旅館。
亞倫睜開雙眼，看到了手上的手機。
算了算時間，甚至都沒過去多久。
“但我卻已經在那個遊戲內玩了快一個月了……有趣！”
亞倫摸了摸下巴，感受著體內與遊戲中一般無二的‘炁’，大概明白了為什麼自己打不過‘老菜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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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了這種時間掛的對方，指不定在遊戲中苦修了多少年呢！
“不過……現在結果應該不同了。”
“雖然……我也不太應該會去打這個民俗愛好者協會的總會長……”
他開啟手機，並未繼續玩遊戲，而是開始搜尋關於‘大涼’的資訊。
在浩如煙海的垃圾資訊中一頓翻找，終於勉強找出幾篇比較言之有物的文章。
“大涼的存在……”
“上古文明的超越性……”
接連看了幾篇文章之後，亞倫注意到作者名字。
“周敦林……林城大學歷史與考古系教授？”
他點點頭，記住了這個名字。
翌日。
亞倫起了個大早，洗漱出門，打車前往林城大學。
在計程車上之時，陳詞的電話就打了過來：“你看到沒有？看新聞啊……徐鳳死了！”
“哦？”
亞倫語氣驚訝：“怎麼死的？”
“死於遊戲吧……玩家的遊戲角色在遊戲中是什麼死法，現實中也會一樣。我看監控，那種無人加害，自動身亡的場面，就是玩家最常見的死法。”
陳詞的回覆很快：“你現在準備去哪裡？”
“林城大學！”
“那正好，我們在那邊有個待考核成員，你將她帶到分部來，資料我等下發給你。”
“好的。”
……
亞倫打完電話，陳詞就發來了訊息。
他隨意看了看，就先放在一邊：“洪鉤弋麼？等下順便看看吧……”
林城大學。
亞倫一路尋找，來到了周敦林的辦公室。
這位教授因為之前的遺蹟考察工作被民俗協會奪走，此時正無所事事。
而當亞倫展示了自己協會的證明之後，他就很有興趣地與亞倫攀談起來。
“說到大涼……現在學術界已經越來越認為這一朝代存在了，有一些研究組織還得到了大新的官方撥款……據說要做幾期專門的節目。”
談論到感興趣的話題，周敦林眉飛色舞。
而亞倫則是心知肚明。
伴隨著玩家越來越多，實力越來越強，之前的封鎖措施已經漸漸失效。
大新官方也在考慮公開超自然力量的可行性。
而一些文化方面的預熱，就是預防針一樣的措施了。
‘一下公佈太過驚世駭俗，準備先潛移默化麼？比如透過揭秘的形式，一步步推進……倒也還可以。’
亞倫暗自點頭：“教授……不知道你對大涼獻宗時期的歷史有沒有瞭解？”
“那已經是大涼末年了啊……”周敦林嘆息一聲：“要說瞭解談不上……最多透過一些發掘的文物考古，知道一鱗片爪吧，不知道你想問什麼？”
對於亞倫以及他背後的協會，周敦林也挺好奇的。
“關於獻宗時期，一股起義軍的問題……比如——‘赤巾軍’？”
亞倫眨了眨眼睛。
“那時候大涼應該已經到末期，天下叛軍四起……赤巾麼？等等……”
周敦林彷佛想到什麼，開啟自己的電腦，找到一份文件：“你看看……”
他打開文檔中的照片，那上面都是一些金銀銅器。
準確地說，是金銀銅器上的銘文，按照如今的亞倫看來，很有大涼那個時期的風格。
“遠古時候，氏族講究結繩記事、然後黑鐵時代的稍微開化文明，喜歡勒石為記……”周敦林道：“而在大涼時期，人們喜歡將重大的事情刻在金銀銅器之上，是為‘刻金記事’……這是一處古墓發掘的陪葬品，上面似乎提到過‘赤巾軍’……我來看看……嗯，多虧之前洪同學發我的軟體，現在翻譯這些不知道省了多少事啦……”
