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赫敏眼中的希冀，凱爾艱難的點了點頭。

既然孩子願意，那就答應她吧。

因為地下室之間還沒有聯通起來，凱爾只能喊來了克利切，做為人肉電梯。

“克利切，帶我們去最下邊一層。”

聽到吩咐的克利切，一臉哭喪的出現在凱爾身邊。

打了一個響指，帶著幾人來的了最底下一層的地下室。

然後一張老臉上滿是幽怨的看向了凱爾：“小少爺，您還有什麼吩咐？”

這副樣子……凱爾確實有點頂不住……

連忙揮手讓這個老家夥離開了地下室。

凱爾覺得，要儘快糾正克利切的思想了。

一張老臉總是這麼一臉哭喪，要不就是雙眼幽怨的看著自己，凱爾覺得自己會神經衰弱的。

等克利切幻影移形離開，凱爾看向了赫敏。

此時小姑娘正兩眼發光的盯著地上的魔法陣。

態度極為專注，可惜，凱爾直接給她澆了一盆冷水：

“不用看地上的東西了，你看不懂。”

凱爾直截了當的判斷，引來了赫敏的一陣白眼，但是也明白凱爾做出的判斷是準確的，只能嬌憨的撇了撇嘴。

“你的工作是這些，”走到了放在另一邊的桌椅旁，凱爾從箱子裡翻出了一卷圖紙：“赫敏，這個魔法陣的效果是最基礎的加固，以及為牆壁提供強大的防護能力。”

一邊說著，一邊將圖紙遞給了赫敏，見到她開始研究這卷圖紙後，凱爾繼續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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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魔法陣，不同於你現在接觸到的常規魔法陣，我是將基礎的魔法陣縮小了無數倍後，作為基本單位應用到了整個魔法陣裡。”

拿著圖紙的赫敏已經驚訝的長大了嘴，快速的翻到了後邊的圖紙，檢視起那些基礎魔法陣。

這些基礎魔法陣同樣不簡單，不論是提高堅固程度的，是傳遞魔力的，都與赫敏在書上見到的大為不同。

帶著一絲震驚，赫敏抬起了頭：“這些魔法陣……”

臉上的神色驚疑不定。

“都是我改良過的，更繁瑣，但是效果更好。”凱爾給出了肯定的答覆：“這樣做的結果就是魔力消耗的急劇增加，但是我認為是值得的。”

說完，指了指圖紙的第一頁：“赫敏，你要做的，就是分析出這個魔法陣哪裡的空間是浪費掉的，適合連結上什麼魔文，或者基礎法陣。”

“地上的魔法陣最多下週三就可以完成，所以，我希望你在週三之前給我答案。”

“沒有問題！”

小女巫的臉上混合著欣喜與堅毅。

凱爾滿意的點了點頭：“很好，這是我的辦公桌，你就在這裡工作吧，圖紙不能帶出老宅。”

“所以，赫敏，實際上你的時間只有今天，以及週六，頂多加上下週三的晚上，時間比你想象的更少。”

凱爾的話讓赫敏有些為難，但是臉上毫無退卻之色。

其實這項工作凱爾自己做的話，可能只需要半天的時間。

交給赫敏，看似節省了半天，但是不要忘了，赫敏畢竟只是個初學者。

凱爾不但要將赫敏上交的作業中的錯誤挑出來，還要將小女巫沒有發現的空餘空間填充上。

算下來，花費的時間並不少，甚至更多。

但這麼做並不是毫無意義的。

培養人才，並不是單純的丟給她書本，給她上課，留作業，就能大功告成的。

想讓赫敏能夠獨當一面，這樣的實踐機會，或者說這樣的犯錯機會，必不可少。

打發了一臉躍躍欲試的赫敏去幹活，凱爾再次看著地上的魔法陣發起了愁。

原本是想拉著小女巫給他幹苦力的，但是為了未來，只能忍痛放任她按部就班的去學習了。

哎，最終所有的苦，都得自己扛。

一邊慘兮兮的繼續刻畫著魔法陣，凱爾一邊在心裡暗暗發誓。

等阿維拉的實驗初具成效了，一定要去找維清定做模具，然後從狼人部落里拉壯丁，來幫他刻畫魔法陣！

反正有了模具，就是按圖索驥，順著模具的紋路一點點刻畫就行，根本不需要懂得魔法陣的知識。

一晚上的時間，就在小女巫的冥思苦想，與凱爾滿心的痛苦中過去。

等克利切出現的時候，時間再次來到了一點。

茫然的揉了揉眼睛，赫敏忍不住從椅子上站了起來，伸了個大大的懶腰：

“凱爾學長，你每天都要工作到這時候嗎？”

