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然是想打亂俞民已經自以為是的一些想法，
人在特定的情境下，是容易錯亂的。此地無聲勝有聲，有時候，就是這個道理的體現。
凌然的眼睛看向別處，卻在說：“谷海的事，讓人很痛心……”
俞民盯著凌然的臉。
凌然欲言又止的樣子，還是說了，“谷海這個人吧。本質上不壞。可是……”
俞民竭力捕捉凌然話裡頭隱藏的意思。凌然說話，句子為什麼這樣的不完整。他到底是想表達什麼？
凌然一聲嘆息，目光突然就移向了俞民。“我們這是害了他……”
“谷海的事，與我無關。”俞民忍不住了，不得不洗涮自己。
凌然笑了，“我是說，谷海怎麼會這樣的傻？”
俞民說：“谷海的事，不提了。我現在，最想考慮，也是考慮最多的，就是怎麼把這一大攤子理順了。不能因為谷海的事，影響到白馬這邊的整個形勢。”
凌然問：“你已經有了董事們的授權？”
“有了。有了。”俞民說已經有了外面四個董事的授權。他開啟了一支錄音筆。
聽完了錄音，凌然笑了。
凌然本想提醒俞民注意，這個所謂的授權是建立在欺騙的基礎上。再說，對於董事總經理出事，是要開董事會的，不是僅僅就憑電話裡授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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俞民有些尷尬的笑了笑，說：“你去看病治療，沒有聯絡上。找了幾個人，都沒有聯絡你的方法。爾東那邊，我聯絡了我的小叔。你可能知道的，他是老陳總裁身邊最貼心的人。”
“哦。明白了。”凌然起身，向外走。
俞民跟著站起來，提醒，“凌老闆。你的授權，我們是不是可以談一談？”
凌然沒有回頭，卻丟下一句話，“等會吧。我先處理別的事。等會過來。”
俞民站在那，眉頭皺起。這個凌然，又要搞什麼鬼？
……
凌然去見陳小妹。說了寶伊達（白馬）這邊出的事。
“不會吧？”陳小妹認識谷海，還在一個桌子上吃過飯。那也是凌然作東。
凌然從介入生意場的那一刻起，就有退出的想法。至於什麼時候退出，是要把一個設計的模型做成吧。可是，天意居半，人意居半。沒想到，自己的身體這樣的不爭氣。想法得提前了。
因為早有退意，凌然會把相關的事情提前考慮。爾東這條線，凌然肯定要牽著，也要讓谷海熟悉。
谷海給陳小妹的印象不錯。或者說，凡是經凌然介紹認識的人，陳小妹就有一個先入為主的代入感，認為這些人也跟凌然的為人處事差不多。物以類聚人以群分嘛。
凌然說：“谷海這個事，其中有原因。也怪他自己，酒老爺當家時，他就睡覺了。”
陳小妹看著凌然笑。陳小妹發現，每每說到這樣的事，凌然都會以一種玩笑的方式來說。原本應該是聽了很噁心的事情，反倒沒有那麼噁心了。
凌然也說了俞民已經自己抬自己上轎的事，也說了爾東這邊俞民的叔叔。
聽凌然提到父親身邊的俞叔，陳小妹臉上滑過了複雜的表情。
“俞民說的，確實是他的叔叔，我們叫俞叔。這個人，在爾東這邊，說話是有份量的。”
聽陳小妹這樣一說，凌然可是驚了一下，順口就滑出來兩個字，“果然。”
陳小妹說：“我沒打算成為父親的兒媳婦，父親也放棄了這個打算，俞叔就盯上來了。俞叔希望我成為他家的兒媳婦……”
“停，停。”凌然做了一個裁判員的叫停手勢，說：“你可是把我繞糊塗了。你不是說，你父親就你一個女兒，還是抱來的。”
陳小妹笑了，說：“我的故事，你沒有聽全。每次想跟你說全我的故事，不是這個事，就是那個事，要不然，就是情境上不對。我就沒有說了。”
哦。是這樣。凌然的身子靠向椅子背上，是要洗耳恭聽的樣子。
“我是父親抱來的。這是真的。父親有兒子，是想抱我來做兒媳婦的。當時吧，是看我長得可愛，想抱回來。能成為兒媳婦，就是兒媳婦。不能，就當女兒養。後來吧，女大十八變，我變的沒那麼可愛了。現在，我哥，在國外談了一個他喜歡的。他就要回國。”陳小妹說到這，一個苦笑。她自己的事，也就這樣長話短說了。
因為，陳小妹清楚，她這個時候，不能太多的說自己。凌然遇上了大的麻煩事，要來商量的。
凌然問：“也就是說，那個你叫俞叔的人，在你爸面前參了你幾本，要把你排擠出爾東集團？”
陳小妹告訴，“因為我不聽話，沒能成為他的兒媳婦。”
凌然可是要仰天長嘆了。他的臉看上面的天花板。這或許就是生意場吧。他做記者的時候，採訪過不少的企業主，都談到了事業鼎盛期遇到的家族矛盾。
輪到凌然自己做了，才明白，創業初期，避免不了家族的這種糾葛。矛盾的兩面體，在創業初期和中期，表現最為明顯了。
凌然的仰望天花板，讓陳小妹誤解了。
陳小妹說：“我投在寶伊達那邊的錢，是我自己的。是父親給我的。這個，你不用擔心。在寶伊達那邊，別人不能替我做主的。我就是我，誰也替代不了的。”
凌然的目光下移，平視了陳小妹，說：“乾脆吧。你接盤寶伊達（白馬）吧。”
陳小妹說：“我不懂製造的。”
凌然笑，說：“其實，就像你當初接手爾東地產一樣。你不是也擔心，說不懂嗎。現在呢，你做的不錯啊。”
陳小妹笑了。這方面，她也得到了父親的誇讚。確實，做企業，一把手可以是外行，但在用人方面必須內行。
凌然說：“你接盤寶伊達後，只要用對了人。其它的事，技術上的，管理上的，其它方面吧，專業的事情讓專業的人去做，就OK了。”
“你這麼相信我？”陳小妹不能不問。她早就想問這個話了。
凌然說：“因為，你早就相信了我。投到我那邊的錢，在當時，可是冒很大風險的。”
“我從一開始就相信你啊。”陳小妹的眉目間瀰漫著笑意。（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