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曲《致愛麗絲》柔美動人。
樂輝彈著琴鍵彷彿又聞到了那日的薰衣草香,隨後那香味就擴散到整個劇場。
隊員們在綜藝節目裡聽過這首鋼琴曲,但現場聆聽又有著不同的感受。
曲韻詩同樣回憶起被表白的甜蜜場景,此刻被姐姐們上下其手,瘋狂調戲也不反抗。
這首曲子原本對女性就很有殺傷力,再配上少年沉醉彈琴的迷人模樣,臺下的女嘉賓很自然地對樂輝產生好感。
“原野桑,射燈不用你裝。還望以後對華國音樂家多些應有的尊重。”
樂輝暢快演奏完畢,很有紳士風度地謝場。
“你的鋼琴曲很不錯,但用的是回旋曲式。演奏技巧簡單,確實像是大學生的作品。”
一片掌聲中,那原野綠還在嘴硬,完全無視藝術性和表現力,就抓著曲式難度說事。
樂輝不住搖頭,返身準備再彈一曲《野蜂飛舞》了事。
這裡的衝突已經吸引到很多人圍觀,也影響了後續京劇節目的彩排。
就在此時,一群未成年女孩在一位五十歲大叔的帶領下靠近舞臺。
那大叔身材發福,面容很是和藹,一幅人畜無害的模樣。
他走到原野身旁,取笑道:“我覺得你應該心平氣和些,別戾氣那麼重。輸了就是輸了,嘴硬什麼?”
東瀛人非常講究尊卑觀念,原野看到秋元就沒了脾氣,只能小聲嘀咕道:“前輩,您才剛來,曲子都沒聽,為何就判我輸?”
“這有何難?看看那些女人的表情就知道了。沒見濱崎小姐已經蠢蠢欲動要上前搭話了嗎?”
秋元此話一出,那名姓濱崎的女士連忙後退兩步以示清白。
現場被那麼一搞,氣氛緩和許多。
樂輝也放棄了彈《野蜂飛舞》的打算,在眾人好奇的目光下,再次按下琴鍵。
這次的曲子柔和平靜,又帶有空靈和淡淡憂傷,令人怦然心動。
濱崎小姐禁不住閉上眼睛,整個人好像輕飄飄的,似乎正懸浮在空中,伸手即可觸碰到身邊漂浮的雲朵。
漸漸地,曲子進入**部分,琴聲漸強,音樂如同泉水般噴湧而出。
秋元聽得如痴如醉,像是化身一隻面對風暴的飛鳥。
在悽美中,明知將面對悲劇的結果,也要充滿憧憬地去嚮往、去奮進,義無反顧、勇往直前。
曲子的尾聲部再次趨於舒緩。
原野的爭鬥心竟逐漸平和寧靜下來,略帶羞愧地扭頭離去。
“這首曲子叫做《天空之城》。原意是想要表達對和平的美好嚮往,但我認為每個人在不同的心境下可以聽出不同的東西。所以就遵從自己的內心吧。”
樂輝介紹完曲子,也不再糾結比試的事情,從舞臺一側退場。
“《天空之城》,技驚四座的好曲子!怪不得你要來自天國的光束。”秋元拍著手,攔在樂輝面前。
“秋元前輩,敢問有何指教?”樂輝很是詫異。
“指教到是不敢。只是想請樂輝君共進晚餐。”
秋元頓了一頓,又笑著說道:“用貴國的話來說,這叫做聯誼。”
聯誼是什麼鬼?這大叔真的懂聯誼的意思嗎?
樂輝看著秋元背後那些小女孩,看起來都是未成年,最小的可能才10歲出頭。
果然東瀛國男人喜歡養成系這一類的啊。
不過宴無好宴的道理,樂輝怎麼會不懂。
一個初次見面的人就請你吃飯,意圖也太明顯了。
“實在抱歉。明天我和隊員們都有舞臺,今晚還要回去多加練習。我們今後有緣再聯誼吧。”
樂輝果斷拒絕邀請,招呼隊員們返回酒店。
當晚並沒有什麼涉谷的大餐,眾人只是簡單在酒店裡吃了便餐,就聚在金芷妍房間裡練歌。
玩笑歸玩笑,對待舞臺她們都極其認真,甚至是一些極為微小的發音錯誤也不放過。
一遍兩遍三遍,似乎又回到了練習《紅日》的狀態,一直練到凌晨四點,才有人支撐不住回房睡覺。
時間一分一秒流逝。
第二天的傍晚,團員們化完妝再次進入演出場館。
樂輝今天穿得十分普通,一件黑色襯衫加一套黑色西褲,完全沒有化妝,以表示對逝者的尊敬。
隊員們的著裝也普遍以深色系為主,完全不帶粉色和紅色等鮮豔色彩。
“加油!我們排在秋元的女團後面,第二個出場。就當做是再一次出道,把氣勢都拿出來。絕不能輸給小學生!”
