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父親,對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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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斌失魂落魄的走在街上,碰上了正在找他的夏蘭。

夏蘭跑過來緊緊抱住梁斌,哭道:“你去哪了?我們都在找你!你嚇死我了!”

梁斌毫無感覺的任由夏蘭抱著,他還沒有從剛才與安國華的談話中緩過神來。

夏蘭拉著梁斌的手,道:“走,回家,伯父買了只雞,我給你燉雞湯。”

梁斌回到住處,梁春剛沒有責怪他。梁春剛要下廚做菜,卻被夏蘭攔住。

夏蘭讓梁斌、梁春剛和徐輝坐在餐桌旁,她獨自走進廚房,不一會兒就像變魔術似的端上來好幾盤熱氣騰騰的菜餚。

梁春剛:“夏蘭,菜夠了,別再做了。”

夏蘭又將剛做好的雞湯放到餐桌上,道:“梁叔叔,梁斌身上有傷,需要補身體,我多做一些他愛吃的。”

梁春剛:多好的姑娘。梁斌,快吃吧,別辜負了人家的心意。

梁斌:“我不餓。”

徐輝:“你從76號出來就沒吃過東西,怎麼會不餓?”

梁春剛嘆了口氣,道:“兒子,跟爹回東北吧。你這個樣子,爹實在不放心。”

梁斌斬釘截鐵的:“我不回去,這事兒沒必要再聊了。”

梁春剛:“上海這麼亂,有什麼好?還是跟我回去安安分分的做生意吧。”

梁斌:“我沒法像你那樣做一個安安分分的亡國奴!”

徐輝有些生氣:“梁斌,伯父是在關心你,你不該這麼跟他說話!”

梁斌:“我不走!我不能讓婉平就這麼白白死了!”

梁春剛:“那你還想怎麼著?胳膊擰得過大腿嗎?”

徐輝:“梁叔叔,您先別急,他現在身上都是傷,說的是氣話。”

夏蘭:“對,讓他先把傷養好再說吧。”

這時敲門聲響起,夏蘭起身開門,周水生站在門外。

夏蘭:“您找哪一位?”

周水生:“請問梁春剛先生在嗎?”

梁春剛走了過來:“你好。”

周水生:“梁先生,秦先生請您和貴公子今晚到大世界餐廳吃飯。”

梁春剛:“好的,先代我謝過秦先生。”

周水生:“到時候我會開車來接你們。”

梁春剛:“麻煩您了。”

周水生:“不客氣,我先走了。”

梁春剛:“請慢走。”

梁春剛把門關上,回到餐桌旁。

梁斌:“爸,晚上您自己去吧,我不去了。”

梁春剛:“你這叫什麼話?沒有秦海天出頭,你現在還在76號裡呢!不能讓人家說咱們不懂禮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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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斌:“在上海誰不知道那家夥!為了錢什麼都肯幹,我實在不想與那種人有瓜葛!”

徐輝:“梁斌,我也討厭秦海天,但是我得說句公道話,人家救了你,這頓飯你還是應該去的。”

梁春剛:“你看人家徐輝多懂事!你要是不去,我怎麼跟人家交代?”

梁斌起身氣沖沖的走進臥室。

夏蘭:“伯父,他要是真不想去,您就別逼他了!”

看著夏蘭如此維護梁斌,徐輝有些心痛。

徐輝明白,無論梁斌做什麼,夏蘭都會無條件的站在梁斌那邊,因為她愛他。

徐輝心裡愛著夏蘭,可夏蘭的心卻被梁斌佔據著;梁斌愛著劉婉平,可劉婉平卻死了。也許愛情永遠不會是一個圓滿的圈,因為它永遠伴隨著悲傷與遺憾。

想到這裡,徐輝倍感失落,便找了個理由離開了。

秦海天和許曼坐在金碧輝煌的包間內,餐桌上擺著豐盛的菜餚。

服務生將門推開,梁春剛和梁斌走進包間。

梁春剛:“秦先生,實在不好意思,您先到了。”

秦海天:“沒關係,這就是梁斌吧。”

梁春剛:“對,就是他。還不謝謝秦先生?”

