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小川騎著車子來到麵包廠。
鐵柵欄的大門緊鎖，只有旁邊的小門開著。
剛剛要進去，門口一個十八九歲的小姑娘，小心翼翼的從旁邊的角落走了出來。
“你……你是找周小康他們的？”
周小川聞言愣了一下，上下打量了一下對方：“你是？”
“哦，叫付紅霞，周小康他們的同事。”
對方說完，又問了一下：“你到底是不是周小康他們的親戚？”
語氣中帶著一絲絲的焦急。
看著對方的表情，周小川饒有興致是看了她一眼。
大眼睛，小臉蛋，長的不算太好看，但是也不醜
隨後點點頭：“是的，我是他們的親戚，是你來報信的吧！”
聽到周小川的話，對方松了口氣。
連連點頭。
“嗯，周小康被抓的時候我就在旁邊，是她告訴我的！”
“謝謝你！”
周小川聞言點點頭，還是提前詢問了一下：“到底怎麼回事？”
對方搖了搖頭：“不知道呢！是在更衣室被抓的，然後直接被抓到保衛科了，我就趕忙去你家找你了。”
聽到對方也不是很清楚，周小川點點頭。
“行，那我先進去看看，這麼晚了，你先回去吧！別讓家裡人擔心！”
付紅霞遲疑著點點頭，“那行，你先進去看看！”
周小川見狀，便向著廠裡走去。
順著小門剛剛進去，門口的傳達室的看門大爺便喊了一聲：“幹嘛的？不能亂進！”
周小川笑呵呵的拿出工作證來，遞給了他：“大爺，我來找人！”
門衛大爺接過工作證，只是看了一眼上面的紅印章，又還給了他。
“都下班了你找什麼人啊，明天再來吧！”大爺說完，反應過來了，隨後問道：“你說的是不是拿廠裡麵包的幾個小家夥？”
“哎，對對，就是他們！”
聽到周小川的話，大爺點點頭，拉了拉身上披著的發舊的外套。
隨後指著房子後面說道：“進門右轉，第二棟樓，二樓保衛科辦公室！”
說完有些不在意的交代道：“進去了讓幾個小子說話好聽點，認錯態度積極點，問題不大的。”
周小川聞言這才放下心來。
這要是被退回去，他可就真的丟人了。
“謝了啊大爺，我先進去看看！”
道了聲謝，他便直接走了進去。
進門右轉，來到了第二棟樓，沒人在，他便直接上了二樓。
來到門口。
一間房子的大門開著，一眼就看到了楊立南兄弟幾個。
幾人垂頭喪氣的待在辦公室。
而一張課桌前面，一個男人正低頭拿著信紙在那裡記錄著什麼。
隔壁的一張桌子邊還有一個中年男子在那裡坐著。
見周小川站在門口，中年男子疑惑的問一下：“這位同志不是我們麵包廠的吧？你找誰？”
麵包廠的人不說都認識，至少都有些面熟。
對方明顯就是個生人。
周小川聞言笑著走了進來，“哦，我是他們的哥哥，這不是聽幾個人闖禍了嘛，過來看看！”
說話的時候看了一下旁邊的楊立南幾個人。
中年男子聞言眉頭皺了一下，一臉嚴肅的說道：“哦，你說他們啊！這幾個傢伙，居然敢偷廠裡的麵包，這是什麼行為？這是盜竊國有資產，挖社會主義牆角啊！而且居然還敢動手。”
一邊說，一邊敲著桌子。
彷彿做了十惡不赦的事情一樣。
周小川眉頭皺了一下，這是把事態的高度拔高了，看來是準備嚴肅處理啊。
他的意思，倒不是說偷東西不嚴重。
這要是前幾年的時候，承認一個錯誤，還真不是個事情！
不過他沒想到的是，幾個傢伙膽子真大，居然敢動手。
看了一下有點不好意思的周小康。
他驚訝了一下，沒想到悶不啃聲的傢伙，居然敢動手。
難怪要嚴肅處理了。
這年頭又沒有攝像頭，在你櫃子裡搜出來，你要是沒有辦法證明。
那就是你幹的！
思緒間，楊立南紅著臉滴咕了一句：“我們沒偷，是別人誣賴我們！”
中年男子聞言拍了一下桌子。
喝道：“還不承認，東西從你們的更衣室裡拿出來的，還說你們沒偷！本來想著你們要是承認錯誤，組織上還能寬大處理。”
旁邊的楊立南不服氣的梗著脖子：“沒偷就是沒偷！你就是瞧不起我們農村上來的。”
