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在這耍寶了，”王詩然拖著Julie走開，遠遠撂下一句，“吃飯不必，別打我們陳靜言的主意就好！”

“喂，你不吃我吃啊，”Julie邊被拽著走，邊回頭痴望許錦棠和他的車，哈喇子一路流，“早知道做家教都能有這等貨色，我就自己上了呀！”

圍觀的女生越來越多，被指指點點的，真心難堪啊！要知道，F大女生宿舍樓下，一到週末就如開豪車展，大家都心照不宣，沒想到她陳靜言也有榮列這個行列的一天？

她痛苦地搖了搖頭，朝宿舍樓走去。

“靜言老師，今天好好休息，明天我們再約！See you！”許錦棠衝她背影來了這麼一句。

她幾乎是捂住耳朵逃進了宿舍。

留下顧冬一個人，巴巴地在那裡說著，“Mr.許，說到吃飯呢，這就是我的本行了！儂是American對伐，到阿拉上海多久了？還習慣伐？是不是一直在頭疼，到哪裡能吃到最地道的西餐呢？今朝算你運氣好，找我你就算找對人了……”

不幸中的萬幸是，陳靜言的母親並未如顧冬說的那樣，火急火燎地趕往上海。她改嫁後生了個弟弟，現在弟弟也唸書了，她成天沒事，迷上打麻將，迅速退化成一臺只會砌長城的機器人，一日三餐都得由繼父做好了遞到她手上。

“媽，你不用擔心，我……一個朋友……不舒服，陪了一個晚上。”陳靜言自我安慰道，也不算撒謊，只是沒有全盤托出嘛。

“唔……*……糊了！”譁啦啦洗牌聲中，母親冷不丁道，“你那死鬼老爸說，週末到上海辦事，想看你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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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靜言老師，”許錦棠一臉不解，“中文是不是太奇怪了？你看這個：‘中國隊大勝美國隊’，是說中國隊勝了；‘中國隊大敗美國隊’，又是說中國隊勝了。I’m confused！難道勝利永遠屬於中國？”

這天是週末，許錦棠的事務所不上班，因此把她約到新天地，邊喝咖啡邊學習，順帶像猴子一樣被路人參觀。

秋天到了，太平湖邊銀杏一樹樹金黃燦亮，法國梧桐的葉子隨風飄落，層層聚集在馬路上。清水磚牆、石庫門、奢侈品櫥窗、噴泉、陽傘、鑄鐵桌椅……倒真有幾分精緻懷舊的遠東情調，難怪老外都喜歡往這裡跑。

“勝就是勝過，敗呢，在這裡是使動用法，使美國敗的意思。”

他聽了一頭霧水。

“還有……麻煩你以後不要叫我靜言老師，聽起來好像……蒼老師。”

“蒼老師是誰？”

“……”輪到她一頭黑線。

這時手機響，他說了句Excuse me，接起電話。

許錦棠這天走海軍風，白底藍條紋的恤衫，深藍褲子，袖子隨意地擼到手肘，戴著腕錶，黑色皮革錶帶，卻完全沒有刻度——這樣能看清幾點鐘嗎？

陳靜言注意到，因他是左撇子，所以右手戴錶。她亦不得不承認，他確實是一個好看的老外，穿戴、舉止都那麼得體。

這個好看的傢伙此時瞄了她一眼，她連忙低頭看手機，不看他了。

“是這樣的，房東大叔，能不能麻煩你把肛門開啟，我要進去……肛門，開啟肛門……”

什麼？這個人是不是瘋了？

“靜言老師，我說錯什麼了嗎？”隔一會兒，他可憐巴巴地問，“房東為什麼生氣掛我電話？”

“你叫他開啟什麼門？”她一向斯文，剛才也忍不住一口咖啡噴到桌上，正拿紙巾使勁擦著。幾個路過的行人也吃吃地笑，不時回頭張望。

“呃，我出門忘記拿鑰匙了，看見那個門上面寫著‘steel’，不叫鋼門嗎？”

“那叫鐵門！”

“鋼鐵鋼鐵，鋼門怎麼就不行了？”他倒還較起真來。

“好了，時間差不多，今天學校有攝影展，我得先走了。你再給房東打電話說說，記得是鐵門，鐵門！”（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