梁斌不太情願的:“謝秦先生。”

秦海天:“坐吧。”

梁春剛和梁斌坐到餐桌旁,服務生開始給眾人倒酒。

當服務生走到梁斌身邊時,梁斌擋住酒杯,道:“我不喝酒。”

許曼對服務生說:“你先出去吧。”

服務生向許曼微微鞠了一躬,離開了包間。

秦海天的視線一直停留在梁斌身上,梁斌被他看得很不自在。

梁春剛:“梁斌呀,這回多虧秦先生出手相助,不然你可就沒命了。”

梁斌:“我不都謝過了嗎?”

梁春剛生氣的:“你這孩子!”

秦海天笑著對梁春剛說道:“孩子在裡面遭了那麼大罪,咱們就別總提這事兒了。”

梁春剛:“您多見諒。”

秦海天:“梁斌哪,今後有什麼打算?”

梁斌:“沒什麼打算,繼續搞話劇。”

秦海天:“哦,挺好,我也喜歡聽戲。”

許曼:“老爺,話劇跟京劇是兩回事。”

秦海天:“依我看,各個劇種都大同小異,只不過唱腔略有差別而已。”

許曼:“老爺,話劇只說話,沒有唱腔。”

秦海天:“哦,那可能跟相聲類似。”

梁斌看著不懂裝懂的秦海天,心中充滿了鄙夷,便說道:“跟群口相聲類似。”

許曼聽出梁斌是在暗諷秦海天,便將話頭接了過來,道:“梁斌,我是話劇迷,有機會去看你們演出。”

梁斌:“我們只演抗日話劇,您敢去看嗎?”

許曼笑了笑:“有什麼不敢的?只要演出是合法的,大家都可以去看。”

秦海天:“梁斌,說相聲就說相聲,不要跟政治攪在一起,免得給自己惹麻煩。你進過76號,更應該明白其中的兇險了。”

梁斌:“我進了76號才更明白日本人和漢奸的可恨之處,在中國的土地上,他們隨意折磨屠殺中國人,只要我這條命還在,我就要跟他們血拼到底!”

秦海天不以為然的:“年輕人血氣足火力壯,但命只有一條,現在時局紛亂,不能拿自己的命開玩笑。”

梁春剛:“梁斌,秦先生說的對,他的話你一定要聽。”

梁斌起身道:“秦先生,我再次感謝您救我出來,但我們實在是道不同不相為謀,今後還是不要再見面了。我還有事,先走了。”

梁斌推門揚長而去。

梁春剛連忙站起身來:“秦先生,您別生氣,我去說他!”

梁春剛急忙跑出包間。

秦海天笑了笑:“這小子脾氣還挺大,跟我有點像。”

許曼:“老爺,他長得跟文寬太像了,保準是您的兒子。”

秦海天嘆了口氣:“是啊,我第一眼看到他就想起了文寬,可惜文寬再也沒法坐在我身邊,陪我吃飯了。”

許曼安慰秦海天道:“老爺,文寬沒了,老天爺又給您送來個兒子,您應該高興才對。”

梁斌走出餐廳大門,梁春剛追了上來,一把拽住他。

梁春剛生氣的:“你這孩子怎麼這麼不懂事呢?說走就走,你讓我這張老臉往哪擱?!”

梁斌:“爸,你不在上海,不知道秦海天都幹過什麼事。跟他呆一分鐘我都覺得噁心!”

梁春剛:“那好,咱們不說他,說說你。家裡現成的生意不做,非要在上海演什麼話劇,你演個話劇就能救國了?就能把日本人演跑了?”

梁斌:“我們的聲音雖然微弱,但只要我活著,它就會一直存在,直到所有中國人都被喚醒,將日本人趕出中國!”