他戴起老花鏡，熟稔地啟動軟體，開始翻譯。
亞倫在一邊感興趣地看著，兩人倒也其樂融融，絲毫沒有第一次在爛佛寺遺蹟見面之時，亞倫嚇對方一跳的尷尬……
當然，這是因為亞倫認出了對方，但周敦林並未認出亞倫的緣故。
“嗯……赤巾的確是當時起義軍之一，一度勢力還很大，但突然間就消亡了……”
良久，周敦林放下老花鏡，感慨道：“按照我的推測……應該是跟起義軍首領突然死亡，部下內鬥有關……”
“那赤巾軍的首領，又是怎麼死的？”亞倫目光炯炯。
“這個我就不知道了，畢竟大涼的歷史太少……”周敦林無奈地攤開雙手：“不過我們可以推測一下……作為起義軍首領，那位在篳路藍縷之時，必然是需要親上戰陣，甘冒箭失的……兵兇戰危，再加上古代沒有抗生素，可能一個小傷口感染就死了……突然死亡並不讓人意外……”
“倒是在一件陪葬金器上，銘文中似乎還說了，一位叫做‘清暉子’的道人，寫了一本書，與這件事有關……但很顯然，這文獻早已失落了……”
“原來是這樣，謝謝你，周教授……”亞倫點頭，就要告辭離開。
這時候，一名女大學生風風火火地闖了進來：“周教授……我……”
“你是……洪鉤弋？”
亞倫看著這個女大學生，忽然笑了。
“你是？”
洪鉤弋停下旁敲側擊讓周教授給自己加學分的想法，一臉狐疑地打量著亞倫。
自從上次好不容易才逃脫追捕之後，她現在看誰都有些疑神疑鬼。
“介紹一下，我叫做亞倫，來自民間風俗愛好者協會……與此同時，也是你的引導者！”
亞倫伸出手。
“原來是你們。”洪鉤弋眼神閃了一閃：“關於加入協會的事情，我還要考慮一下……這裡不方便詳談，我們出去說。”
“好的。”
亞倫自然答應下來。
洪鉤弋向周教授道別，兩人一起來到學校天台。
“實際上……我暴露身份也是迫不得已……並且，對於是否加入協會，我還有些顧慮。”
洪鉤弋吹著天臺上的風，整理了下頭髮，澹然道。
之前，她是害怕黑蝶徐鳳的報復，不得不找個靠山。
而現在，徐鳳已經死了！
抱大腿的想法自然要好好考慮一下。
“原來是這樣，我們協會也不強求新人玩家加入……”
亞倫暗中動用‘魔心訣’，把握住了洪鉤弋心中的一些想法。
繼而，他忽然有了一種強烈的既視感。
這是他修煉‘無定心禪’至‘八地不動菩薩境’之後，心靈敏銳至極，所產生的靈覺。
恍忽之間，亞倫感受到了一種熟悉。
繼而，他的‘曜’之靈性微微活躍，就捕捉到了一幅畫面。
那是自己登陸玩家互助群之時，一位玩家發言的場面！
“九尾喵喵喵？！”
沉吟了一下，亞倫忽然開口。
“你怎麼會知道我的遊戲名？”
洪鉤弋表情變得十分警惕：“難道你們在監控玩家手機？不……不對，我明明很仔細地做了防禦措施……我的黑客技術，不可能沒有絲毫察覺……”
‘抱歉，少女，科技手段再厲害，遇到玄學型偵探，也要抓瞎！’
亞倫心中吐槽一句，臉上露出笑容：“我知道你的遊戲名稱，並不代表協會知道，但你看……你以為自己很安全，實際上卻很危險……所以，還是加入大組織，比較有保障一點，不是麼？”
“你說得很有道理……”
洪鉤弋上前一步：“所以我決定……”
話音未落，她身形一折，來到亞倫身後，絲絲真炁勃發，大腿宛若兩條蟒蛇，絞殺向亞倫！
亞倫身上浮現出一層血衣，任憑巨蟒絞殺。
卡察！
一招過後，洪鉤弋跳回原來的地方，表情有些驚駭：“沒想到協會一個辦事員都如此厲害……我打不過，只能選擇加入了！”
“嗯，稍後我會帶你去分部。”
亞倫頷首，並沒有多少糾正對方的想法。
此時，卻是看向金城方向。
不知道那個一心求武的封平，如今怎麼樣了？
……
金城。
某處出租屋內。
