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暮雪來到白馬地皮上，上到行政樓的二樓。寶伊達（白馬）用了二樓。三樓是原白馬的留守人員上班的地方。

顏暮雪上到二樓見到的第一個人是楊成。楊成端了半盆水、水中有一塊抹布。楊成正要去走廊最盡頭的衛生間，看見顏暮雪，問：“你找哪一個？”

“看見俞民了嗎？”顏暮雪問這話時，看著楊成手上端的髒水盆，有些疑惑。

顏暮雪知道楊成原本閒著沒事，後來組織人上訪，為了安撫，司馬龐傑讓他到門衛上班。應該在門衛的，怎麼到了這裡。看這樣子，楊成在這間辦公室上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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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你說俞總啊。他去車間了。有什麼事，跟我說吧。”楊成轉身，把本來要去衛生間倒掉的髒水，就直接連帶裡面的抹布向樓下潑出去了。這個走廊是朝南朝陽的。

在原先的白馬，楊成這樣的做法，是被禁止的。

顏暮雪心裡有數了，但還是問，“跟你說。你現在？”

“哦。我也是剛剛上任。俞總說了，等辦公會議開過，就正式任命。”

“任命？”

“辦公室主任。嗨嗨。接俞總原先白馬的位子。你忘了嗎？俞總原先在白馬時，就是辦公室主任。”楊成很得意的滿臉嬉笑。

顏暮雪沒有進到辦公室裡面去，只是站在門口，這時，回頭看了外面，天氣正常，陽光普照。可她的心裡卻是覺得，這個天氣，有些反常了。怎麼出了太陽，應該是陰天吧。

顏暮雪說：“這樣吧。楊成，你打個電話，叫俞民回來。”

“做什麼？哦，糾正一下，你應該叫我楊主任。”

顏暮雪可是心中嘲笑，臉上卻沒有表現出來，說：“好吧。楊主任，麻煩你打一個電話，叫俞民回來。”

“再糾正一下。你應該說，叫俞總回來。”

顏暮雪不想同這種人計較，就改了口，說：“好吧。叫俞總回來。”

楊成手指了辦公室裡的一張三人座長椅，說：“你先在這坐一會。”

“我不坐了。就站著好了。你打電話吧。”

“不行的。辦公室主任有義務要來訪的客人坐的。”

顏暮雪離開這間辦公室的門口，要往走廊裡面去，說：“我去俞總的辦公室等他。”

楊成趕緊到門口來，攆到顏暮雪前頭，伸手擋了，說：“你還是要先在辦公室裡坐一會。”

二樓的樓梯口，是一間小會議室，往走廊裡走，緊挨會議室的是行政辦公室，也就是公司辦公室主任在的地方，再往裡去，有門牌向外伸出來，看見上面的字，副總經理室，再往裡去，是總經理室，再往裡，是財務科，再往裡，字跡顯小，看不清楚。

看見楊成這樣，顏暮雪有些來氣，說：“楊主任，你這樣，是要誤事的。我有急事找俞民。”

楊成說：“我可不管你有多大的急事。我只知道，我只對俞總一個人負責。這也是他一再交待我的。”

顏暮雪只好自己來打俞民的電話。她拿出手機。

楊成又要伸手，做了阻攔的動作，說：“你要打電話，到樓下去打。在這裡，不行的。有我辦公室主任在，你這個電話，就不能在二樓上打。有規定，聯絡俞總，必須經過我。”

顏暮雪無奈了。秀才遇上不識字的，有理也說不清楚了。她只好轉身，下樓去。到了樓下，回頭看了這幢高聳的樓，實在是覺得好笑。

“俞民吧。我是顏暮雪啊。對。我就在樓前。”

“有事嗎？”

“有。”

“你先到我的辦公室坐一會。我把車間裡的事情處理完，就回來。”

“不行啊。你那位新上任的辦公室主任，不讓我去你的辦公室。這才打了你的電話。”

“哦。這樣啊。那小子，倒是挺盡責的。好吧。我來給他打電話。你去我的辦公室。他不會再阻攔你。”

有了俞民這個說法，顏暮雪再次上樓。

顏暮雪到二樓時，聽到楊成的嗓門，在說什麼。等到顏暮雪往走廊裡走時，也就是要去副總經理辦公室時，楊成跟過來，往前指引，就是要顏暮雪去總經理室等俞民。

顏暮雪可是看了緊挨著的兩間辦公室。俞民應該是在副總經理辦公室辦公的。楊成卻把顏暮雪往總經理室引。

楊成推開了總經理辦公室的門，說：“請吧。在這裡等俞總。他處理完事情，就回來。”

顏暮雪說：“這一間，應該是谷海的辦公室吧。”

“不要再提谷海。他栽了。不會再回到這裡來了。總經理辦公室屬於俞總的了。”

“誰說的？”顏暮雪隨口問了。

楊成告訴，“俞總離開時，這樣對我說的。”

顏暮雪笑了，有意逗楊成玩了，問：“這麼說來，寶伊達（白馬）這邊，俞民就是一把手了？”

“那是。老白馬，總裁司馬龐傑是一把手。新白馬，俞總是一把手。以我的判斷，用不多久，俞總就可以頂上去，上到三樓，成為統帥兩個白馬的一把手。”楊成這樣說著，還做了手上的動作，大拇指豎著，往三樓上面頂了頂。

顏暮雪繼續逗楊成，“你說話的嗓門這樣大，就不怕樓上的一把手找你開了。你的編制，應該在原先白馬的門衛班吧。門衛班原來是俞民管的吧？俞民聽司馬龐傑的吧？”

“這個，是老皇曆了。我現在是寶伊達（白馬）有限公司的辦公室主任。再過幾天，就要成為寶伊達（白馬）集團公司的辦公室主任。樓上的司馬，就要讓位嘍。”

顏暮雪抬頭，向上看了看。只能看見天花板。不知道，司馬龐傑聽見楊成說的這話，會有一個什麼樣的表情。

“好了。不和你在這裡說了。你進去坐吧。我剛剛上任，手頭上的事情，多到不得了。我現在才是深有體會，這個辦公室主任，真的不好幹。剛剛才把幾間辦公室打掃過。現在又要忙著接待你。下一步，我得考慮招幾個人。秘書沒有，打掃衛生的勤務員沒有，管理文件的機要員沒有。接待員也沒有。你說，我一個堂堂的辦公室主任，怎麼就成了打雜的。”

顏暮雪盯著楊成看。她實在是忍不住，臉上也就笑笑地，像看一個滑稽小丑的演出。（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