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一切都是提前設好陷阱的！”

賈克斯發出驚怒的聲音，望向馬爾扎哈身後不斷爆炸波盪的深淵。

彷彿有一位可怕的存在即將出現，超過了百米的巨大身影在深紫色的爆炸中若隱若現，隱約可以見到寬大的雙翼，但卻並非羽翼，而是巨大的肉翼，還有一雙冷酷而鋒利的雙眼，閃爍著深紫色的光芒，給人內心發寒的感覺。

【提示：你進入了特殊戰鬥狀態，你遭遇了虛空女皇-卑爾維斯！】

林洛雙目一凝，順著若隱若現的爆炸煙霧，透過超遠視距看到了虛空女皇的身影，以及那可怕的面板屬性。

【目標：始祖生物：虛空女皇-卑爾維斯（當前人類狀態）】

【等級：80】

【品階：半神級】

【生命值：4000，000，000/4000，000，000】

【物理攻擊力：32000-44000】

【魔法攻擊力：29000-38000】

【物理防禦力：80000】

【魔法防禦力：80000】

【異界邪惡種族特性（虛空生物）：在異世界的可怕隧道中，隱藏著足以威脅整個符文之地的可怕存在，遙遠的虛空大軍在逐漸進入符文之地，吞噬和分解這個即將凋零的世界，身為虛空生物的第一批大軍，萌芽虛空生物被賦予了悍不畏死的絕對指令，他們負責無止境地破壞、吞噬和分解，將這個世界的資訊和原始結構，透過虛空之力傳播給遠在異世界的虛空主宰者們。虛空生物所受到的所有物理/魔法傷害減少百分之二十，但受到的真實傷害會提升百分之百，他們的移動速度會提升百分之百，攻擊速度提升百分之百，當你受到一名虛空生物的攻擊後，其餘虛空生物會瞬間暴動瘋狂，提升百分之三十所有屬性，並且朝你攻擊，還會不斷疊加傷害。】

【提示：你擊殺虛空生物，你將獲得額外屬性：隨機基礎恕瑞瑪威望、成就點、魅力值屬性增加1-3點，最多每種屬性不超過100點（每個品階所增加的屬性不同且不衝突）】

【提示：若你參戰擊殺了該目標，必須造成超過其生命值百分之五十的傷害，才能獲得對應戰利品寶箱。】

【提示：協助擊殺該目標，你將提高在‘整個符文之地’地區的威望點。】

【評價：吞噬！無窮無盡的吞噬！】

除此之外，林洛還聽到了遊戲的提示聲音。

【提示：當前虛空女皇-卑爾維斯處於人類狀態，並不會對你進行直接攻擊，當BOSS進入虛空生物狀態，則意味著正式開始戰鬥。】

看到這個訊息的林洛表情微微吃驚，人類狀態這個而資訊非常關鍵，這意味著對方是擁有人類智慧，並且既然她刻意以人類狀態出現，便至少給出一個潛意思，那就是不會直接進行戰爭。

卡薩丁抬頭凝視著那逐漸出現的巨大身影，他忽然開口道：

“或許這不是陷阱，我感覺到一股熟悉的氣息，一股來自體內血脈的氣息……應該是她，我的女兒，卡莎。”

當他說出這句話的時候，林洛果然看到那巨大的虛空女皇身邊，出現了一道修長而健美的人類身軀，完全和人類比例一模一樣，只是在身軀外包裹著一層虛空生物組織。

“卡莎？你的女兒？”

賈克斯發出驚訝的聲音，就像聽到什麼不可思議的事。

“她當初不是和你一起墮入虛空，那時候她才不到十歲，她怎麼可能會活下來呢？”

當初艾卡西亞遭受災難，無數人民包括小孩墮入虛空，死亡太過平常，連成年人都熬不過這關，更不要說當初一個不到十歲的小女孩。

“不會有錯，是血脈的氣息，那一定是我的女兒卡莎。”

卡薩丁的語氣並沒有想象中父親遇見女兒的激動，很顯然虛空徹底異化了他，雖然他還有著人類的思維，但或許已經不具備人類的情感。

他的目光冷漠地盯著那道身影，說出了一番令林洛不寒而慄的話：

“我見過無數人，在墮入虛空後被虛空腐化，最後成為虛空的傀儡和奴隸，我的責任就是讓這些人獲得解脫……如果結局真的那般不幸，我也絕不會留情，即使她是我的女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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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洛聽到這番話後不免有些咂舌，果然是被虛空異化過的人，多少還是變得有些不近人情。

