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的碧兒己非昔日的碧兒,由於她夫婦二人品性純良,深得閣內眾位長老喜歡,年輕一輩中最受栽培,因此閣中大事物慢慢轉由她二人處理,幾年下來碧兒用心不輟,到得今日也算是個經理長才。 23US.更新最快而董長風一心練劍,既見內子能將諸事料理周全,也便不再多理會。兩人相處倒也琴瑟和諧。
碧兒摸了摸葉冬的頭,將之抱在懷裡,到得自家內院中,整理出一個房間,鋪上被褥,道:“冬兒,以後你就住在這裡,有事情就叫姑姑。”
葉冬瞪著大眼睛了頭。
“娘!”一個孩的聲音從門外傳來,轉瞬間,一個與葉冬年紀相信的胖子衝了進來,好奇地問道:“娘,我們家裡來客人了嗎?”
“嗯。”碧兒笑道:“是冬兒弟弟,你以後要好好保護弟弟。”
“沒問題!”胖子不假思索地道:“我叫董長壽,人家都叫我董胖。今年五歲。”
“董長壽?呃……”葉冬想了想道:“我還是叫你董胖吧,我叫葉冬,也是五歲。”
董長壽這個名字以董長風的“見識水平”是萬萬不會這樣取的,故而是碧兒執意取的,思及先父太過短壽由感而發。起初董長風表示不同意,覺得一個孩子叫長壽實在怪怪的。碧兒等以後老了就不覺得怪了,董長風略加思索覺得也對。
“冬兒弟弟,第一次見面,我送你一件禮物。”董胖從自己腰間布袋中取出一把最心愛的彈弓,然後再取出一把石子遞給葉冬。
碧兒嘿嘿一笑,道:“冬兒弟弟是不會喜歡你這種孩子玩的東西的。”
葉冬接了過來,摸了摸腦袋。
“我教你,這個東西可好玩了!”董胖拿起彈弓,裝上石子,對準窗戶,“噗!”一聲,只見窗戶紙上一個亮堂堂的大洞,道:“你試試!”
“又亂彈!”碧兒笑著輕拍了下董胖的後腦勺,她對這個兒子頗為溺愛,凡事由他,因此董胖想吃就吃想玩就玩,五歲就成了這番模樣。
葉冬也取過彈弓,對著窗戶紙上的那個洞,輕輕一彈,只見那石子“嗖”一聲飛了出去,也是孩子心性,心中甚是歡喜,也從腰間儲物袋中取出一件物事。
這只儲物袋是葉秋臨走前留給他的,不需要真元就可以開啟,儲存了葉秋所有物件。此時被葉冬取出來的是一把金弓,這把金弓本是箭帝之物,足有他兩人多高,比成年男子還高出幾分,金光璀璨,頗為耀眼。隨著葉冬心念一動,那金弓漸次縮,不過數息間便只有葉冬一腿多高,握在手中剛好合適,“我也送你一個禮物。”
董胖開心地取過金弓,入手雖沉,卻剛好能提。
錯開弓步,右手一挽,用盡全身力氣那金弓卻紋絲不動,董胖頓時像瀉了氣的球,道:“這個弓好看是好看,就是不好玩,還是還給你吧。”
葉冬摸了摸腦袋,不好意思地道:“我也覺得不好玩,胖哥哥你就勉強收下吧,背在身上也挺好看的。”
董胖依言將金弓負在背上,果然覺得霸氣非凡,尋思著彈弓雖好但不能背起讓別人看到,道:“行,既然是弟弟送的,哥哥就勉強收下了。”
“嗯。”兩個孩子開心地雙掌一擊。
……
碧兒回到自己房中,見董長風端坐著喝茶,問道:“風哥,冬兒這個孩子,讓他一個人住一個房間合適嗎?”
董長風道:“放心吧,我們家長壽不也是打一個人住?孩子還是獨立些好。”
碧兒又道:“他身份如此特殊,想來皇室不會喜歡他,以後該如何安置?”
董長風想了想道:“我瞭解清妹的性格,就與閣中其他孩子一樣吧,該學什麼學什麼,我想清妹不會怨我們的。”
“但願如此便好。”碧兒心內總有一絲不安,不知為何總有一種不上來的感覺,“對了,風哥,最近池中那兩隻白玄龜一直沒有產蛋,似乎褪皮了。”
“褪皮?”董長風一愣,這事著實讓他一驚,對他來這兩隻白玄龜實在太重要了,每日一顆蛋便能在煉器師公會中賣出一個高價,這份收入一直維持著他修煉上的支出。當年碧兒嫁入劍神閣雖然沒有什麼嫁妝,但帶來的這兩隻烏龜比什麼寶器都要值錢。
“似是長大了一圈。”碧兒補充道。
“原來如此。”董長風不禁噓了口氣。
……
待董胖和碧兒離開後,葉冬環視了一圈這個房間,有一床一桌一櫃兩凳,雖然有些陌生感,但他很快就適應了。如今父親己經離開,何處安家都是一樣,當下整理了下藍色條紋的被子,細細疊好,將墊背鋪平,撣掉些絲絨毛屑。再將桌椅移到床邊,放平,擦淨,然後沏了一壺茶。抬眼望去,只見窗沿上有一盆不知明的多肉綠植,似是缺水少了分生氣,當下取了些水,細細澆了一遍。
一切做好,葉冬和衣沉沉睡去。
這一覺初時還算愉快,不久便噩夢襲來,夢中父親走後再也沒有回來,所有人都父親已經死了。
葉冬“嗖”得一聲坐了起來,摸著滿頭的大汗,自我安慰道:“還好只是一個夢。”他抖了抖袖子,一個毛絨絨的球從袖裡滾了出來。
“哎喲!爺我還沒睡醒呢?”古阿很不情願地睜開綠幽幽的眼,斜瞥了葉冬一眼。
葉冬不與它一般見識,問道:“古阿,你知道我父親去哪了嗎?他什麼時候能回來?”
