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48章 噩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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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靜的地下室。

就像電子工廠流水線上的機器,安嵐將籃子裡的檔案登記謄寫,然後我從櫃櫥裡拿出一個檔案袋繞線拆開,將新的一年的資料以及安嵐的檔案塞進去,週而復始。

雖然斜對而坐,卻很少談話,多天的閒扯好像聊完了能想到的所有話題,所以今天下午顯得格外安靜。本來,每到下午兩點還會有敲牆的聲音,可是過了那件事後,聲音也緊隨著消失了。

中午陳絲絲來過一次,坐下來交代了兩句無關緊要的事情後便離開了。總感覺她的到訪就是來看看我們兩個有沒有幹什麼不好的事情,或著就是確認下我們都還活著,實在無趣。

雖然烈日連日的烘烤並沒能將地下室的溫度上升多少,不過密閉不透風的緣故還是讓人感到絲許不適,我開啟了房門,希望那堅強運作的搖頭電扇努力更換室內外的空氣。

漸漸的,室內的溫度開始降了下來。

難道外面破走道裡也開冷氣了?我明顯感覺到背部先前汗水溼透的那一塊兒涼了下來。

看向旁邊的肖怡,她也微微將身子蜷起了些,裸露的雙腿屈起並靠在椅子前,看來並不是我一個人感覺到冷意。

我關掉了電扇。

沒有電扇的噪音,本來就靜的地下室更是死一般的寂,那一刻,只聽到了肖怡“沙沙”的寫字聲。

筆尖的舞動隨即停止,狹小的空間只剩下了呼吸聲,努力放緩的呼吸。

詭異的安寧。

“踏踏,踏踏...”

門外傳來細簇的腳步聲。

什麼人這個點會來這裡?陳絲絲回來了嗎?不太可能,她才來過呢。是醫院的員工麼?可是進入過道時候為什麼沒有聽到那扇防盜門的砰擊聲?這裡檔案室的門開著,應該聽得更清楚哇!

這突如其來的腳步聲讓我的神經再次繃緊了些,緊張的看向不遠處的門外的一段過道。

骯髒的地面,骯髒的牆壁,還有骯髒的暗紅色管道。

能看到的就是這麼多。

腳步很小,卻明顯感覺到它在逼近。

有點蹊蹺,按這腳步的時間算來,足夠在過道裡走個來回了,卻始終不見人進來,更加詭異的是,這腳步確實是越來越近的!難道有人在跟我們開玩笑?這個殺千刀的,這時候我真想掏跟棍子出去看看是哪個混蛋在嚇我們!

然而,事實是我並不敢出去。

相反,我不自覺地往屋子裡邊挪了挪。

左手不小心觸碰到肖怡的手,幾乎同時,我們的手像觸電般縮了回去,對視幾秒後又不約而同地望向門口處。

她的手很冷。

沒挪多長距離,肖怡擋在後面,再裡面就是桌子雜物。

就像逼入死角的困獸,我不知道我們在等待什麼,在害怕什麼,可是事實就是如此!蹊蹺的降溫,細簇不消的腳步聲,寂靜狹小的空間內,恐懼的味道漸漸蓋過舊物的黴味。

我的心跳動得如此之快,我想最近一次有這種感覺時候,還是剛來黎明花苑那個晚上吧,只是那次是被個漂亮女生嚇到,而這次呢?

每一秒都是煎熬。

我想伸腳把房門關上。

“啪!”

一聲清脆的擲響,腳撞到了門口的桌腿上,這一震動使懸立在桌子邊緣的薯片穩穩地砸落在地上。

該死!繼續關門的話薯片會被門掩到室外不說,這落地點,明顯是要卡在門縫處啊!

沒有辦法,只得先彎腰把那包薯片撿起來。

然而,剛彎腰伸手,我的心咯噔一個猛揣,巨大的恐懼瞬間淹沒全身。

有雙眼睛盯著我!

不是肖怡,另有其人!

我馬上抽回身子,此刻的肖怡依舊一動不動地坐在我的身後,此刻已顧及不到她的反應。

因為抬頭的一瞬,我看到了黑暗中難言的恐怖。

在門外過道昏暗的牆壁上,不知何時出現了一個只兜著尿布的嬰孩,此刻正以頭查下的姿勢倒著趴在沿靠牆壁的管道上,就像壁虎一樣,看不清面孔。

他的頭因為盯著我們的緣故仰角很大,幾乎貼到後背,似乎注意到我的目光,他的腦袋微微像右擺正了些,我幾乎可以聽到那扭曲的脖頸上骨頭“咔嚓”的旋裂聲。

就像嗅到了獵物的味道,他緩緩地從牆壁管道的陰影處爬了出來。不,現在開始我要用“它”來指代,因為這一系列的動作絕非人類的嬰孩所能完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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沿著牆壁爬到了地上,它停在了室內光亮投射到的門口。

看清了,這是一張極難表述的臉孔,嬰孩精緻的五官,嬰孩那六畜無害的神情,柔弱的光照下,它遠滾飽滿的肢體跟剛出生的孩子別無二致,細嫩白皙的臉頰就像張純潔無暇的白紙,唯一令人驚恐的就是那雙漆黑深邃,沒有眼白的雙目,甚至沒有光照的反射,只有無盡的黑。

難怪先前趴在陰影中也看不到眼睛的反光,這分明就是兩個黑洞。對視後的唯一感覺,只剩下寒冷,那種凍結肢端末梢每一根毛細血管的刺骨之冷!