金芷妍在後臺訓話,裝出一副大佬模樣。
“可是隊長,她們應該最小也是初中生。”崔婉秀又開始毒舌。
因為一會她要負責接受採訪,難免有些緊張,所以用這種方式來緩解不安的情緒。
樂輝只是在一旁看著。
一個成熟的女團應該學會自我調節,今天這樣的舞臺算是對她們的小考。
很快就輪到“極”前去候場。
舞臺上,那48個小女生正跳著活潑賣萌的歌。說實話,歌曲和今晚的義演主題並不是很貼合。
像那樣的歌,似乎完全不在“極”的取向上,看來兩個女團差異性相當大。
“最近有一首歌大熱的公益歌曲,可謂傳遍街頭巷尾。為了這次義演,她們專程從華國趕來演出,有請‘極’登場。”
在主持人的串場下,隊員們神采奕奕地走上舞臺,和臺下觀眾揮手致意。
“聽說為了這次活動,隊員們都在努力學習東瀛語,請和大家打聲招呼吧。”主持人說完就將話筒遞到崔婉秀手中。
“大家好,很榮幸能夠來這裡參加義演。實際上,這次地震牽動著世界人民的心。我們希望盡些綿薄之力,幫助災區早日重建家園。”
崔婉秀顯然是背好的臺詞,說得有模有樣。
出乎意料的是,這話一說完,臺下觀眾就爆發出驚呼聲。
還有人拉著“歡迎來東瀛”巨大橫幅,令樂輝都吃了一驚。
“有想到會受到那麼多的歡迎嗎?”主持人打趣道。
“說實話,真的沒有。如果大家會哼唱這首歌的話,一會一定要和我們一起唱,好不好?”崔婉秀順勢活躍著氣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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臺下又是一陣歡呼聲,場面十分和諧。
在聚光燈下,少女們默數著“三、二、一”,用齊聲清唱開始今晚的舞臺。
現場完全用和CD不同的版本,這也算是“極”的老套路了。
一大段清唱給觀眾與眾不同的感覺,彷彿在和天上的人對話。
隨著伴奏聲響起,隊員們紛紛向舞臺四周散開,一人一句唱著歌,並和觀眾們做互動。
這群“瘋女人”一旦開啟了演唱會模式就會有點收不住。
只見她們越唱越放鬆,到了副歌時又重新走回舞臺中央,跳起了非常簡單的手勢舞蹈。
在舞蹈的帶動下,全場漸漸出現微弱和音。
鄭秀穎瞭解東瀛人民的習性,他們比較保守,在現場都會安靜聽歌。
所以少女靈機一動,將手放到耳朵旁,做著誇張的面部表情,似乎在告訴大家聲音太小聽不見。
這一招果然有用。
在她的帶動下,合唱聲越來越響亮,並且開始有人站立起來。
隊員們都很聰明,有樣學樣地又做著起立的手勢。
樂輝在旁邊候場,內心非常欣慰。
這種小機靈和控場能力,真的很難做到恰如其分。
試想,如果你做了這些動作,可是觀眾毫無反應,那簡直會尷尬到極點。
而且這裡又是別國,明天被國內媒體嘲諷肯定逃不掉,隊伍的逼格更會下降一個檔次。
但是風險和收益並存。
視野下,幾乎全場所有人都受到鼓舞,開始了真正的大合唱。
在氣氛的感染下,就連樂輝身後的工作人員也情不自禁哼著曲調。
雖然這首歌極為朗朗上口,但今日之前,少年怎麼都想象不到歌曲傳播範圍如此之廣。
【不做第一也沒有關係】
【本來就是特別的Only one】
唱到最後一句,隊員們互望一眼,背過身去,齊齊將手舉過頭頂,伸出食指指向天空,做出“1”的手勢。
在燈光下,九個人動作如一,又帥氣又好看。
這個手勢直接將現場氣氛推向最**。
蔣商不太懂,只好向樂輝投來詢問的眼神。
“彩排時沒有這個,肯定又是老么想出來的。我的女人還真是妖孽啊。”
樂輝感嘆一句,解釋道:“這個國家有一部叫做‘海盜王’的動畫片。裡面的小隊同樣是九個人,只不過他們是背身舉起拳頭,寓意著‘我們永遠都是夥伴’的意思。”
蔣商若有所思,喃喃自語道:“‘我們永遠都是夥伴’,老么還真是會拉攏人心,老闆娘果真可怕。”
“那可不!我覺得這張照片明天會登上‘朝東日報’的頭版。你也想辦法多加把火。”
樂輝吩咐完,整理了一下襯衫領口,望著正在對他吐舌頭的小學妹,同樣背過身,高舉起左手。
“剛剛‘極’的舞臺真是太精彩了。但是,下一首歌絕對會讓大家更加期待。”
待到隊員們下臺,主持人重新上臺串詞:“這位歌手是‘極’的締造者,同時也是《世界上唯一的花》的作詞作曲人。”
“他今天特別為慈善義演寫了一首新歌,用以祭奠逝去的生命。有請華國藝術家樂輝出場。”
主持人特別用了藝術家這個詞,令樂輝很是受用。
“別唧唧喳喳的。我不出手,你們以為自己是世界第一了。好好欣賞我的表演,隊伍還有很長的路要走呢!”
