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4、案情推進梅瑰失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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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一輩子有多長, 嚴謹不知道, 他只知道他這輩子活到現在,是感覺最幸福的時候。他的小烏龜成了他的女朋友,還是以前一樣乖, 一樣可愛,而且或許是因為感情明朗確定的原因, 她變得熱情許多,會主動粘人, 會撒嬌, 偶而還敢衝他發發小脾氣,這樣的她讓他愛到不行,恨不得放在口袋裡時時刻刻帶著走。

只可惜案子到了關鍵時候, 他花很多時間在工作上, 東奔西走,有時甚至是住在了公司。有時候一天都見不上她一面。雖然每天都要通電話, 但見不著面的日子, 若是實在太想念,他就瞬移到她那,看看她,說兩句話,當然再討一個吻, 然後再瞬移回公司。

梅瑰沒讓他怎麼操心,她真的是說到做到,除了課業之外, 其餘的時間,真的經常往家跑,開始跟著筱筱學習修仙的基本功法。然後她還有認真學做菜,學做很多家事,原本她就愛幫筱筱做這些,現在抱著努力成為小魔王的合格未來老婆的目的,學習幹活得更加起勁了。

這可把嚴謹美的,他家小烏龜真是太好了。但是他還是有件事非常的不放心,那就是沈非。

沈非當然是知道他跟梅瑰的關係,可他居然明知梅瑰名花有主的情況下,還經常用那種據說是深情款款又落寞的表情和眼神捕捉她。梅瑰是心腸最軟的,這種情況下,竟然覺得很對不起沈非。

嚴謹覺得沈非那家夥真是太狡猾了,他要是痛痛快快的找梅瑰談清楚攤個牌,那大家也好挑明了說,可他偏偏什麼都不說,卻又默默張揚得讓每個人都知道他喜歡梅瑰,他在等她。於是製造出的那種曖昧,直頂得嚴謹心窩子難受。儘管知道梅瑰對那沈非沒任何意思,他也難受。

對這個梅瑰覺得很抱歉,現在嚴謹這麼忙,壓力又大,自己還給他添煩心事,她覺得很不應該。於是她想自己快點解決這事,默言曾經說過,還是要談清楚比較好,梅瑰決心約沈非好好聊聊,告訴他自己喜歡的是小魔王,沒辦法再接受別人的感情。

梅瑰鼓起了勇氣,找上沈非。沈非依然溫柔體貼,也似乎料到了所為何事,他輕聲細語的問:“要在哪裡談?”

在哪裡談?梅瑰認真的想了想,在學校裡吧,好象不太好,周圍的人一直盯著他們,到時又有什麼風言風語傳到小魔王,他又該堵心堵肺的了。可是到哪裡合適呢?梅瑰心裡沒底,她出門一向順大溜,都是別人帶著她走,自己沒方意。

沈非看她半天沒決定,於是建議:“要不我們去市區走走,我正好買幾本書,你有什麼話,放心說。”梅瑰一想也好,就答應了。

梅瑰私下裡偷偷跟沈非“約會”這天,小魔王也很忙,馮光華的那二櫃子檔案,終於查出了貓膩,所以在許多資料夾的封皮裡,都暗夾了一張紙,那是馮光華銷售出去的“貨品清單”。能查出來這些,也全虧了小魔王的靈機一動,因為馮光華是個很在條理的人,每個資料夾的擺放和歸類都很整齊,但上面多出一個編號來,原來大家沒在意,覺得編號是檔案歸納管理用的,可小魔王卻覺得檔案上面的一個命名編碼已經很完整,很有序列性,下面那排小編號顯得多餘,在翻遍好幾大箱檔案都沒有發現有效資訊的情況,小魔王突發其想,把下面那排編號重新梳理分析,挑了幾個檔案,把硬皮封面拆下來去做了x光掃描,居然發現裡面夾了薄薄一張紙。

另一方面,馮光華的經濟狀況和銀行賬戶被翻了個底朝天,終於被查了出來他用別的身份開的銀行賬戶,其中的鉅款倒了好幾個戶頭洗錢,但最終還是被查了個一清二楚。

馮光華經受了這一段的心理壓迫戰術,早已防線脆弱,證據一被發現,再也撐不住,終於松了口說話,但他拒不承認與x醫生有聯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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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切要追溯到熊東平失蹤的那一年,之前協會裡失蹤了好幾個會員,馮光華心急如焚,他向警方求助,向血族求助,向嚴洛求助,但一直都沒有找出真相。後來熊東平藉助心語的能力,帶他找到了一個人口販賣黑市,那個黑市銷售各種人和器官,包括非人類和超能力者。當時因為怕打草驚蛇,馮光華沒有報警,也沒有告訴嚴洛,他自己隱查暗防,卻覺得這個黑市並不是協會人員失蹤的原因。但熊東平給他的一切資訊和證據卻是指向這個黑市,於是他起了防心。當時熊東平並沒有察覺不妥,還教給他遮蔽意識的方法,馮光華為了自保,開始苦練意識遮蔽,可後來,就在他覺得有可能找出什麼線索的時候,熊東平也失蹤了。

