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單的兩人和極差的網路,緊緊這兩點,就是在為更多的聊天創造機會,而今天下午的說笑讓我跟肖怡互相間有了個更深的瞭解。
在地下的工作很枯燥,平時時間上總感覺比外面漫長好幾倍,而今,不知不覺,談笑間已是傍晚五點。
鎖好門走出地下通道,強勁的冷氣讓來自“溫室”的我們不禁一陣哆嗦。
沿著樓梯爬上去,遠遠就能聽到低沉的雷聲。
糟糕,聽這雨聲,雨勢不是一把折疊傘所能應付的。
“我的天哪!”與此同時,肖怡發出一陣哀嚎。
走出樓梯角,伴隨著驟至的氣流,一陣溼重的水汽撲面而來。
幾小時前修理工的話應驗了。
從地下上來的出口通向大樓西側的偏門,這裡除了醫院工作人員多出入外不會有病人家屬出沒,當然,喜歡另闢蹊徑的人除外。
站在門口,可以清楚得看到不定氣流中,形成的陣陣雨幕,透過對面圍牆間的綠化帶,隱約能看到街上幾個艱難頂風前進的行人,無不無顧上不顧下,頗為狼狽。
“走嗎?”我問道。
肖怡很鄙視地看了我一眼,“你先走吧,要是能安全回去的話發條資訊來,我再走。”
“哦。”
說著,把白大褂摺疊好放進包裡,同時掏出了那把藍格子的折疊傘。
“喂,你還真走啊!”看到我的舉動,肖怡急忙抓住了我的胳膊。
“哈哈哈,急啦,大小姐!”我緩緩將褲腳向上捲起笑著說,“雷雨罷了,很快就停了,先做好準備,你不會就穿這個在路上走吧。”
肖怡努努嘴,脫下了還在身上的工作服。
在門前矗立了十來分鐘,雨勢方才有減弱的趨勢,肖怡貌似等得有點不耐煩,雙臂環抱著,在門旁看著手機來回踱著步。
“冷麼?不會吧。”我有點好奇,雖然她短袖短褲,不過這畢竟是夏天,即使外面下著雨,溫度依舊還是夏天的溫度。
“不是,有點尿急,想早點回去。”
“樓梯左拐,順著那條走廊走到盡頭,藥房門口右拐直走一會兒,好像右手邊就是吧。”
“你確定......?”
“去吧,去吧,雨是下得差不多了,回去還得走十幾分鍾呢,快去快回,我在這等你。”我也故意一臉嫌棄的搖手催她快去。
“你可不許先走哦!”只留下一句話,消失在樓梯拐角。
肖怡呢,相處了這麼些天,在我看來,平時就像先前說的,一個鄰家女孩的形象,不過後來就會發現這僅限於和生人間,熟識後才覺得,這舉止投足間還得以豪放來形容,而真正遇到困難的時候還是得回到小女生的形象。
隨著陣風的消停,雨水也明顯減弱下來,留下這滿地的枯枝敗葉,這下環衛工人們又得忙活壞了。
低沉的雷聲還不時從遠處傳來,雨點已是殘勢,我回頭往身後的樓梯角望去,快十分鐘了,這孩子上個廁所還沒回來,在搞什麼鬼?不會是蹲坑玩手機入迷忘了時間?想想很有可能,畢竟現在的年輕人哪個不是手機不離手,要是玩個遊戲刷個淘寶還不分分鐘忘了是來幹嘛的,再來,大樓廁所那片地兒是覆蓋無線網的!
見鬼,我開始後悔告訴她廁所在哪了,讓她憋個幾分鐘早就回宿舍吃飯逍遙了,不得已,掏出手機發個簡訊催催。
“啊!死人了!來人哪!”不遠處傳來女性的驚呼聲。
我一驚,什麼情況?立馬循聲向外面跑去。
出大樓左轉沒十幾米,一個穿著雨衣的女工正站在圍牆邊的車棚處呼喊著,看到我的到來立馬跑過來,“先生...這位先生,快來看看,這人還活著沒!”
我小跑著過去,那個女工因為驚嚇不住地喘著氣。
轉過車棚,在與大樓連接處的綠化帶內,確實,一個身著藍衣的男人一動不動地仰天躺在地上。雙腿有點蜷曲,雙手高臺過胸,似是掐著自己的脖子,看到這姿勢,我有點不祥的預感。
邊跑過去邊喊,“我去看看,別愣著,打120啊。”
“哦,哦!”女工慌張地從雨衣內的衣服裡掏手機。
“該死,別打了,這兒就是醫院!去喊人,見到穿白大褂的就拉過來!不,去打110!快去!”一時忘了這兒就是醫院。
說話之時,此時我已經將手指在男人的頸口探過,皮膚冰涼,頸動脈早已沒有搏動,移開男人卡於頸動脈處的手時也格外費勁。
這個男人已經死亡!考慮到屍僵的形成時間和暴雨的影響,這個男人死亡時間為一個半小時左右。
回頭,女工已經遠去,除了淅淅瀝瀝的雨聲就是圍牆外馬路上的汽笛聲外,看著這具冰冷的屍體,突然覺得,這個世界還是好安靜。
我站起身來,後退兩步,因為,這裡已經成為案發現場!
