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突然換了？剛剛那個還有那麼長的進度條呢。”
她的聲音小小細細的，還伸手抓住了葉三江的胳膊晃了晃，抬起腦袋大眼睛閃爍，表情神態和呆萌的小白差不多。
“給你找個真實一點的。”
“真實？”
“嗯。”
“唔，那好吧。”
“先把被子掀開，悶死了。”
“不要。”
姜晚歌抓著被子的一角，微微蹙著眉頭。
“你臉都悶紅了。”
“那……那又不是悶的……”
“……”
葉三江妥協，自己把腦袋鑽了出去，他瞥了眼被子下面鼓鼓的一團，表情有些怪異。
這件事，怎麼說呢，葉三江心裡隱隱有一種罪惡感，畢竟帶著自己女朋友看這個，還是在人家從沒看過的情況下，這簡直，這簡直……臥槽！太尼瑪吃雞了！
葉三江表情嚴肅地翻著，找了一個男女主相對來說長得還不錯的影片，然後掀開被子鑽了進去。
“看這個。”
姜晚歌等待已久，立即撐著胳膊肘爬了過來。
影片開始女主在床上靜靜地坐著，還對鏡頭笑了笑。
“這個是不是沒有劇情？”
“好像是。”
“唔。”
葉三江一隻手扶著手機，姜晚歌下巴枕著自己疊在一塊的小手上，她仔細地盯著螢幕，瞳孔中閃爍著畫面的光。
很快，男主出現了，花樣很多的前部戲份，姜晚歌看著兩人互動，整個人驚得瞪大了眼睛。
像是在看超高難度的雜耍。
三分鐘後，她突然把手機螢幕倒扣在床單上，被窩裡頓時漆黑一片。
葉三江摸不清她的臉在哪，他看著黑暗，猶豫著開口:“怎……怎麼了？”
“為什麼，他們那塊這麼清楚……”
“因為這是沒碼的……接受不了嗎？那你還看不看了？”
“當然看！姜大人什麼場面沒見過？”
“那你把手機翻開啊。”
姜晚歌沉默了一會兒。
手機仍舊外放著聲音，女主這時已經開始唱起了歌，聲音如泣如訴，時而說上一兩句聽不懂的當地方言。
她緩緩翻開手機，螢幕上的亮光把被窩照得亮堂。
姜晚歌眯著眼睛，像是地鐵老爺爺似的，看了一會兒還忍不住抬頭瞄一眼葉三江，欲言又止。
“呃，你想問什麼可以問，雖然我也不一定知道。”
姜晚歌咬著手指，眼睛仍舊眯著，像是被強光照得睜不開眼睛似的。
“他們……他們真的不害羞嗎？”
“很顯然不啊，你看他們還一副很沉浸其中的樣子。”
“哦。”
沒一會她又問:“所以，那個女主表情很痛苦，實際上很蘇服，是嗎？”
“不知道，試了才知道。”
被窩裡的氣氛頓時變得奇怪了。
“我不看了啊啊啊！”
姜晚歌把手機丟給了葉三江，掀開被子立即逃了出去，葉三江關掉手機，看著她慌張的背影先是愣了一下，隨後笑出豬叫。
……
晚上十點。
葉三江和姜晚歌平躺在床上，兩人一齊望著天花板發呆，他們像是被世界遺忘的人，失去了所有的快樂，也失去了各自的思想。
但並不是網抑雲，只是各自都在想一些奇奇怪怪的事情。
依舊是葉三江打破沉默。
“你怎麼不睡覺？”
“你怎麼不睡覺？”
得到的是一句反問。
“不困。”
“不困。”
葉三江咽了咽口水，繼續說著:“你怎麼不刷影片了？”
“沒意思，你怎麼不玩遊戲了？”
“隊友太坑了。”
話題中斷了幾分鐘。
葉三江又問:“明天小說給試水推是嗎？”
“聽其他作者是這麼說的。”
“那你會有嗎？”
“還不確定呢，但願有吧。”
“我們今晚做嗎？”
“？？？”
姜晚歌突然扭頭看他，葉三江面無表情，她看了一會兒又迅速把頭扭回去，瞪大眼睛保持著平躺的姿勢。
葉三江好尷尬，沒得到回應就更尷尬，他此刻覺得有無數只螞蟻在身上爬來爬去，特別是心窩的那塊地方，想撓一撓，卻又覺得在安靜的房間裡這動作會顯得突兀。
許久，姜晚歌終於有了回應。
“我……怕疼，還沒準備好。”
葉三江如釋重負，他側過身摟住姜晚歌稍有些僵硬的身體:“那就等準備好再說，其實我也是，總感覺第一次會不盡如人意。”
他說完把腦袋埋在姜晚歌的脖子裡，嗅著她身上好聞的味道，閉上眼睛。
“睡覺吧。”
