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寵物店回到宿舍樓還得沿著孩谷路走,可能怕吵醒貓的緣故,安嵐走得很慢,這15分鐘的路程,在這靜謐的夜色中明顯感覺比平時要長出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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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實話,就算吵醒貓又能怎樣,這個小東西被關在盒子裡想也折騰不到哪兒去,總之,安嵐就是走得小心翼翼,我也不便邁大步伐,不過話說回來,這大晚上地跟個漂亮姑娘壓馬路誰會拒絕,我可不會破壞這獨特的氛圍。
“你怎麼想到養貓的?”路上,我小聲問她。
“可愛唄,之前路過時看到很多次了,我也是考慮了很久才決定的。”
“咋這麼晚來領?”
“傍晚下班就來了,後來要辦理熟悉,加上打疫苗填報告,一來二去就這麼晚了。”
“辦個手續要拖這麼久?”
“你以為我想啊,算了,不跟你解釋了,反正現在都弄好了。”說罷,舉起盒子湊到眼前,小心地透過上面的氣口朝裡望了望,看得出,她是真的喜歡這只貓。
“希望它能活下來。”我嘀咕著,因為再次想到王藝的話。
“你說什麼?”她似乎聽到了點,將頭湊過來系。
“我說你舍友呢?怎麼不讓她們來陪你?”
我當然不會重複剛才的話,轉移話題,順便道出心中的疑問。畢竟,說這女生,就算課間上個廁所都要手拉手牽著閨蜜一起去,何況是這事。
“太晚了,該都睡了吧。”
什麼?因為這個原因?該說這是好閨蜜間的好感情嗎?
“那要是我也睡了呢?”
“你這不是沒睡麼!”說這話,明顯感覺她的眼神在漂移,雖然這夜裡看不到。
“你....”
“喂!”我剛要反駁,她卻突然停下了腳步,因為手裡抱著盒子,用腿輕輕碰了我下我的腳跟:“我們,要不先過馬路吧。”
聽到這話,我的心一咯噔,看著周圍,馬上意識到了什麼。
現在的位置就在醫院北門停車場處,而圍牆那頭就是聽聞過的停屍間。
“怕了?”我回頭看向她。
“就是覺得怪陰森的,你不覺得嘛?”她沒有點頭,也沒有搖頭,望著牆的那邊說道。
“想什麼呢,又不是沒走過。”說罷,我繼續向前走去。
安嵐也默默地跟了上來。
“你知道嗎?梧桐樹的意寓。”
梧桐樹?我不覺看向身旁綠化帶上一排高大壯實的梧桐,這些樹的年齡可比這條路久多了,這個時間恰值草木茂盛的季節,這些梧桐異常繁密,碩大的樹冠幾乎罩住半條人行道,當然,晚上的話,除了路燈光線照射之處,便是大團黑影。
也正因此,站在黑影下邊的人總會有一種隱約的可怖。
“說說看。”我放慢了腳步。
“在我老家,梧桐被稱為靈魂之樹。”
“靈魂?”我有點驚訝,第一次聽這麼說。
“梧雄桐雌,風吹落葉,雨滴梧桐,夫葬妻隨,相伴相生,姥姥說過,每一個人的死亡都會孕新的桐樹,到了秋季,割下無數葉雨,寄往另一個世界...”
“什麼亂七八糟的,跟生死扯到一起還這麼文藝,我只知道有句古話怎麼說來著,‘栽下梧桐樹,自有鳳凰來。‘這麼說來該是祥樹哦!要照你這,我倒是覺得這樹幹上點點斑紋確跟人死後的屍斑差不多。”
“你別瞎說!”聽得出,嗔怒得的語氣中帶著絲許不安。
其實不光安嵐,我也被自己最後個比喻驚到了,再看著前側的樹幹,心裡不免隱隱發怵。
好在這段圍牆不長,而那排平房也談話中不覺到了我們身後,再往前走個100米穿過馬路就能見到11棟樓了。
“嘿!晨皓,你看那!”
“哪?”
剛問完哪邊,我便發現了安嵐所述之處,或者說是個人。
有點遠,白色的連衣裙,看不清臉,該是個女人。站在在馬路邊,這個點車都難得開過一輛,所以她幾乎是直直地從一邊過到另一邊。
“看身材不錯。”
我盯著這個白裙女人繼續問道:“會不會是你們樓上的?”
她來的方向是石屏路。
“呦,看上了還不去勾搭啊!”
“嗯,抱穩了!“說罷便將手頭那兩斤貓糧往她裝貓的盒子上放。
顯然,安嵐並沒有預料到我的舉動,突然多出的一公斤讓她身子本能地往下降。
“啊!啊!啊---”
在她壓制不住尖銳的叫聲前,我還是及時移除了這多餘的重量。
“找死啊你!”
知道手上的貓還在熟睡,她故意壓低了聲音,露出嗔怒的目光。
“不是你讓我去的嗎?”故作無辜的回答。
“你...!”
“虛————,聲音小點,跟上去!”我沒有接著跟她鬧,“你不覺得這個人眼熟嗎?”
距離在縮短,而隨著她穿過馬路走到對面的路燈下,面頰的輪廓也清楚了些。
“肖怡麼?”安嵐也認出了,“她怎麼會在這?”
我搖搖頭,掏出手機看了下時間,23:46,這不是醫院中夜班的上下班時間,況且,她的裝束也不像是便服,更像是條睡裙。
“這大晚上的能去哪?”
“約會麼?”我接過安嵐的話。
“怎麼可能,你也不看看現在幾點。”
“那不一定,男歡女愛,烈火乾柴,要是夜裡來了興致,穿成這樣在哪都方便...”
