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4章 萬物皆有裂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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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不考慮一下?如果你願意,我會給你幸福的。”

“……我擔心的倒是,如果你碰到心儀的物件,我們的假結婚,會否妨礙你再婚?不過你也不必為難,我隨時都可以去辦理手續。”

實在不解,明明有希澈那樣的好姑娘愛他,他為什麼偏偏對她鍾情?她的心已死,不可能再愛任何人了呀!

“靜言!你不可以這樣說話。就算不能接受我的感情,至少請你尊重我。”

“對不起。這個話題我們改日再談,可以嗎?”

許錦棠的眼神,在花園的燈影花香中浮泛,像是即將溺斃的人。她真不願傷害他,怎樣做才能將傷害降至最低程度呢?

至少今晚,再留一點餘地給彼此吧。實在不忍,做那個當面決絕的壞人。

“女士們、先生們!非常感謝各位出席HsuArchitects三十周年慶典活動!沒有你們的支援和幫助,就沒有HsuArchitects今日的輝煌!我代表我的父母和家人,以及所有公司員工,向你們表示最衷心的感謝!”

掌聲中,許嘉年向盛桐嫣然一笑。他今天穿著一件Hermès休閒連帽衫,袖子不經意地擼起,露出T恤下襬,底下配工裝短褲和帆布鞋,典型的學院精英裝扮,看似不羈,竟從滿屋正裝男士中脫穎而出。

“下面,請允許我隆重地向各位介紹一位好朋友,他來自上海,是中國上市地產公司盛世集團的副總裁,現正在哈佛遊學。女士們、先生們,讓我們歡迎青年才俊——盛桐先生!”

盛桐有瞬間的驚詫,不過還是走上臺去,和大家打了個招呼。他的風度立即贏得了在場女士的喝彩,幾位男士也在交頭接耳,紛紛打探他是何方神聖。

“接下來是舞會時間,作為東道主,請允許我與我的舞伴,先獻上一曲《PorUnaCabeza》!”許嘉年話音剛落,燈光暗下來,樂隊奏響前奏。

“這是幹嘛?”盛桐壓低嗓音問許嘉年。

“你不想和TishmanSpeyer這些公司合作嗎?今天就有幾位紐約數一數二的大開發商到場,我不趁機幫你展示一下,更待何時?”

許嘉年說著,順勢挽起盛桐的手,她一襲火紅,正宜跳這阿根廷探戈。

“抱歉,我今天的著裝,不適合。”

“開玩笑!你都能這樣出現在正式晚宴上,何況是區區一支舞?我聽說,中國留學生都是高分低能,個個像木頭,更別說跳探戈了!我看你不會和他們一樣吧……”

“看不出來,許小姐還懂中國人的激將法。”

“我懂的多著呢,就等你來發現!”

此時一束吊燈傾瀉下來,將他們二人照亮,佳人在抱,小提琴激越頓挫,高調又內斂地引領著旋律,猶如踩著探戈舞步的女人,用高貴的步伐傲視一切,對舞伴欲迎還拒。而鋼琴明快鮮亮的節奏,正漸入佳境;風琴略帶舒緩的伴奏,是那欲迎還拒的風情……

陳靜言再度踏入大廳的瞬間,一眼看到盛桐。

是他,真的是他!雖然穿得不甚合拍,卻也舞得風度翩翩。此刻,他正將手貼在許嘉年的裸背上、腰上,送她旋轉如蝶,將她驟然拉近。她那豔紅裙襬下,長腿不時與他交纏,隨著樂音*迭起,雙腳急促舞動,熾熱、激情,呼之欲出!

還有比這更諷刺的嗎?為什麼他也在這裡?為什麼他們會在一起?為什麼要讓她看到這一幕?為什麼?

換了從前,陳靜言一定會受不了刺激,轉身就跑。可現在她不復過往了,他不是她的誰,她也沒有吃醋的權力。那就站在這裡看他起舞,看他快活,看他恩斷義絕!

“怎麼了?”許錦棠見她神色不對,循著目光望去,立時明白個中原委。

“Scarlett太過分了!我叫她不要……”

哦,原來他早就知道許嘉年和盛桐在一起,連他都騙她,夥同他們那些人一起來傷害她!還有什麼可說的?還有什麼可想的?還有什麼可做的?她唯有睜大雙眼,直直盯著那一對蹁躚蝴蝶、慾望精靈!

“靜言,我們還是走吧。”

“不,讓我看。”

“走吧,走。”

“不!”

拉扯間,盛桐一個轉身,視線掃到了他們!

他看到的,是最不想看到的場景:許嘉年的弟弟,許錦棠,正用雙手扶著陳靜言的肩膀,小聲耳語,極盡溫存!而陳靜言,她和他目光相觸的一瞬,立即轉過臉去,對許錦棠莞爾一笑,那副夫唱婦隨的樣子!

裝!她就是那麼會裝!裝純情,裝無辜,裝小綿羊!瞧她那一身華服,瞧她那一臉的妝!是了,現在她躋身美國上流社會了,當然和從前不可同日而語!