事情的真相似乎隨著熊東平的失蹤也徹底消失,馮光華受到的打擊很大,他努力創辦了保護超能力者的協會,卻不能真正保護他們。那個時候發生了一件事,一個會員偷竊協會裡的財務,被喝醉了酒的馮光華當場逮住,兩人發生口角並演變至動手,馮光華酒醉中一時失控,將其殺死,這讓他又驚又怕,就在他不知道該怎麼處理屍體的時候,之前接觸過的那個黑市的人正巧給他來電話,想遊說他找幾個超能力者的屍體賣給黑市,這正好解決了馮光華眼前的難題,他鬼使神差之下,把屍體賣了,狠賺了一筆。

這之後他惶惶不可終日,但他發現居然沒有人懷疑他,那個會員的失蹤讓大家聯想到了之前一系列的失蹤案,把這一樁也並了進去。而幸運的是,那個會員的魂魄沒有被鬼差找到,馮光華在跟雅瑪公司的接觸中,才知道了原來完整而強健的魂魄也是可以錄口供的,它們可以說出生前發生的事。馮光華很害怕這個會員的魂魄被找到,於是他借與雅瑪公司合作的機會,學會了收魂滅魂術,他在協會裡認真尋找,居然真的找到了那個迷失的魂魄並將其消滅。那個時候開始,他知道他做的這件事情不可能被別人發現。

有了成功的第一次,就很容易有第二次。黑市那邊又再找上門來,希望馮光華能再弄一個超能力者給他們,這一次,他們想要活的。馮光華沒有問死的活的怎麼個用途,因為他害怕,他沒辦法接受這些,他一開始很嚴厲的拒絕了黑市。但他很快屈服了,只因為黑市說如果他不願配合,那他上次殺死自己協會會員,並將其屍體販賣的事會被公諸於眾,這個後果是馮光華承受不了的。於是他犯下了第二樁案子。

這之後的事情對馮光華來說就簡單多了,他的負疚感在一次又一次的罪行裡漸漸消失,他開始周密的策劃每一次行動,他開始主動詢問黑市是否缺貨,他開始討價還價希望能多賺一點,他認真練著意識遮蔽,生怕有天會被心語者發現,他的收魂滅魂術也很熟練,他甚至把這些教給黑市的人,要求他們要做到手腳幹淨,如果這些人死了,魂魄也不能存於這世上。

但他自始自終沒問過,這些被他賣掉的人,都到哪裡去了。

馮光華的收手是在秦南發現了他的罪行後,當時秦南追查到了黑市,查到協會裡有高職位的人在向黑市供貨,秦南第一時間向馮光華報告了這事,他手上甚至拿到了黑市那邊說的交易地點和代號,可是他沒有名字,不知道是誰,他讓馮光華跟他一起查。於是後面的事情,與嚴謹猜測的一樣,馮光華把秦南約了出來,他沒想到秦南居然帶著小方讓她在外面等,小方聽到動靜跑進來,正巧馮光華還沒有問出證據的下落,小方看到這個情景轉頭就跑,馮光華又要攔截她又要阻止秦南逃脫,情急之下,下手狠了,秦南斷了氣。可證據他是一定要挖出來的,正要逼問小方,聽到了警車的聲音,於是就發生了後面的那些事。

夏培參與了這次錄口供,他不得不承認,馮光華說的都是真的,可熊東平在這件事裡到底是什麼角色?誰也說不清。對於這個,夏培心裡非常難過,他堅定的相信老師是好人。

可嚴謹卻覺得馮光華當年的懷疑也幾分道理,如果熊東平當年故意指向那個黑市,好掩飾真正的超能力者消失的真相,那也就是說,熊東平不是受害者,他的失蹤很可能是發現了馮光華的懷疑,覺得在協會裡再不好下手,於是乾脆撤退潛逃,那他到現在還活著,並且可以到處跑來跑去跟夏培聯絡,這也解釋得過去。

當然也不能絕對排除他是因為發現了黑市而被盯上的可能性,詭異的地方就在於如果當年那個黑市與超能力協會人員失蹤無關,但之後卻一而再再而三的從馮光華那買了人,又變成有關了。

就如同熊東平跟夏培說有內奸,讓夏培暗地裡查一樣,雖然當時有轉移視線的嫌疑,可事實證明,原來協會裡真是有內奸。可是內奸的線索,卻跟當年黑市的線索一樣,似與x醫生有關,卻在關鍵時候卡掉了。

大家覺得這裡面說不出的古怪,要是熊東平真要幫忙,為什麼不給點痛快點的情報,反而象是玩家家酒似的,繞著圈子逗樂。嚴謹把標註有夏培與熊東平相約聯絡的地點的電子地圖調上了大屏幕,又再看了一遍,這些地方的街道監控錄影他們反覆都查了,竟然查不出什麼來。

小米突然說:“哎呀,把這些地方在地圖上串連起來,就是x形狀啊,難道這些地點也有暗示意義?”

