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九章 造化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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偌大的房間裡,只有江竹昀和宋織繁兩人。空氣裡是久違的安靜的和沉寂。

江竹昀沒有喝那罐啤酒,背對著宋織繁去了不遠處的陽臺上,點了一支煙,望著窗外的萬千燈火,心裡空空如也,不知所想。

瀰漫而來的菸草味道讓宋織繁有些無所適從,微咳了兩下。

江竹昀聽見背後的聲音,沒有說話,只是默默的將手裡的煙熄滅,卻沒有轉身,繼續望著窗外。

繁華的都市,流光溢彩。黑夜好像一塊巨大的幕布般遮住了一切虛偽,空洞。取而代之的是一片片閃爍的霓虹燈所帶來的奪目絢麗。

行色匆匆的路人,來來往往的車輛,都是這座城獨有的夜間景色。

江竹昀的腦子,心裡早就已經是掏空了般,沒有波瀾,看不出悲喜。這麼多年,他在家人朋友面前永遠都是嘻嘻哈哈的樣子,似乎是只要笑著,痛苦就不會襲來。可這會,不只是從哪裡漫出來的苦澀堵的他難受得厲害,似乎連呼吸都困難至極。

宋織繁坐在沙發上,認真專注的看著陽臺上長身而立的身影,一仰頭喝了半罐啤酒,看著看著,不自覺的苦笑起來。心裡終於還是渴望著給這段感情留下最後的美好。

許久,江竹昀轉過身來,看不出情緒,緩緩走了過來,“早點睡吧,我先回去了。”

走了兩步,身後的人叫他一聲,“江竹昀。”

江竹昀停住了腳步,沒能繼續往前走去。

原來在學校裡,她總是江竹昀長江竹昀短的。曾經熟悉的聲音和稱呼重回耳畔,江竹昀覺得凍結的心臟,有點微弱的刺痛。像是冬日裡的寒冰被人猛然吹了一口熱氣,暖,但是有點不太適應,更多的是癢。

江竹昀沒有回頭,也沒有說話,只是沉默著站在原地。

身後沒再出聲,只是過了一會,傳來些稀稀疏疏的動作聲音。

江竹昀忖度了一會,轉過身去,只看了一眼,便別過了頭,微微皺著眉,“你幹什麼?”

宋織繁沒有退下外套,只穿著一一件很短的低領睡裙,站起身來,拉上了窗簾,坐回到了床上,雙臂抱膝,一言不發。那雙細長明媚的雙眸,有些楚楚可憐的無助,就那樣看著江竹昀,目光帶著微弱的穿透力,一點點的進入了對面站著的人厚重的身體下,那顆柔軟的心臟。

好一會,見江竹昀無動於衷,宋織繁又去撥弄肩帶。

江竹昀餘光看著宋織繁的動作,眼疾手快,一把制止住,微微帶著不易察覺的怒意,“你到底要幹什麼?分手是你說的。”

宋織繁咽了一口水,搖搖頭,“我不想幹什麼。”

她自己也不知道,為什麼要主動在江竹昀面前這樣。對,分手是她提的,這次,不出意外,可能就再也不會見了。

她捨不得,但是必須捨得。那我只能把你縫進我的身體裡,這樣也不枉我們從頭到尾認識的這麼多年。

江竹昀深吸了一口,胸口有些翻湧的疼,壓低聲音,“我先走了。”說著就站起了身。

可站起身的那一瞬間,無意間撞上了宋織繁的眸子。

那雙眼裡,有數不清的苦澀,有疊起的種種情緒,唯獨找不見當年霸氣跳脫的少女那份天真和恣意。她哭了……

江竹昀的心裡的疼痛感越來越明顯。像是裂開了一條小小的縫隙,不易察覺,卻千絲萬縷的疼,一直疼。

她什麼時候是這樣無助,脆弱了?當年那個霸氣側漏,壁咚他的小花女神去哪裡了?