雖然是疑問句，但是赫敏心裡卻有了肯定的答案。

單看克利切與凱爾兩人，對這套提醒的流程如此熟悉，赫敏就知道這顯然不是第一次了。

這讓赫敏對凱爾更加的佩服。

有天賦，又肯付出努力，註定了凱爾在未來大放光彩。

不對，不用未來，凱爾現在就已經憑藉著自己獨有的魔法與傀儡，聞名魔法界了。

已經疲憊到了極點的凱爾，隨著克利切的提醒聲站起了身。

原本正打算喊上赫敏，帶她直接回到尖叫棚屋，卻撇到了克利切手裡攥著的一沓子紙。

指了指克利切手裡的東西：“這是什麼？”

克利切撇了一眼赫敏，然後壓低了聲音回覆道：“這是那幾個……傢伙，小少爺你知道的，那幾個傢伙給克利切的，他們說這就是他們整理出來的清單。”

看著顯得有些鬼鬼祟祟的克利切，凱爾有些不知道說什麼好了。

這個老家夥……還真是謹慎……

無奈的收好了清單，凱爾示意赫敏站了過來。

凱爾沒有解釋那份清單是什麼，赫敏也完全沒有打探的意思。

這個姑娘很有分寸。

伸手抓住了小女巫的衣袖，凱爾一揮魔杖：“幻影移形！”

落點仍然是偏僻無人的角落。

原本午夜的霍格莫德村就已經寂靜一片，這個偏僻的角落，更不會有人了。

兩人快速的走進了尖叫棚屋。

哎，大黑狗又沒在，想念他。

帶著對擼狗的怨念，凱爾帶著赫敏回到了城堡。

將小女巫送到了格蘭芬多休息室的門口，凱爾才回到了地窖。

雖然城堡已經加強了防備，但是凱爾仍然不放心小女巫獨自一人在城堡裡遊蕩。

今年的城堡，可不是什麼安全的地方。

帶著這樣的想法，凱爾回到了寢室。

沒有理會箱子裡的清單，凱爾直接洗漱休息了。

不是因為不重視，也不是因為太過疲憊，是因為真的看不懂！

裡邊的每個字母凱爾都認識，但是拼出來的單詞，怎麼就這麼陌生呢？

伴隨著深深的怨念，凱爾進入了夢鄉。

一夜無話，起來又是精神滿滿的一天。

白天依然延續著正常的節奏，有課上課，沒課泡圖書館。

吃過了晚餐，凱爾準備出發去豬頭酒吧，與第二個狼人會面。

不過出發前，凱爾被赫敏攔了下來。

見到周圍的小巫師離自己這邊還有段距離，赫敏小聲的開了口：

“學長，我今天能不能也去老宅？”

挑了挑眉，凱爾有些詫異赫敏的選擇：“你知道這意味著什麼嗎？”

“每週補習兩天，就已經讓你在休息室不好過了。如果你每天和我一起消失，你知道這意味著什麼。”

赫敏當然知道這意味著什麼，臉上的表情有些苦澀，但是眼睛裡閃爍著堅定的光芒：

“學長，我並沒有做錯什麼，我只是在追求知識！”

赫敏的話說的沒錯，但是太過幼稚。

凱爾搖著頭拒絕了她：“赫敏，那些小獅子們可不會管這些，一週兩次補習已經是極限了，再多，你會徹底被他們劃入叛徒的行列，引來整個學院的抵制。”

“相信我，那種滋味很不美妙。”

凱爾的話是深思熟慮的成果。

每天補習一次固然能夠讓赫敏飛速的成長，儘快的成為凱爾的助手。

但是帶來的後果，將是赫敏成為整個格蘭芬多的公敵。

不論是在哪裡，人們痛恨叛徒，都會更甚於敵人。

赫敏只有十二歲，凱爾很難相信她能承受這種壓力。

他可不想因為拔苗助長，徹底的毀了赫敏這個好苗子。

但是赫敏的堅定，出乎了他的預料。

“凱爾學長，我很清楚我的選擇帶來的後果是什麼。”

“但是如果這就是追求魔法奧秘的代價，我願意承擔。”

“哥白尼為了堅持真理寧可被燒死，而我堅持自己正確的選擇，後果只是被敵視，被孤立，這又有什麼不能接受的呢？”

