫助他順利完成籌措軍費的工作,明白了嗎?”高地公爵將幫助兩個字咬的非常重,是個人都能聽明白這裡面是話裡有話。

“是!”侍衛站直了身子,高聲回答,表明自己的決心,然而他現在的主人,財政總管卻是面色一白,這個侍衛明顯是用來監視他的,看來高地公爵並不會這麼輕鬆的讓他走。

離開宮殿時,財政總管好容易才將緊張的心情平復下來,隨後開始思考脫身之策,他現在雖然沒有封地,不過也算是一位貨真價實的貴族了,他有了遠大的前程,如果能既保住頭銜,又能渾水摸魚活下來,那就是他的勝利,給暴君陪葬並不在他的選項裡。

兩個人就這樣離開了。

大門合上,高地公爵看著自己空蕩蕩的宮殿,以及站在門口寥寥無幾的侍衛,突然感到一絲後悔,他之前要是能快點解決衛城公爵就好了,不然現在絕對不會落到這個境地,只可惜時間不能重來。

侍衛偷偷瞄了一眼高地公爵,嚇得趕緊挪開了眼神,高地公爵本人並不知道,在火光的照耀下,他的臉色蒼白如同鬼魅,看起來竟有幾分癲狂。

他依舊覺得自己沒錯,就算面對著混沌入侵的威脅,他也依舊要發動人類之間的內戰,他認為自己唯一的失誤就在於沒能及早解決衛城公爵,這才被混沌僕從給鑽了空子,如果讓時間重來一遍,他依舊會點燃這場戰爭,沒什麼需要後悔的。

就在高地公爵因混沌入侵而感到絕望時,白狼依舊在營建著自己的勢力,同時改造空間法陣,由於他居住在地底,又沒有眼線,所以對地表發生的事情不怎麼瞭解。

就在人類國家一片混亂的時候,酋長國探索隊終於找到了黑森城廢墟,並開始對其進行重建與移民,這裡雜草叢生,如同傳說中一般已經沒有了活人,不過那些隱藏在樹叢裡的戰鬥痕跡,以及森森白骨,依舊能讓探索隊瞭解到這裡曾經發生過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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