梁春剛嘆了口氣,道:“我說不過你。人哪,怎麼活都是一輩子。我已經定了兩張今晚的船票,你要麼跟我回東北,要麼永遠別認我這個爹!”

梁春剛轉身走進餐廳。

梁斌知道父親這回是真生氣了,他明白父親是為他好,但是他實在不想回到那個被日本人統治的滿洲國。他受不了在中國的土地上無端的遭受日本人的盤查,他更受不了每天站在自家的店鋪門前向日本天皇所在的方向鞠躬,他寧願去死也不願接受這種屈辱。

此時,梁斌更想念劉婉平了,因為她是最懂他的人。

劉婉平被安葬在盧家灣公墓,梁斌拿著一束白玫瑰緩緩走到她的墓碑前。

梁斌呆呆的看著墓碑,心裡卻仍然不願接受劉婉平已經去世的事實。

他將白玫瑰放到墓前,伸手撫摸刻在墓碑上的名字,緩緩說道:“婉平,你說過要當我這輩子的女主角,將來讓我們的孩子在劇場裡長大,你給了我那麼多對未來的想象,現在突然拋下我離開了!也許你是因為任務來到我身邊,也許我根本不瞭解你,可是為了愛你,我付出了全部心力啊!”

梁斌忍不住扶著劉婉平的墓碑痛哭起來。

果然如安國華所料,此時潘宇和楊銳正躲在在不遠處的松樹後守株待兔。

楊銳看著在墓碑前痛哭的梁斌,道:“這哥們兒哭得夠傷心的,搞得我都快哭了。”

潘宇撇嘴道:“戲子都這樣,感情來得快,去得更快。”

楊銳:“那妞兒確實挺漂亮的,尤其是使槍的時候更颯!”

潘宇拍了一下楊銳的頭,道:“怎麼沒讓她把你斃了!”

楊銳笑道:“那我也值了,寧在花下死,做鬼也風流。”

楊銳掏出煙,剛要點上,被潘宇奪過來扔到地上。

潘宇:“說了多少遍了,盯梢的時候不許抽菸,容易暴露。”

楊銳將煙撿起來揣回兜內,繼續盯梢,看到梁斌起身緩緩離開了公墓。

楊銳:“隊長,還用跟著這小子嗎?”

潘宇:“算了吧,他又不是共產黨,看看待會兒還有沒有人來。”

雖是夜晚,碼頭依然人來車往,喧鬧不已。徐輝和夏蘭陪著梁春剛來到碼頭。

徐輝輕聲問夏蘭:“梁斌跑哪去了?伯父要走了他也不來送送?”

夏蘭輕聲道:“你就別哪壺不開提哪壺了。”

梁春剛:“你們別嘀咕了,梁斌不會來了,沒人比我更瞭解他,他那股牛脾氣一上來簡直六親不認。”

夏蘭安慰梁春剛道:“伯父,您別傷心,我們會說他的。”

徐輝:“對,我讓他給您寫信。”

梁春剛嘆了口氣,道:“算了,強扭的瓜不甜,孩子大了,管不了了,由他去吧。”

這時夏蘭高興的拉了一下梁春剛,道:“伯父,您看!”

梁春剛轉過身來,看到梁斌穿過人群,緩緩走到他面前。

梁斌愧疚的說道:“爸,對不起,我不能跟您回去。”

梁春剛:“我已經想到了。我往你的存摺上存了錢,想吃什麼就吃,別捨不得花錢,別總熬夜,對身體不好。”

梁斌:“我記住了,您也要保重身體。”

上船的鈴聲響起,乘客們紛紛走向客輪。

梁斌跪到梁春剛面前,道:“爸,兒子不孝,您多保重!”

梁春剛的眼睛溼潤了,他沒說話,從徐輝手中拿過拎包,轉身走向客輪。

梁斌看著梁春剛的背影,忍不住流下了眼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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