我看著眼前的屍體,臉色比較難看,臉嘴唇等發紫,這是缺氧的緣故,將目光移至雙下肢,手腳手指末端或趾端明顯粗大。
等等,這是什麼?餘光掃到屍體不遠處的一個盒子上。
原來如此,看來這就是死亡原因了。
“晨皓!”背後傳來女聲。
沒有發覺,她已經站到我的身後,一把傘遮到了頭頂。此時才發覺,剛才急著趕來時將傘落在了大樓門口,雨還沒完全停止,小雨早已將身子打溼個大半。
肖怡安靜地看著眼前的一幕,臉色很平靜,右手舉著我落在樓裡的那把藍格子雨傘,而沒有撐傘的左手緊緊地抓著我的手。
“喂,你們兩個,快讓開!”
許久,一個身著白大褂的年輕醫生從我旁邊掠過,蹲在男人面前看了眼,還是翻了下眼皮,將頭傾湊到他的胸前,當然,結果是一樣的。
“你們和他認識嗎?”青年醫生轉頭看向我們。
“不,路過看到......”
“那麻煩請離現場遠一點。”
我沒有說話,轉過身拉著肖怡的手離去。肖怡的身子僵在那裡,我用力一拉,她才緩過神來,驚愕地看著我。
我微微搖頭,用眼神告訴她別說話,快走。
沒走幾步,那個穿雨衣的女工帶著幾個保安人員從我們身邊急急地跑過。
“你沒認出來嗎?”離開了幾分鐘,肖怡有點急切地說道。
“什麼?”
“那個人!”
“當然看出了。”我知道,肖怡也認出了那個死者,就是下午我們在地下室碰到的維修工人。
“那怎麼不告訴...”
“跟那個醫生說什麼?說我們認識死者?下午在地下室見過一面算認識嗎?”我打斷肖怡的話。
“可是,可以等會走,等警察來了告訴警察呀!”
“哎約喂,我的大小姐,你怎麼就這麼多事情啊!”我看著肖怡,不知怎麼形容她,“這點還要我們說嘛?人家穿著維修公司的工作服,警察一查就知道他來自哪家公司,來這家醫院幹嘛,去哪幹啥事情,以現在的科技條件警察有什麼能查不到的,你說的他們不出今晚問都能問道。你等會兒去告訴警察,警察同志鐵不定還要請你留下來做做筆錄呢,你今晚還想早點回去睡覺嗎?”
我一口氣說了一串,肖怡也是瞪大了個眼睛甚至沒有眨一下。
看她沒有反駁的意思,我順手從她手裡接過我的藍格子雨傘,右手搭在她的肩上將她摟了過來點,向院外的方向走去。
“走開,你身上這麼溼!”她一臉嫌棄的扒開搭在她肩上的手。
我悻悻將手放了下去,“風還刮著,不是怕你淋溼了麼?”
“切!本小姐還怕這點雨?”說著甩了甩頭髮,整理整理半溼的發尖,身子還是不覺往我這邊靠了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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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說,路上看到我們,會不會把我當成對情侶啊!”路上我嬉笑著再次把手搭在了她的肩上。
肖怡一臉嗔怒樣:“少得瑟,警告你啊!洗過手沒?碰過屍體的手離我遠點啊!”
“這樣算洗過麼?”我順勢將手伸向傘外。
“算你個頭啊!”她打了下我的手臂,笑著說道。
“行了行了,安分點,剛剛死過人,注意點氛圍。”
“嗯。”肖怡的興致瞬間沉了下去,“對了,你說那人是怎麼死的?”
“應該是突發心臟病吧。”
“哦?”
“在他旁邊有個‘速效救心丸’的空盒子,聯絡他的死狀,差不多就是這個吧。”
“確定?那兒藥房離這不遠,萬一盒子不是他的呢?”
“現在不是鑽牛角尖的時候,再說,我看過那個盒子,開啟一半,雖然被雨水浸溼,但還是能看出是箇舊盒子,還有點皺痕,藥房的盒子不會這樣。具體的等警察調查結果吧。”
“哦”
一路上,我回想著案發現場,真的許多疑點,這不像是起意外。(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