宋織繁看著江竹昀,好一會,低下頭,滑了一顆淚滴,僅僅是抽泣了一小下,默默的去拿床邊的外套,動作緩慢。

果真是連最後一點溫存都奢求不了。是她自己活該。

宋織繁,你真好不要臉。當初狠心拋下江竹昀,現在分手也是你提的,這般輕挑下賤的給誰看。

床上瘦弱的身影微微挪動,江竹昀清晰的看見了宋織繁的臉上有隱隱淚痕。燈光落在她瘦小的身體上,光影模糊。

江竹昀艱難的吞嚥了兩下,雙手微微攥著拳,心裡的烈火燒的很旺,卻還在費力的壓制,可最後發現統統是徒勞。

六年了,整整六年了。

這六年,江竹昀的每一個夜晚,都會有這樣的場景在腦子裡回想。

眼前的女人,是他萬般不願回憶,卻怎麼也忘記不掉的人。夜深人靜的時候,心臟的每一下不正常的跳動,腦子裡記憶的每一次往復,都和她有關。

江竹昀心裡的火噌的一下起來,一把抓住了宋織繁要穿上外套的手,將外套丟在了地上,一下子將她壓在床上。

宋織繁沒有料到他這樣的動作,待到反應過來,眼前的人靠的已是那麼近。那雙日夜想念的桃花眼裡有不甘,有憤憤不平,有她期待已久的愛意。

宋織繁微微扯出來一點笑,有些勉強,但又是發自內心。伸出手輕輕的江竹昀的臉,感受著指尖真實的溫度,竭盡全力的尋找那份當初的甜蜜來驅散心裡經年已去的苦澀和艱辛。

熱烈滾燙的吻很快就如願落了下來,輕啄著宋織繁的眉眼。唇齒間流淌的溫度讓兩人渾身上下都像是點了火。

江竹昀的腦袋已經完全不再能支配的了身體,他緊緊的抱著宋織繁,輕輕的吻著她。

這六年,他實在是太苦了,苦的他已經忘記甜是個什麼滋味。記憶裡曾經笑靨如花的臉,明明還是那麼清晰,那份渴求終於在這一天再也抑制不了,肆意的竄出了身體,在這個夜裡,蠶食掉了最一絲冷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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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還是那麼乖巧可愛,雙臂緊緊的摟著他的脖子,乖乖的迎合他的吻。

理智?

他已經理智了這麼多年。如今放肆一把又何妨?

燈光從頭頂灑落,指縫裡有些些白色的光輝在流淌。

江竹昀喝了整整一罐啤酒,嘴角還帶著泡沫,然後緊緊靠著宋織繁的身體,已經是頭腦麻木,氣喘吁吁,“宋織繁,你想好了?我不用強的。”

宋織繁看著江竹昀那張臉。是無比的熟悉,是無比的熱切期盼。

什麼狗屁家庭,什麼狗屁輿論。她現在什麼都不想管,這六年,她過得如履薄冰,戰戰兢兢,走一步回頭看三步。反正過了今天,再也沒有以後了,就放肆吧,盡興吧。

她累了,真的累了。像是久經沙場的戰士一樣,只可惜沒有雖敗猶榮的驕傲,只有破碎了一地的偽裝和真心實意的累。

現在她什麼也不想要,她只想要他。因為今晚之後,她要不到了。

宋織繁的臉上流露著暖昧的笑,微微抬起頭去深深的吻著江竹昀,用行動代表著一切。

她只想要今晚,過了今晚,再是陌路人也不遲。往後的歲月裡,有的回味,總比什麼也沒有,遺憾一輩子的強。

江竹昀邪魅的笑了,動作行雲流水。眼前的人,他惦念了整整六年了,這六年的每一個夜裡,思念都深刻的流淌著,像是鑽進了骨髓,侵入了五臟六腑,愈加深刻……

宋織繁疼的皺起了眉,卻沒有鬆開搭在江竹昀身上的手,只是緊緊的抱著他脖子,腳趾蜷縮起來。

宋織繁的眼淚在眼眶裡打轉,沒有留意就溢了出來,一雙水盈盈的眼睛,帶著迷離和朦朧,有些委屈和疼痛,糾結了很久,模糊的說著,“江竹昀,過來今天,我們就再也別見了。”

江竹昀聽著她的話沒有應答,只是扶起了她的腰,絲毫沒有憐惜之意。

宋織繁沒忍住,低聲的叫了出來。

似乎是只有這麼清晰的叫聲,才能讓江竹昀深刻的意識到他們倆人在一起過。

江竹昀的眼睛裡多了些淚,沒忍住掉落在宋織繁的臉上,江竹昀看著宋織繁疼的有些扭曲的臉終是沒忍心,親著她的臉,忽然有些像個小孩子,手足無措,無奈,卑微,似乎還帶著一點點哀求,“織繁,織繁,我們別分開了,就永遠在一起不行嗎?”

宋織繁的疼痛感有所緩解,可卻依然難受,在江竹昀的肩膀上輕輕咬了一下,聽著江竹昀的話,心裡難受的要致命了一般,甚至是連每次呼吸都牽動著渾身上下每個細胞在疼痛的撕裂。她沒辦法回答,沒有力氣去回答。

兩人沒再說話,放佛是想要把這一輩子都情都交代在這,過了今夜,從此再是對面不識。

白皙的皮膚上有深深淺淺的印記……

宋織繁迷迷糊糊,歪倒在江竹昀懷裡,用盡最後一絲力氣,抱住江竹昀,笑著睡下了。

江竹昀的腦子已經失去所有的思緒,圈著懷裡的人,落在她的唇間,閉上了眼睛。

我愛你,像命一樣,貯存在每一滴滾燙的血液裡,停留在心臟最柔軟的地方。只可惜,造化弄人,往後的幾十年,我再也遇不見如你一般的人了……

初夏的氣息慢慢瀲灩開了,夜幕下的吞噬掉的不僅是光亮,還有那些曾經最熾熱,最溫暖,最難以忘懷的感情,已經一去不返的年少時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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