“喂,你踩到我……”

許嘉年一語未畢,盛桐已然丟下她,徑直朝門口走去。她想追,可樂音驟轉,一曲曼妙的華爾茲響起,眾人皆穿梭起舞,她很快被擋住了去路。

“盛總,好久不見。”

見盛桐一直居高臨下瞪著陳靜言,而陳靜言亦是不甘示弱地盯著盛桐,二人僵持不下,許錦棠到底不得不從旁化解。

“你在這裡做什麼?”盛桐仍是那般心高氣傲,絲毫不理睬許錦棠,沉沉發問,眼裡只有她。

“那你呢?”陳靜言快速回擊,她也感到驚訝,從前的自己,可不會與他針鋒相對。

“哦,對了,”一絲邪魅的笑浮現在盛桐嘴角,“差點忘了,你現在是許太太了,這樣的場合,當然有資格、也有義務出席。”

“你……”

他率先點燃了戰火,架起M2迫擊炮,對準她的心臟發起猛烈轟擊。她難道就能眼睜睜看著自己陣亡?不能夠!她也要找一部AK47,瞄準他的痛點!

“聽說你來讀EMBA,我就覺得奇怪,富二代哪裡會做這樣的事?恐怕是拿著父親的錢,藉著留學的名頭,吃喝嫖賭、開開洋葷罷了!”

瞧他那吃驚的神色,顯然被她擊中要害!心下不由得一陣帶著刺痛的暗爽。

“就是,我有錢,我樂意,怎麼著?妨礙到你了嗎,許太太?總好過某些人,為了錢,可以出賣自己的身體,出賣自己的靈魂!”

“你有錢了不起嗎?憑什麼侮辱我的人格?”

“你也配談人格?你的人格值幾毛錢?當面一套,背後一套,假惺惺!”

炮聲轟隆,子彈嗖嗖,在這場看不見火光的戰場上,他們用語言放肆攻擊著對方,誰也聽不到許錦棠在邊上焦急維持秩序,“喂,你不可以這樣說靜言!靜言,少說兩句,我們先走吧。”

倒是許嘉年終於突出重圍,將盛桐一把拽開,“吵什麼?也不看看這什麼場合?想丟中國人的臉嗎?”

此言一出,像是下了一場將槍炮澆成啞炮的豪雨,兩個愛國者立馬偃旗息鼓。許錦棠在旁邊擦汗,對姐姐說,“成也Scarlett,敗也Scarlett。”

沒想到,許嘉年將被盛桐撂下舞池的怒火發洩到弟弟身上,“管好你的女人,別讓她當眾撒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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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陳靜言氣不打一處來,一時卻也沒想好如何反駁。

“放心好了,”許嘉年對準陳靜言,使出最狠殺招,“我也會看好我的男人。”說著,她竟親熱地挽住盛桐的臂,再臉一貼貼在他肩膀上,做小鳥依人狀!

最後再看他一眼,那張臉,那眉眼,那耳朵上的小小黑痣,那身體……只消一眼,她就深信不疑,原來還是那麼愛他,他的笑貌音容,他的飛揚跋扈,他的蠻不講理,統統已經深入她血肉,如何能忘!

可他竟是那樣恨她!他怎能用那麼惡毒的話罵她,殘忍至極,將她的心都剜了去!她當然回敬了他,是說得有些過火,可她是言不由衷的,本意根本不是真的要與他針鋒相對!難道他聽不出來嗎?

人說,女人心,海底針。果真不錯。上一秒還痛得生不如死,下一秒又想搖尾乞憐。如果不是顧忌到在場眾人,不是殘存著最後一絲自尊,她真的恨不能跪下來乞求他!

不要這樣對她!她真的不想這樣,真的不是故意的!究竟需要付出怎樣的代價,才能讓時間倒流回從前,讓他們扳倒這一切,相愛如初?

可是不能夠,都是成年人了,小孩童吵嚷、廝打後立馬和好的模式不再適宜,他們相隔如重山!

“走吧,我們回家。”許錦棠扶著陳靜言的腰,轉身離去。這一次,她再無力反抗。盛桐的眼睛始終望向一邊,不屑再與她視線交錯,她還有什麼理由留下?

待陳靜言和許錦棠離去良久,盛桐才驟然醒悟,將許嘉年的手甩開。“誰是你男人?”他冷麵冷心,頭也不回地走開,“戲演夠了。”

見她一路沉默不語,許錦棠也不知說什麼安慰的話,遂摁了鍵,將音樂開啟。伴隨著鼓點,嘹亮的黑管響起,LeonardCohen用深邃至極的聲線淺吟低唱:

“If you want a lover

I'll do anything you ask me to

And if you want another kind of love

I'll wear a mask for you

If you want a partner

Take my hand

Or if you want to strike me down in anger

Here Is tand

I'm your man”

這首帶點藍調的爵士樂,帶著晃晃蕩蕩的深情,隨著車行,掠過深夜的美國街頭,那些暗影,那些氣息,那些情愫,緩緩浮現。

許錦棠專心開車,一張臉在儀表盤的微弱光線下幽然浮現。這歌怎麼聽,怎麼像他的內心獨白。陳靜言苦於情商有限,愛的只能傷害,不愛的亦只能傷害,算是怎麼回事?怎樣才得解脫?一時間,思緒紛紛,心亂如麻。

“我到了。”

下得車來,道聲謝,許錦棠對她說:“萬物皆有裂痕,那是光進來的地方。別太難過,好好睡一覺,醒來又是好好的一天。我會在紐約待幾天,電話隨時都開著。”

他自己想來也不好過,為何給她安慰?一如剛才那融在歲月裡的歌聲,帶她穿過茂密森林,隱約間,看到陽光從縫隙裡掉落在臉上,溫暖篤定。

她除了點頭,已經說不出多餘的話。走進小院子,踏上兩級臺階,掏出鑰匙來開門,他還站在原地看著,向她揮一揮手。

“Good night,靜言。”(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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