離得近了能感受到姜晚歌的心跳，不知道是從哪傳來的，應該是頸動脈那塊，他抓著她的手，二人的呼吸聲一呼一應。
葉三江沒一會兒睜開雙眼，因為姜晚歌在轉移他手的位置。
移動到了山丘上。
她扭頭看向葉三江的眼睛，額頭輕輕碰著葉三江的額頭，聲音細如蚊蠅：“你可以碰的。”
葉三江傻了，突然間傻了，手僵硬得像是在袖子裡裝滿了石頭。
“我說真的。”
姜晚歌繼續說，她眨著長長的睫毛，又開口:“不過作為交換，我也要碰，碰那個。”
她說的很小心翼翼。
“……難道不應該等價交換嗎？”
“什麼等價交換？”
“算了，沒事……啊，總覺得這樣怪怪的！”
“你扭扭捏捏個什麼勁兒啊！跟個娘們似的，我都主動開口了！”
“那好吧——臥槽！你別這麼粗魯啊！”
……
一夜無話。
兩人醒得很早，各自坐在床頭，離得遠遠的，中間的被子凹陷了一大塊。
姜晚歌忍不住先開口:“你先在房間裡待著，我不敲門你就不能從房間裡出來。”
葉三江瞥了她一眼:“你要幹嘛？”
“洗，洗個澡。”
“大早上洗澡，你昨天不剛……”
葉三江的話語戛然而止，他微微睜大了眼睛:“哦，哦哦，那什麼……那你去洗吧。”
姜晚歌喉嚨動了動，欲言又止，她表情尷尬極了，看都不敢看葉三江，只能快速下了床，然後姿勢怪異地走向門口，將房門輕輕關上。
葉三江重重地呼出口氣。
還好自己昨天廢了九牛二虎之力強行忍住……其實半夜偷偷去了趟廁所。
她碰的時候太小心翼翼。
但正是這樣，葉三江才hold不住，既吃雞又難以忍受。
姜晚歌後面直接睡著了，看來是今早才知道自己身上發生了什麼。
她大概洗了將近一個小時的澡，或者期間在洗衣服也說不定，葉三江猜測著。
他來到客廳的時候看到陽臺的角落掛著一個溼漉漉的小件衣服，姜晚歌則面無表情地坐在沙發上，身上換了件新的家居服。
葉三江洗漱完看了她一眼:“那我做早飯了，要吃煎蛋嗎？”
“吃！”
“吃幾個？”
“兩個！”
姜晚歌縮在沙發的一角，手裡捧著手機。
她正在手機標籤裡記錄靈感，後面應該會用上，但是會不會被河蟹大神盯上就不一定了。
吃早飯的過程中氣氛怪怪的，吃完後姜晚歌按照規定去洗了碗，葉三江則給小貓喂著早上煮的小米粥。
……
“新增又多了。”
“我聽陳舒說他們小區已經不給隨意出行了，好像只給一次出去購買食材的機會。”
“那這小區呢？”
“不知道，咱倆這幾天不都沒出去嗎？”
葉三江從桌子上拿起了一個薄皮橘子，他剝好後猶豫了一下才填進嘴裡，嘗了下味道，還好這次沒出痛苦面具。
“我找個時間出去買東西吧，除夕剩的飯菜吃的都差不多了，一些不能放的感覺也沒吃的必要，真該讓葉二溪看看丟掉食物的場景，心疼死她。”
“二溪姐就是喜歡熱鬧而已，你別這麼說。”
“……”
葉三江安靜了一會兒，扭頭看她:“吃橘子不？”
“不吃。”
他又把橘子收了回去。
想了想開口:“這次出去的話，我要不要順便買一些套？”
葉三江故意裝作漫不經心地開口。
“不要。”
姜晚歌頓了頓繼續說:“我不敢，你那個……太嚇人了。”
“那地方的括約肌是有韌性的，解剖書上都有講。”
“肯定很疼。”
“……這我倒是不敢保證，反正我就是提一下，買不買隨你。”
葉三江說完又塞了一瓣橘子。
姜晚歌扭頭瞥了一眼，從他手機奪過剩下半塊填進嘴裡，瞬間痛苦面具。
“酸的啊！”
“我吃的甜的。”
姜晚歌強忍著咽下去，五官痛苦得都扭曲了起來。
“隨便你吧，你想買就買……”
“怎麼能隨便我，買來不用放著多尷尬。”
“你先買了，後面再說。”
“也行，我下午出去，還要買什麼嗎？”
“我想喝酸奶。”
“等等。”
葉三江說完掏出手機:“你說吧，我先記下來。”
“酸奶，薯片，薯片要燒烤味和番茄味的，還有泡麵，這幾天突然想吃泡麵，泡麵要藤椒的……”
“食材之類的你自己看著辦吧，反正是你做飯。”
“好。”
葉三江放下手機，他看了眼時間:“我先去熱一下中午的飯菜吧。”