嚴謹皺著眉細細看,若說象x的話,那真是個斜著的x,可是能拼成x又怎樣,x醫生是他們取的代號,就算他知道這個代號,把地點拼成x是告訴他們此事與x有關,那又能怎樣,他們當然知道是有關的,可是又能說明什麼?

嚴謹在電腦裡把這些地點全連上,兩條線交叉,斜著的一個x形在螢幕上顯現出來。嚴謹忽然說:“我們一直反覆的在查他們約定的地點,可是卻疏忽了這些地點之外的地方。”

小米說道:“範圍擴充套件到五條街了,甚至車站、周邊商店,凡是有監控的我們都查了。”

“不,我們忽略了一個很重要的。”嚴謹一指兩條線的交叉處:“看這裡,地鐵站,我們沒有查地下。”

“可是他們約的地方沿途並沒有地鐵站,地鐵線路在另一邊。”小米把地鐵線路調了出來,於是兩條交叉的地鐵線是十字形,夏培他們約的地點是x形,形成了一個米字。

圖形一出來,小米猛的明白了:“如果他不是沿著直線躲藏,而是在斜線範圍的地下地鐵,所以我們沿路追查地面,一點有用資訊都沒有。”

嚴謹點頭:“而且沿途沒有地鐵站,以至我們都沒有考慮到要查這個。”

“我馬上去聯絡,調地鐵裡的監控出來,希望他們的安全攝像機不是擺設。”小米為了有新思路而興奮。

嚴謹叫上兩個人:“我去實地跑一趟,看看情況。”

就在嚴謹在地鐵通道裡面轉悠的時候,梅瑰和沈非正從書城出來。

“嗯,就是這樣,所以,我覺得很抱歉,我嘴笨,真的不知該怎麼說,但是我很喜歡哥哥,我不會再喜歡別人了,我不想讓他有任何的不開心。”梅瑰小心翼翼的表明立場,她這樣說,應該是很明白了吧。

沈非抱著書,溫柔的對她笑笑:“其實你來找我,我就知道是怎麼回事了。是我給你造成困擾了吧,該說抱歉的人應該是我。”

梅瑰認真的看他:“那你的意思是說不生我的氣吧,是真的嗎?我其實,不想失去你這個朋友。你真的不生我的氣吧?”

“生氣,為什麼不生氣,你這麼沒眼光。”沈非板起臉說,把梅瑰唬得一愣一愣的。沈非看她呆呆的可愛的樣子,臉色軟下來,嘆口氣:“我開玩笑的。”

“哦。”梅瑰舒口氣,她反應慢還跟她開這種玩笑,她會當真。她有些不確定的皺起眉,聽見沈非說:“其實,我才應該說抱歉。”他深深的看著她,那種有些傷心的表情又出來了,看了她好一會,忽然說:“你放心,我會控制好自己的,不會讓他們再有機會說那些亂七八糟的話了……”他話沒說完,梅瑰正認真聽,猛得覺得頸後一痛,一種麻痺的感覺迅速湧向四肢,她晃了晃,看見沈非一臉驚恐和緊張,伸出手來似乎想接著她,但一支針槍似的東西打了過來,正插在他的頸上。

梅瑰倒在地上,卻沒覺得疼,她感覺意識越來越模糊,在剛才那一瞬間,她感應到了,她用最後的意識大叫了一聲,卻不知哥哥能不能聽到,緊接著,她的世界一片黑暗。

嚴謹在地鐵站裡心臟猛的一縮,痛得他整個人一頓,他聽見了梅瑰的一聲大叫,那叫聲令他心驚膽顫,但只這一聲,之後再沒有了動靜。嚴謹狂奔到地面,拼命在腦子裡呼喊梅瑰,卻沒有人應他,他掏出電話撥號,因為緊張手抖,手機也差點摔了,電話響了,可以沒有人接,嚴謹不停的撥號,不詳的預感讓他狂躁的要爆炸,他需要馬上見到梅瑰,他需要立刻確認她平安無事。

可當他聯絡上默言,終於查出來梅瑰跟沈非進了城,當他坐車趕到書城那,看到救護車嗚嗚的趕來將昏迷不醒的沈非搬上了車,警察將周圍的人群擋開,拉上了警戒線,地面上,他送給梅瑰的手機孤伶伶的躺在那,他的心裡一片死寂。

他的小烏龜,不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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