古阿翻了翻眼皮,道:“我還想知道我父親去哪了呢。”
“呃,你怎麼每天都睡覺?”葉冬問道。
“因為睡覺長壽。”古阿像看白痴一樣看了葉冬一眼。
“就不能少睡嗎?”葉冬問道。
“可以倒是可以,不過……”古阿突然眼一亮,道:“咦,這裡竟然還有靈草!劣是劣了些,不過也將就了。”
只看見古阿身體急劇縮,“嗖”的一聲像變一隻跳蚤般彈入了視窗的那棵不知名的多肉綠植中,定睛看去有一道極細的幽光繚繞其上。
“這……”如此莫明其妙的一出著實讓葉冬難以理解。
第二日清晨,碧兒便早早的帶著葉冬和董胖到董家書院。劍神閣對晚輩的教導有自己的一套,一般十歲以下都是學文,十歲以後方能學劍。因為許多劍理都需要對劍術典籍的理解,這是劍神閣數千年來總結的道理。
董胖頗為得意,揹著葉冬送的金弓一路招搖過市,見面就這是我弟弟葉冬送的。所以甫一到書院,幾乎所有的人都知道了葉冬是誰。
書院的孩子都不大,但教書的先生卻是一老頭,看著董胖得瑟的模樣只當沒有看見。
老頭也姓董,是族中輩份較老的本家,壯年時不喜練劍只愛讀書,多少有幾分書痴模樣,朗聲道:“今天我們一為何要學文。自古書生手無縛雞之力,那麼學文有什麼用呢?”
“是啊,有勞什子用呢?”董胖閉上一隻眼,一隻腳踩凳上,一隻腳踏在桌上,手握弓彈瞄著窗外的鳥。
董老先生搖頭一陣嘆息,道:“文是人與人之間溝通的最重要的方法之一,能跨越古今,能橫亙萬里,這是任何寶器所無法達到的。”
“瞎扯。”董胖不屑地道:“我的彈弓要是做好了,照樣能彈一萬裡!”
“董長壽!”董老先生終於是生氣了,吹起的鬍子比頭髮還高。
“好了,好了,您您的,爺我外面彈去。”董胖跳下桌子一溜煙往門外跑。
董老先生氣得摔書本,“長風怎麼就生了這麼個兒子!”
“我覺得你的有些道理。”葉冬思索了一會兒道:“但是我好像聽不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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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之為知之,不知為不知,孺子可教也。”董老先生續道:“這句話的意思是透過文字,今人能透過書籍看到古人想什麼話,南邊的人也可以透過書籍知道北邊的人在想什麼。後人漸漸能不斷總結前人經驗,亦復讓後人知道。”
“我明白了。”葉冬才五歲,他還從來沒有思考過這個問題,甚至於連活了十萬年的葉秋也沒有思考過這個問題。
董老先生看葉冬好學很是喜歡,便贈了一本最基礎的《道德初學》,此書短精煉,區區幾千字便涵蓋了古今許多為人處事的故事,是商國最通俗的讀物。
董老先生知道對於葉冬來,他連字都還認不全,這本《道德初學》還沒有讀懂的必要,只需要背得滾瓜爛熟就行,以後可以慢慢學習。
葉冬翻開扉頁,確實是幾個讓他看不明白的大字,正望書興嘆之際,只覺眼睛上方一閃,數百篇文章現在眼前,讓葉冬一片迷茫。
此後數日,葉冬努力背全了《道德初學》這本書,然後讓董老先生一字一字的拆解,只用了半個月的時間,他己經能背誦整本書,並知道每個字的意思,這讓老先生頗為讚賞。
到第十六天的時候,葉冬開始知道眼角上方數百篇文章是什麼意思,原來都是對《道德初學》的註解。葉冬一篇篇看過去,有些其趣盎然,有些味同嚼蠟。
此後幾日,葉冬對董老先生的提問盡然能對答如流,諸多見解如山澗湧泉,噴流不止,有時甚至讓老先生都覺得醍醐灌。
“真乃神童也!”董老先生讚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