光線昏暗，地上、桌子上滿是吃剩下的杯面桶……
成功從搬磚青年轉職為遊戲青年的封平鬍子邋遢，不修邊幅，一頭碎髮肆意生長……看起來頗有某些三和大神的風範。
但透過散亂的頭髮，卻可以看到他的眼睛精光四射，顯然不是表面上那般頹廢。
甚至，在他體內，已經有一團炁息運轉如意，顯然將一門炁武登堂入室。
“喝！”
吃完泡麵之後，封平站起身，緩緩運拳。
這一次他所施展的並非五毒拳，而是一門全新的拳法。
甚至在動靜之間，有絲絲縷縷的炁外溢，最終他一掌拍出，離牆三寸便停下。
刺啦！
即使如此，在牆壁上，依舊浮現出一個深邃的掌印。
“炁……”
封平望著自己的雙手，喃喃自語：“那位前輩果然沒有騙我……古武的前路，就在《上古》遊戲中！”
至於玩遊戲可能會死的問題？
真正的武痴根本毫不在乎！
又練完一天的功之後，封平正襟危坐，凝重地望著自己的手機螢幕，開始登陸遊戲……
沒有辦法，哪怕他心性再堅定，面對一款純文字遊戲，也只能抓瞎。
能活到現在，完全是運氣好罷了。
“不行……我不能就這麼死亡……”
操縱遊戲角色，驚險地又渡過了一次戰鬥之後，封平立即退出遊戲，喃喃自語。
“我死了不要緊，但古武的前路，必須讓更多人看到！”
他望著牆壁上的地圖，驀然深吸口氣：“該開始了……就讓我拉開古武復興的序幕吧！！！”
……
對於金城發生的事情，亞倫毫不知情。
他將洪鉤弋送去協會分部之後，就直接到點下班，回旅店繼續吃喝玩樂。
雖然陳詞說協會有專門的員工宿舍，條件不差，對員工免費開放，但他還是準備考慮一下。
‘畢竟不能跟協會繫結太深，這樣哪天要是被圍攻，逃跑都不太方便……’
亞倫習慣性做好最壞準備，又積蓄了一段時間的靈性，最終才在遊戲提示的催促下，開啟了手機。
【是否進入《上古》？】
“是！”
……
依舊是剎那間轉換完成，亞倫就來到了萬佛寺之前。
縱然早有準備，但他對此種神通還是無法理解。
“上古六神通麼？大夢千年？”
他撫摸著面前的紅磚與琉璃瓦，喃喃自語。
自己下線如此之久，上線之後居然還保持著自己離開之時的模樣。
這個世界，顯然有問題！
“但影響與干擾歷史，卻又真實不虛……連青灰子都成了歷史人物……”
亞倫頗有種微妙的感覺。
這時，在他面前的石板上，一行螞蟻不知從何處爬來，組成了一個個文字。
【任務：兩年之內，獲得任意一門上古六神通！】
【任務失敗，遊戲角色死亡！】
……
“看來，這就是導致我兩年後死亡的倒黴任務了……上古六神通之一麼？”
亞倫考慮了一下：“這是在暗示我……透過浴佛節，獲得梵我如一麼？”
“這也是上古遊戲真正的目的？”
亞倫想了想，嘴角忽然浮現出一絲笑容。
不論這遊戲背後代表著什麼，只要不干擾自己的目標，就可以了……
“模擬器，開始吧！”
【第一日，你參加浴佛節，獲得‘智慧聖僧’的嘉許，舌戰群僧，拳鬥沙彌……獲得辯法第一、鬥戰勝第一之美名……然而，最終群僧還是沒有選擇你。】
【第二日，你擊殺杜重山之事傳播開去，四大聖僧任命你為‘大金剛護法’，成為梵門第一打手。你強行忍耐，並默默蒐集‘佛子’‘大通’之訊息……】
……
【第一年，亂軍四起，最終一股起義軍攻入涼都大京……你奉命前往大京，守護諸多僧人與善信，與反王‘李乾坤’決戰皇宮之巔，最終不分勝負……你被譽為梵門第一高手，天下第二人。】
【第二年，你選擇偷襲當初的‘佛子’，如今的聖佛‘大通’，被對方以‘梵我合一’擊敗……你逃出生天，由佛入魔，獲得‘魔佛’稱號……《上古》遊戲的任務時限耗盡，你被判定任務失敗，你已死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