“去吧。”
姜晚歌盯著葉三江的背影，看著他走進廚房後開始在沙發上盤起雙腿，她伸出蔥白的手指悄悄比劃著，一邊比劃一邊回憶著。
片刻後她下了沙發去找了一把直尺。
“長16，17？寬好像，3？”
直尺被姜晚歌拍在茶几上，她則像一攤爛肉似的歪倒在沙發上，渾身無力，雙目無神。
“根本就不可能嘛，這不得撐裂？”
越想越恐怖，姜晚歌又翻了個身子，拿出手機用百度搜了搜，上面都是一些亂七八糟的醫生跳出來……什麼鬼，又不是在查得什麼病，姜晚歌表情怪異地看著。
午飯過後，葉三江瞄了眼桌子上突然出現的直尺。
他愣了一會，突然間瞪大了眼睛，然後扭頭看向廚房洗碗的姜晚歌，葉三江張了張嘴巴，還是忍住沒開口，只是拿起直尺表情詫異地觀察了片刻，隨後丟在茶几上。
不用想都能猜到她剛剛在做什麼。
葉三江莫名覺得自己受到了某種侮辱。
……
“聽說推薦站短都是下午一點五十五發過來的。”
姜晚歌蹲在沙發上屏氣凝神地盯著手機，葉三江瞄了一眼沒怎麼在意，他拿起遙控器把電視機聲音調小了點。
“五十五了！五十五了！”
姜晚歌激動地叫著。
葉三江看過去:“所以你推薦來了嗎？”
沉默了兩三秒鐘，姜晚歌蹙著眉頭仔細盯著螢幕，忽然抬頭:“來啦！”
“給我康康長什麼樣？”
葉三江接過手機，姜晚歌這時也挪動了過來，下巴搭在葉三江肩膀上，她剛剛還沒看清具體是什麼樣子的呢。
“您好，現在通知您的作品《傲嬌女友的暗戀過程太過奇葩》……”
葉三江扭頭看她，差點親臉上，他向後縮了縮脖子:“改書名了？”
“嗯，編輯說我最好改個名字，還說改一個男頻一點的名字，雖然書裡是女主視角，不過能騙幾個讀者點進來是幾個。”
“……啊，這樣的嗎？”
“嗯嗯。”
“熱門分類推薦，網頁版……這個就是試水推？”
“大概吧，手機給我，我去問問作者群裡這個推薦怎麼樣。”
過了一會兒，姜晚歌的表情有些惆悵。
“他們說熱門分類是都市分類裡最差的試水推。”
葉三江愣了一下:“呃，但是既然有的話說明你也是被認可了是吧，畢竟第一本，慢慢來嘛。”
“不過他們說也有從熱門分類裡殺出來的，不太懂，大概是還有希望的意思。”
葉三江笑著:“那就好，你要相信你是最棒的啊。”
姜晚歌抬起腦袋，眼眸帶笑:“再說一遍。”
“你是最棒的。”
“要親親。”
她跪在沙發上張開雙臂，挪動著膝蓋朝葉三江靠近，葉三江擁了上去，姜晚歌順勢在他嘴巴上狠狠地親了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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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馬！”
“那我出門了。”
“嗯，你記得戴口罩！”
“好！”
……
葉三江看了眼手機上記錄的東西，最後再掃了一遍購物車裡的東西，確定無誤後才朝著收銀臺走去。
周圍排隊的大多都是男人，青年，中年，老年都有，還真有意思，這就是屬於男人的擔當嗎，冒著“槍林彈雨”出去購物，葉三江笑了笑。
他扭頭一瞥旁邊的架子，笑容消失。
快速往旁邊瞅了幾眼，發現沒有人的注意力在看自己這邊，葉三江快速拿了一盒，也沒看牌子跟包裝，反正知道就是那個，以前來超市的時候也好奇地盯著看過幾眼。
收銀員又是上次那個年輕的姐姐。
葉三江吞嚥著口水，猶豫著把小盒子放到一堆菜的中間，收銀員姐姐拿起來後旁若無人地掃了一下，很淡定。
“385，有會員卡嗎？”
收銀員姐姐抬起腦袋，看到葉三江的時候愣住了。
她認出來了。
葉三江戴著口罩的樣貌本就出眾，上次付錢的時候她對這對情侶的印象也足夠深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