真是……單純的想法，凱爾在心裡做出了評價。

但是看著赫敏眼中的堅持，凱爾最終還是答應了她。

既然赫敏選擇了這條路，那凱爾就要看看，他能堅持多久，能走多遠。

這既是對赫敏的考驗，同樣也是一個契機。

凱爾不會幫助她什麼，但是會回報給她最珍貴的知識。

而且一旦時機成熟了，赫敏得到的，將遠超她的想象。

堅定的信念，以及巨大的勇氣，此時的赫敏，才是一位真正的格蘭芬多！

沒有在意周圍小巫師們的目光，一揮魔杖，兩人消失在了原地。

兩人一路上都保持著沉默，靜靜地想著自己的心事。

進入酒吧後，凱爾吸取了昨天的教訓，老老實實的坐在了吧檯，沒有打擾那個暴躁的老闆。

那個暴躁的傢伙撇了兩人一眼，想了想，最終也沒有說什麼。

直到這時，赫敏才開了口：

“學長，今天還要見什麼人嗎？”

“對。”凱爾點了點頭：“今天約了另一位狼人先生。”

其實今天，已經沒必要繼續帶著赫敏過來了。

凱爾完全可以選擇帶著第二個狼人回到老宅，然後由阿維拉作為見證人。

但是凱爾仍然選擇將赫敏帶了過來。

這是對第二位狼人的一個考驗，也是篩選。

如果是一位獨行俠，一定會謹慎的選擇隱藏自己，不會赴約。

而獨行俠，並不是凱爾需要的。

凱爾需要的，是能夠帶來一個狼人村落的合作者。

可惜，結果讓凱爾失望了。

距離約定的時間已經過了二十分鍾，狼人仍然沒有出現。

不過還好，已經有了阿維拉這個狼人，暫時也足夠了。

沒有繼續等待，凱爾帶著赫敏走出了豬頭酒吧。

小女巫明顯有些奇怪發生了什麼，但是聰明的沒有說話，只是安靜的跟在一旁走了出來。

仍然是兩人走到了貓頭鷹棚的附近，凱爾才喚來了克利切。

克利切帶著兩人直接來到了地下三層。

此時阿維拉已經恢復了人形。

狼人變身後只有耗盡了全部的體力，或者滿月散去了，才會恢復人形。

阿維拉的情況當然是第一種，這讓他的臉上充滿了疲憊。

但是看向凱爾的眼睛裡，充滿了熱切，幾乎是迫不及待的分享著自己的體驗：

“你是對的，凱爾，你的推測沒有問題！那股狂躁真的被弱化了！”

阿維拉的話讓凱爾喜出望外，雖然他極為相信自己的推測，但是只要一天沒有被證實，就永遠是推測，凱爾心裡難免會有一絲忐忑。

阿維拉的話，讓凱爾說話的聲音都高了幾分：“阿維拉先生，你是如何判斷出來的，狂躁弱化了多少？你覺得自己能夠克服這種狂躁嗎？”

狼人同樣眉開眼笑的：“叫我埃默森吧，凱爾，我不好判斷這種狂躁弱化了多少，但是我知道，至少這種狂躁是有希望征服的。”

“因為弱化後的狂躁，並沒有讓我徹底的迷失自我！”

“即使變身後的我喪失了全部的理智，猶如一個真正的動物一般，但是至少還有“我”這個觀念，甚至在變身結束後，清楚的記得曾經發生了什麼，這簡直是巨大的進步！”

埃默森的話給了凱爾巨大的信心，這個高大的狼人重燃了希望。

既然已經有了“我”這個認識，就有希望幫助這個狼人，找到增強自我意志的辦法，直到他征服這股狂躁。

原本向凱爾尋求幫助，阿維拉是抱著病急亂投醫的態度的。

但是阿維拉無論如何也不會想到，眼前這個少年極為老辣。

直接選擇用牢不可破的誓言保護了自己的秘密，然後帶給了他巨大的驚喜。

不同於狼人已經興奮的忘乎所以，凱爾已經開始思考起下一步的計劃。

想想阿維拉與那些掌握了自我變聲的狼人，都有哪些區別？

首先能肯定的一點，就是強健的體魄。

那些自主變身的狼人更高大，更強壯，就像是狼人群體中天生的王者。

既然如此，凱爾就需要想辦法增強阿維拉的體質。

除此之外，還要加強他的意志，或者說精神力。

這個觀念比較模糊，但是凱爾同樣有辦法。

磨礪精神的方法，前世的老祖宗們早已給出了答案。

“故天將降大任於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勞其筋骨，餓其體膚，空乏其身，行拂亂其所為。”

這是一篇初中生都能背誦的課文，卻蘊含著驚人的智慧。

那些苦行僧的修煉方式，實際上就是如此。

透過身體上的痛苦，精神上的折磨，來鍛造出璀璨的意志。

恰巧，凱爾就知道一個既能折磨身體，又能磨礪精神的方法。

尤其，這項行為要求參與者，必須保證高度的專注，時刻小心著魔力的運轉。

如果埃默森能夠習慣這種狀態，必能幫助他更好的凝聚起自己的精神力，與那股狂躁抗爭。

所以，地下室苦力喜加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