少年凡爾賽地甩了甩衣袖,在隊員們虛偽的加油聲中走上舞臺。
“大家好,我是樂輝。”
簡單扼要的自我介紹,毫不拖泥帶水。
“能不能介紹一下這首新歌?”主持人問道。
“這首歌叫做《Lemon》,我想用這首歌表達對逝者深沉而真摯的懷念。”
由於《一了百了》的表演經歷,樂輝對於生死有著一些自己的感悟。
他淡淡說道:“生活會帶給大家猶如檸檬般的酸楚。但沒關係,何不將它釀成檸檬汽水味的甘甜。”
這句話有些複雜,樂輝提前背下了東瀛語的讀法。
可就算這樣,臺下觀眾仍然迷迷糊糊,不知他在說什麼。
主持人同樣愣住,無話可問,只好直接將舞臺交給樂輝。
少年對著控制室做出一個手勢,瞬間全場燈光全部暗下。
足足有二十秒,現場幾乎全無聲息,只有極其輕微的鍵盤聲傳來。
觀眾的期待感被吊得老高,想要知道黑暗的後面到底是什麼。
突然,一道巨大光柱從天而降,直直照在樂輝身上,柔和而聖潔。
【如果這一切都是夢境該有多好】
【至今還能在夢中尋到你的身影】
伴奏依然很輕,樂輝閉上眼睛,用自己迷人的聲線詮釋著歌曲的主題。
“哇!老闆也太帥了吧。在這光柱下就像是天使。怪不得他一定要這些光,真是天才。”
金芷妍已經成為老闆的鐵桿粉絲,同時對這種高階舞臺表現力非常執迷。
漸漸地,光柱越來越多,形成一個光陣。
【有些幸福無法重來】
【這是你最後告訴我的事】
【藏在心裡的灰暗過去】
【沒有了你,也會永遠灰暗下去】
歌詞到這裡都沒有出現一個“死”字,卻將死亡的主題娓娓道來。
現場觀眾全都已經坐下,沒有一點聲響,氣氛像是從赤道直達南極。
明明是輕快的旋律,配著可以起舞般的節拍,卻又那麼讓人感受到悲傷。
從副歌開始,樂輝唱得越來越響、越來越深情,甚至在高音處用到了略帶哭泣的聲線,令人動容。
觀眾紛紛握緊拳頭。
有些感性聽眾,想到地震中懷著不甘而突發故去的人們,不禁潸然淚下。
【苦澀檸檬的香氣】
【直到雨過天晴前我都不會歸去】
【如同被切開的半個檸檬一般】
【時至今日,你仍是我的光芒】
唱到最**處,歌詞終於開始點題,同時也傾訴出淡淡的溫情和感動。
舞臺上一道道光柱,猶如故去者所化作的光芒,照亮著整個舞臺。
“原來光柱是這種用意。這個華國青年厲害啊,可惜他不願意和我合作。”秋元在臺下聽得出神,對這首歌評價非常高。
原野綠在後臺看著電視,有些羞愧難當。
昨天的鋼琴曲和今天的舞臺都是那麼亮眼,他是不服不行,更不知道今後要怎麼面對樂輝這個同齡人。
光柱漸漸散去,音樂停歇。
樂輝沒有馬上謝場,而是伸開雙臂,對著所有人說道:
“無論痛苦還是悲傷,請務必要永遠幸福下去。”
此話說完,現場響起比之前更加響亮和有節奏的掌聲。
掌聲整整持續一分多鍾還沒有停息,這一幕成為今晚最為感人的畫面。(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