不過讓他驚訝的是，很快那道人類的身影來到了卡薩丁面前，不出意外的，她頭上的虛空組織作戰頭盔快速開啟，露出了一張颯爽而美麗的臉龐。

“家族的血脈指引我來，父親。”

這女孩聲音有些冷酷沙啞：

“我是卡莎，我是在虛空中活下的戰士。”

接下來，林洛等人進入了劇情模式，他看見了卡莎和卡薩丁對話的場景，已經一段漫長的回憶對話錄。

……

“好吧。”卡莎重重地嘆了口氣，看著那形體在自己四周和頭頂一齊展開。

怪物的雙翼足有二十臂見方，完全佔據了她的視野——卡莎沒有辦法移開視線，因為六條蠕動不停的人類手臂把她的腦袋頂在了牆上。怪物的形體不停擴張，漸漸填滿這噩夢融匯成的海洋——它的家。一顆顆閃著寒光的牙齒都有一個成年人大小……而且還在變大。四隻掠食者的眼睛俯視著卡莎，眼神冰冷。又或許是一種餓意。在這樣的尺度下，著實難以分辨。

她更喜歡那怪物還是人形時的樣子。

“好吧。”她又重複了一句。活體護甲僵在她的身上，動也不動，是因為……敬畏？這套護甲其實是一隻寄生怪，屬於虛空吐出的低階生物之一。難道它會有敬畏的感覺嗎？反正不管什麼原因，她的身體被定住了。除非突然有什麼極其意外的變故，不然這可能就是她最終的結局了。但是卡莎的求生意志仍然在掙扎：她向身後的牆體開火，彈體鑽進了怪物的……嘴？還是咽喉？她想起了怪物的動作有多塊。還有它碩大的身形。

迅勐又巨大。太完美了。

最後的掙扎似乎毫無效果，卡莎應該是死定了。但是至少不是完全的徒勞。最起碼能弄疼它。

“我的真身令你感到了不快。”它說話了，語氣出人意料地冷靜。它的話音震耳欲聾，震開了空間拼接的夾縫，成千上萬條虛空鮣魚從邊緣參差的洞口中傾瀉而出。這個聲音折彎一切、擠壓一切，既是呢喃，也是狂嘯。空間不斷層疊，無邊無際。百萬個聲音合成一支詠嘆調。

卡莎瞪大了眼睛——她明白了。這就是每個人的去處。

不到一個小時，虛空就吞噬了那座曾經的城市，卑爾維斯。卡莎還沒來得及趕到，一座曾經繁華的大都會便灰飛煙滅。所有事物。所有人。現在剩下的只是一個巨大的地坑，微微閃光，滿地的碎片重新排成無法辨認的詭異形狀——結構流變不停，像是在努力重組成生物的形體，或是人類的輪廓。如同一個孩子正在拼裝一座積木城。

可是，人們都去哪兒了？瓦斯塔亞人呢？動物和植物呢？她一路奮戰，穿過了殘破的城市，鑽入了空洞中心的地道，卻沒有看到任何人類的蹤跡——只有新生的虛空惡物，例如帶有虹彩光澤高達數里的觸手，還有她覺得可以叫做“尖叫的軀幹結成的圓球”。反正沒什麼道理。遭受虛空侵襲後的地方雖說不會好看，但總會留下些東西。

她現在知道為什麼了。

“你就是這座城市。”卡莎透過反覆迴響的音牆擠出了一句話。“你就是……卑爾維斯。”

“是的。”卑爾維斯輕振了一下它的——還是她？——翼翅。“他們的生命化作初始的構件，促成了我的誕生。記憶。情感。歷史。我與卑爾維斯全無區別，這個名字也由我承繼。”

卑爾維斯宏偉的身軀鬚髮賁張。金光在她鰩魚狀的形體上披下一道道隱約的斑紋，勾勒出虛空之海上一輪虛假的太陽，如同一個瀕死世界的光環。新生的肉體逆著一股虛無的潮水擺盪，一條條血管短暫地亮起，然後自行抽離了她的表皮，每一根都是自成一國的活物。千萬只虛空鮣魚匯成的魚群圍繞著它們的女皇巡遊，如同飛鳥在遠方的峰巒上空盤旋。簡直堪稱美輪美奐。如果虛空有神祇存在，想必就是眼前這番景象。畸零可怖，猙獰詭異，美不勝收。

