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藤翔平放秦海天等人回去後，一直沒放鬆對許曼同夥的追查。

許曼刺殺竇辰用的是一卷偽造的董其昌書法卷軸，這種東西一定出自古玩店那些專門造假的人之手。

伊藤翔平透過黑市的眼線打探，終於查出許曼的卷軸出自於一個叫丁欒的造假高手。

但是丁欒已經離開了上海，伊藤翔平繼續追查丁欒的社會關系，終於查出丁欒躲在杭州，

伊藤翔平派人將丁欒抓回上海，對他進行刑訊，逼問是誰買了那副卷軸。

丁欒受不住酷刑，終於說出是張景文買了那副卷軸。

伊藤翔平立刻帶人趕到教堂捉拿張景文。

此時的張景文正帶領教徒們做禱告。

幾個日本特務衝進教堂，張景文立刻意識到自己已經暴露。他衝向教堂後門，卻被等在那裡的日本特務候個正著。

張景文掏出槍與日本特務們展開槍戰，教堂內頓時亂成一團。

教徒們尖叫著衝向教堂大門，張景文想混在其中衝出去，但日本特務才不管會不會誤傷，對著張景文開槍，好幾個教徒中彈而亡。

張景文最終被困在教堂內，只剩下最後一顆子彈。

張景文決定以身殉國，可就在他舉槍自盡時，那把槍卻啞火了。

日本特務們一哄而上，將張景文擒獲。

伊藤翔平親自審問張景文，張景文拒不招供。接下來自然酷刑伺候，但張景文還真是一塊硬骨頭，他被折磨得幾度昏迷，仍然拒不招供。

伊藤翔平決定轉換方式，他對張景文停止用刑，讓別的特務都出去，審訊室裡只剩下他和張景文。

伊藤翔平對張景文道：“其實我很佩服你。他們抓你的時候，你寧可玉碎也不願被俘，不是每個人都有這種勇氣的。可是你想過沒有，那顆子彈為什麼打不響？”

伊藤翔平最近一直在研究審訊技巧。在審訊中，有一個方法十分有效，就是提出對方毫無準備的問題，以此為切入點攻破對方的精神防線。

果然，張景文有些疑惑的看著伊藤翔平，他沒想到伊藤翔平會問這個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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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藤翔平繼續道：“你們中國人總喜歡講天命，說天命不可違。你已做好自殺的準備，可子彈偏偏打不響，你能說這不是天命麼？”

張景文低頭陷入了沉思。

“老天爺不讓你死，肯定是對你的未來有更好的安排，你幹嗎不順應天命呢？你看看現在中日雙方的戰局，你問問你的內心，你真的相信中國能打敗日本嗎？”伊藤翔平繼續著他的心理攻勢。

張景文仍然沉默，但他的表情已經由堅毅變得動搖了。

“在兩國交戰的格局下，你我都是卑微的螞蟻。你的堅持和犧牲對於戰局的影響微乎其微，甚至可以忽略不計。既然如此，我們為什麼不珍惜自己的生命，反而讓自己去充當無謂的炮灰呢？身體髮膚受之父母，我們有什麼權利不去珍惜呢？”伊藤翔平說得情真意切。

張景文心底是一個信命的人。他以前執行任務時槍從沒啞火過，但就在他要自盡的時候，槍卻啞火了，這讓他覺得冥冥之中確實有一種力量讓他活下去。

再加上伊藤翔平這一通對天命和戰局的剖析，張景文的心理防線終於被擊破了，他終於開口道：“我是中統的人，許曼是我的下線。”

伊藤翔平立刻趁熱打鐵的問道：“你們刺殺竇辰是受誰的指使？”

“蠍子。”

“蠍子？他的真名是什麼？”

“不知道。他的級別很高，我沒見過他。”

伊藤翔平的心砰砰直跳，他意識到蠍子是條大魚，只要能抓住他，飛黃騰達不在話下。

“你怎麼與他聯絡？”

“用死信箱。”

死信箱是指情報活動中的是無人交接點，主要用作特工之間的情報傳遞、領取經費等活動。

“你們的死信箱在哪裡？”伊藤翔平繼續問道。

“在光明影院一樓第三排六號座椅下面。”

伊藤翔平立刻派人埋伏到光明影院內，等待蠍子的出現。

梁春剛聽說伊藤翔平抓到了蠍子的下線，連忙來到特高科，想參與對張景文的審訊，卻被伊藤翔平拒絕。

抓住蠍子指日可待，伊藤翔平才不想讓梁春剛跟他搶功勞呢！

梁春剛仍不死心，他琢磨著也在蝶廬能發現新的線索，於是他買了一些進口影片，去看望秦海天之名來到蝶廬。

秦海天一直沒能從許曼之死中緩過來，身體一日不如一日，他對梁春剛極為冷淡。

梁春剛道：“秦先生，現在物資緊缺，我透過朋友弄到點進口食品，請您收下。”

秦海天道：“最近我胃口不好，吃不下，你拿回去吧。”

“我都拿來了，您還是收下吧。”

梁春剛叫了梁斌一聲，梁斌走進客廳，梁春剛將進口食品交給他，讓他放起來。

梁斌無法拒絕父親的命令，只好將進口食品拿進廚房。

“秦先生，人死不能復生，您還是節哀順變吧。”梁春剛勸慰秦海天道。

“謝謝了。你還有別的事情麼？”秦海天的語氣依然冷淡。

“我想去許曼的房間看看。”

“為什麼？”

“我必須抓到許曼的上線，想看看她的房間裡有沒有線索？”

秦海天冷笑道：“怎麼，剛當了76號的處長就開始查我了？”

“我不是針對您，只是想快點抓住蠍子而已。”

“對不起，我愛莫能助，你走吧。”

梁春剛見秦海天說的堅決，只好離開了蝶廬。

梁斌聽到秦海天將梁春剛趕走，但他沒有去為梁春剛說話，因為他也覺得梁春剛跟秦海天提這種要求很過分。

秦海天將梁斌叫到面前，道：“梁春剛既然回到了上海，以後你也不必過來了，免得面子上不好看。”

“沒事的，您現在身體不好，周叔又身受重傷，芝萱一個人忙不過來，我來照顧你們也是應該的。”

“我和水生用不著你照顧，你以後只要對芝萱好就行了。”

梁斌見秦海天語氣堅決，也不好再堅持，便去客房收拾自己的東西。當他路過許曼的房間時，忽然聽到裡面有動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