“我怎麼跟你這麼汙的人在一起!”
“不然你說呢?難不成人家也大半夜過半個街區買狗糧?”
“跟上,跟上!”顯然她也懶得跟我鬥嘴,不過看得出,她也很好奇前方這個妹子的行為。
是肖怡。
她穿過馬路後沿著孩谷路向北,也就是我跟安嵐前進的方向,走了十幾米便向右拐進了條小巷。
這條巷子我走過,不足百米,盡頭右拐就是菜市場,平時在宿舍燉煮東西的食材多來自那個地方。巷子不寬,略坑窪,前後有幾盞路燈,較暗。
她去裡面幹嘛?居民區的話可以再往前走個三十來米從大門進,這條巷子純粹是以前樓側通行人流用,現在因為北側大路對的拓寬走的人也少了,現這個巷子多就是連結對面那個菜市場。
“哎,你說,那條巷子會不會就是...?”
聽安嵐這麼一說,我一下想了起來,趕緊跟著安嵐靠了過去。
躲在岔路口牆角,探出小半個身子,她背對著我們,站在巷子中央。
果然,這丫頭是來幹這個的。
陸續傳來幾個聲響,隱隱約約,可能就是她的名字,看著她一步,一步地向前走去。
子夜,昏暗的路燈下,一個身著白裙的女孩,招鬼。
看著這詭異的畫面,我的呼吸已經放到最緩。
“你說,真的有鬼麼?”身後,安嵐小聲地問道。
“沒。”我故意冷冷地回她。
“哦。”
此時,肖怡已經停止了移動。
按照當日她述的流程,這時地上該會出現兩個影子,然後...
我警覺地向後望去,不覺跟安嵐四目相對,又不約而同地望向身旁一米處,那棵粗壯的梧桐樹。
那個女人沒有出現。
不禁長舒一口氣。
該死,我這是在想什麼?這丫頭半夜睡不著跑出來玩網上那套把戲,我居然還跟著來這胡鬧,這是有多蠢!
“走吧。”
我撤回探出去的半個身子,搖了搖手裡的大袋貓糧示意安嵐該回去了。
安嵐朝四周望了望,確定沒什麼後,同樣尷尬地笑了笑。
這還真不是我一個人跟著傻。
“就任她在那了?”沒走多遠,顯然她還關心著巷子裡的那個姑娘。
“這麼大個姑娘了,也該知道自己在幹嘛,要真有什麼不對的不還有警察嗎。”
“警察?”
“嗯,再說了,你能怎麼辦,去那守著?真有壞人還不是羊入虎口,放心,剛去寵物店經過個路口我看到輛警車停在那,該有人吧。”
“有警車?”
“劉正說最近這片居民反映可能有小偷,他們在這蹲了有幾天了,估計就是他們的車。”其實我也不確定車裡有沒有人,要是今晚劉正值夜的話,那我想,這貨多半是躲在哪個大排檔擼串喝啤酒了。
“可是...”
“哎呦喂,我的大小姐,我發現你這‘關心他人’也是個缺點啊,你能不能關心關心我,咱還有百來米就能回樓睡覺了,好不?”
她欲說又止。
“咪--!”
話剛畢,貓醒了!該死,真是時候,可我確定剛才我的聲音並不大啊!
貓在盒子裡動的很厲害,安嵐立刻將盒蓋子移開了些,雖然盒子很深,不過還是怕貓跳出來,故只開了一半。
我探過頭去,貓的狀態,怎麼說,就像是打了十針興奮劑,四腿筆直地撐著身子,相信若不是盒子不夠大,尾巴一定也是筆直的,小小的腦袋充滿戾氣,拒絕別人的靠近。
“這是怎麼了?”安嵐的手抬在半空,不敢伸下去撫摸。
我搖搖頭:“這,被吵醒也用不著這麼個反應吧!”
“都怪你!快想辦法!”
一眼瞄到手頭的袋子,立刻開啟,丟了幾塊貓糧下去,而這貨並不領情。
看著這只狂躁的小貓,一時還真是束手無策。
“等等。”我發現了異端,“這傢伙看的好像不是你。”
貓臉朝著安嵐,話畢,安嵐自覺地將身子移到了我這邊。貓沒有動,依舊直直地看著那個方向,面露兇色。
我不覺抬頭,是我們回來時的方向。
空蕩蕩。
貓咪的不安讓我很不解,如此這般也不好穿過門衛把手的傳達室進入樓裡,等了一會兒,這小東西並沒有安靜下來的意思。
安嵐嘀嘀咕咕一陣求神拜佛,看來也沒有什麼鎮靜的法子,我只得繞道貓咪正面,想再次拿著塊貓糧誘惑下它。
直視貓咪的眼睛,我又次放下了手中的食物。
“怎麼了?”安嵐擔心地問道。
我指了指。
我不知道貓看到了什麼,清澈黑亮的眸子中反射著路燈幽幽的黃光,那凶煞的眼神讓人完全無法相信來自一隻剛斷奶的幼貓。
“沒有什麼啊。”安嵐望著前方空蕩蕩的路面,自言自語道。
“沒道理,一定是看到了什麼東西。”我也望向空無一人的街道,內心隱隱出現一絲怵意。
“你可不要嚇我...喂!好了,好了!”
安嵐激動地拍著我的手臂,告知貓咪的改變。
沒道理啊。
看著這個蜷縮在盒子裡安分吃著貓糧的傢伙,我完全無法想象剛才的兇樣。
“快走,快走!”安嵐急促地叨唸著,趁著現在這個小家夥安分著,趕緊把它搬進樓裡。(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