這個嬰孩來自另一個世界。

就像受到某項指令,嬰孩慢慢從地上站立起來,後仰的頭也機械地扭回到正常的角度,這才發現,它的肚臍下尚拖著條長長的臍帶。

它邁開了第一步。

從沒遇到如此恐怖一幕,我甚至沒有地方可供逃跑,不斷問自己,它是什麼東西?它是不是鬼?它是不是有危險......或許正因為無路可逃,我顯現得極度鎮靜,或者說是恐懼束縛住了我的雙腳。

這一刻,我想到了身後的肖怡,想到了遠在三百公裡外的父母,想到了安嵐,甚至那個一週前死在外邊的維修工人。

等等,難道那個維修工人就是看到了這一幕才......?

“咔嚓!”

不及我多想,嬰孩一腳踩到了薯片袋子上。

它似乎也意識到了,停下了步伐,彎腰撿起了吃剩一半的薯片袋子。

薯片袋子有它身子大,若這只是個普通的嬰孩,這拾起的一幕一定該是溫馨喜人的,而現在,確是極度扭曲的。

它將袋口湊到鼻子處聞了聞,似乎原始的本能讓它知道只是可以食用的,慢慢伸進去,抓出一大把,塞向嘴邊,然後張開一張沒有牙齒,滿是黑色液體的嘴巴,一口吞了進去,甚至沒有咀嚼一下。

似乎並不喜歡這個味道,手一鬆,薯片掉回了地上。

它繼續走了過來,這時,因為剛才進食的緣故,嘴裡黑血樣的液體沾滿了右手,也順著嘴角淌了下來,流過下巴,滴到肚腩上。

此刻的樣子,真真切切變成了一個鬼嬰。

“爸爸!”

伴隨著“咯咯”的笑聲,半張的嘴裡突然蹦出這兩個字。

爸爸?喊誰爸爸?

這個地下室只有我一個男的,我想就是對我說的罷!只是我怎麼就突然成了爸爸了?別說那種男女之事,我光棍一個,就是最近跟女生牽過手還是半年前學校操作考試跟班上女生不得已握了幾次,我哪來的什麼孩子啊!

這又是什麼情況?

“爸爸!”又一次叫喚。

該死,這喜當爹的鍋我可不背啊!

剛想轉身看向肖怡,哪知肖怡已經先一步靠了過來,用雙臂將我樓到胸前,她湊過頭來,下巴倚靠在我的左肩上。

現在竟絲毫感覺不到她的恐懼,反而有種前所未有的安寧。

她披散的頭髮垂在我的脖子上,冰涼,有點癢。

我扭過頭看向她,這是怎麼了?此刻的她恰巧也看向我,四目相對的過程讓我全身的血液再次凍流,她的臉蒼白如紙,原本水汪汪的大眼此刻正被黑色的血液慢慢浸潤,終於染黑了整個眼球,溢位了眼眶,隨著面頰的曲線,緩緩滴流到我的肩膀。

她嘴角微微上揚,詭異地笑了笑,說道:

“看,我們的孩子!”

“啊----!”我驚恐地叫出聲來。

“晨皓!晨皓!喂!”迷糊地睜開眼睛,我一個撲騰坐了起來,看向咫尺的肖怡。

不由分說地抓住肖怡,兩隻手捏了捏她的臉蛋,暖的。再順著臉頰往上將她的眼瞼往下翻了翻,不是黑的。

“你幹嘛!”

肖怡奮力地掙脫開去,捂著被捏疼的臉蛋兒,生氣地看著我。

“還好,是人,是人...”

我嘴裡喃喃嘟囔著,同時瞥了眼門口的桌子,那半包薯片依舊原封不動地擺放在那裡,再感覺到手臂上黏糊糊的口水後,方才意識到,這是一個夢。

“不是人還是鬼啊!喂,做噩夢了吧你!”

“嗯。”

“我說呢,怎麼在那裡發抖,叫了老半天才醒。”她嘟著嘴。

“我睡了多久?”

“將近一小時吧,我看你上午狀態就不太好,剛就沒喊醒你,嚇我一跳。”她說著話,依舊揉撫著那白嫩的臉龐。

“哦,抱歉,最近太累了。”該道歉的還得道歉,想起剛才的夢,依舊是心有餘悸。

“算了,你要是告訴我剛才做了什麼噩夢,我就原諒你了!”

看著眼前這個正常的肖怡,我的竟淡淡舒了口氣,不過我該怎麼告訴她?跟她說我們的孩子來找我們了?

“忘了。”

我神秘地朝她笑了笑。(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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