卡莎被眼前的滔天恐怖震撼得無以復加，甚至沒有清楚地察覺到牆上的手臂不僅放鬆了，還把她降到了地面上。沒有人能當即理解這一切。

它為自己選擇了一個名字。她思忖著，下意識地掃開一隻還在她肩上遊弋的手。這不可能。

虛空的造物從不會為自己命名。絕大部分——比如雷克塞，名字都是取自恕瑞瑪歷史中所記載的概念。通常是因為有些極其幸運的人——或是不幸到了極點——在沙漠裡碰上了這些怪物，又撿回了一條性命，世人才得以從他們口中聽到關於虛空的描述。它們不曾顯現過這樣的頭腦，遑論關於自我的意識。但最關鍵的是，虛空生物不認為名字有任何價值。名字只是現實世界的做作發明，它們並不渴求。

那為什麼她會這樣？

“我會……阻止你，”卡莎嘴上說著，心裡卻不知道該怎麼做，也不知道該瞄準哪裡。“我會殺了你。”

“你做不到。”卑爾維斯的眾多聲音齊齊回答。“你無力行使即便是最低限度的反抗。在你之前有人試過，那是在我降生之前的年代。每一個妄想稱雄的人，揮舞著自以為足以擊退虛空的武器。然而最終統統化作食糧。殘存的碎片——如果居然還能夠殘存，就變作這片澹紫之海的鹽分。只有兩個人活了下來，其中，只有你還保留了全然的心智。”

“兩個人？”

“你，和你的父親。”

卡莎感到有什麼東西沉沉地壓在了心口。無數念頭在她腦海裡瘋轉，將她推到即將瘋狂的邊緣。但是現在，她必須把全部精神集中到此時此刻。她不能大意，不管這個女皇是什麼來路。它是憎惡的代表，是冷酷的滅絕之舉化成的人格。

“你騙我，”卡莎怒道。“那不可能。”

“我從不欺騙，卡莎。”女皇說道。“因為我並不需要。虛空最終的勝利是不可動搖的絕對事實。不需要任何謊言、矯飾或者疑問。開啟你的眼界，我將令你見證。”

空間開始收縮。卑爾維斯龐然的身軀伸展、扭曲，進而收攏——縮小成更容易辨認的樣子。她無聲地飄落，懸在了卡莎面前。卷鬚和眼柄移換位置，重構成一個幾塊形狀拼合成的橢圓球體——形似人類的頭顱。卑爾維斯用兩張面孔注視著自己的覲見者，同時以雙翼裹住自己的身軀，顯出一個地位尊貴的女子高大的身形。

卡莎認定，收縮的過程比展開更加令人作嘔。雖說視覺上和聽感上也是出人意表地畸怪，卻少了幾分後者揭露真身時的莊嚴。

“你還活著是因為我的容許。”女皇的人類頭顱發出深沉且永不滿足的聲音。“如今你也應該意識到了。”

卡莎剛想爭辯，卻勐然瞥見了地面上那條二十多米長的擦痕——方才只一擊之下就讓她滾了出去。卑爾維斯出手極快，卡莎甚至還沒來得及反應發生了什麼，女皇便將自己的身形在不到一分鐘的時間裡擴增了兩百多倍。

並且看起來，她也掌控著這蠕蠕搏動的活體地獄——所謂的“澹紫之海”。現在不是發難的時機。

卡莎在腦海中飛速地進行計算，同時眼睛迅即四下打量，想要弄清楚自己的對手究竟有多少分量。卑爾維斯的面龐露出了饒有興味的表情，唇形一翹，隨即開始模彷卡莎的神色。

卡莎明白，自己已經輸了。

一個人的思維有多快？反應速度又有多快？而這個怪物，整合了這麼多人的精神……會是什麼樣的腦力。轉眼間——即便是老謀深算的策士也只能勉強想出一個大概，卑爾維斯的腦海裡便已掠過了億萬種可能。這座古老的城市所有存在過的人和事，為她提供了無法計數的記憶和經驗。面對自符文之地誕生以來最所向披靡的敵人，每一個英雄被吞噬之後都化作了她神經突觸間瞬時的反應。在卡莎來不及眨眼的一瞬之間，他們的情感就已經被分門別類，條分縷析，永遠地成為了被欣賞注視的標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