“啪！楊立南同志，請注意你的態度！你就是這麼認錯的？”
周小川站在旁邊神色一動，對著楊立南詢問道：“怎麼回事？”
鄭兵在旁邊趕忙解釋著：“哦，我們下班準備離開的時候，我們更衣櫃裡就有東西放著了，再說了，更衣櫃都是敞開的，我們怎麼知道誰放的。”
就連最少說話的周小康，也滴咕了一句：“我們真要這麼幹，那也是放在身上，誰這麼傻放更衣室裡，還這麼巧！剛剛下班來的時候就被抓，這也太巧合了吧？”
周小川聞言眉頭皺了一下。
都說靠山吃山，靠水吃水，特別是食品廠，不拿東西的人還真的少之又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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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他一開始也是認定幾個人是真的偷了麵包。
現在看來，這是要往死裡整了啊！
“立南你們……”
剛要詢問一下，位置上的中年男子便開口說道：“這位同志，請你出去，這是我們廠裡自己的事情，你還沒有權力干涉。”
周小川被打斷話，盯著對方看了一眼。
男子被他看的頭皮有點發麻！
隨後強裝鎮定的對著他說道：“你要是想胡攪蠻纏，我可是要把你扭送到派出所了。”
周小川聞言呵呵一下：“我有說什麼話嗎？我有做什麼事情嗎？你那麼心虛幹嘛？”
對方聞言一臉嚴肅的說道：“這是我們廠裡的內部事情，實在不行，還有派出所的人。所以這件事情就不勞煩這位同志操心了，請出去吧！”
聽到他的話，周小川想了一下。
隨後對著他說道：“行，那我先走了，立南，不是你們幹的就不要承認，我還就不信沒有王法了。”
最後這話是對著幾個慌亂的人說的。
幾個人聞言這才算是心定下來。
周小川見狀，這才轉身離開。
離開大樓，來到樓下，他沒有著急離開，腦子裡在那裡尋思著。
本來打算打電話給張平，讓他派人來處理一下的。
想想還是算了。
對方管這麼大的徽州，大事情都忙不過來了，這種小事再去找他，有點不合適。
想到趙啟年去商業局做副局長。
食品廠在他的管轄之下，還是找他比較合適！
又不是找他徇私。
可惜，老趙家沒電話，不然打個電話過去最合適了。
只能騎車過去了。
想到這裡，他便離開了麵包廠。
出了廠門口，之前的付紅霞還沒有離開，直接走了過來。
“怎麼樣？”
周小川看著對方著急的樣子，忍住沒有笑，這肯定是有情況了啊！
想到這裡他搖了搖頭：“估計其他人沒事，周小康可能有事情。因為他打人了。”
“啊？不可能，幾個人裡就他最老實，他怎麼可能打人呢!”
付紅霞一副不可相信的搖搖頭。
不過看到周小川不說話的表情，趕忙又是一陣的著急：“真打人了？那怎麼辦啊？這人怎麼是榆木腦袋啊！都啥時候了，怎麼還打人呢！”
周小川見狀嘴角抽了抽。
隨後安慰道：“沒事，我去找人，明天肯定能出來！你先回去吧，你在這待著也沒什麼用啊！”
聽到他的話，對方遲疑了一下。
想想也對，自己在這裡待著也沒什麼用啊！
只能無奈地點點頭：“那行吧，我先回去了，你再想想辦法吧！”
“行，那我先走了。”
周小川見狀，打個招呼，便騎著車便準備離開了。
想到一件事情，他又停了下來，對著付紅霞問道：“對了，小康他們過來有沒有和誰結怨？招惹誰了？”
對方想了一下，隨後搖搖頭，“應該沒有，他們來了才幾個月，老實的很。沒膽子惹事！”
聽到付紅霞的話，周小川感覺也問不出來，便準備離開了。
不過對方接下來的話，讓周小川眉頭皺了一下。
只聽付紅霞遲疑了一下說道：“保衛科的尤科長有兩個孩子，有一個今年高三，今年6月底就到了下鄉的時間，不知道和這個有沒有關係！”
周小川神色一動，“你說的那個尤科長，是不是現在還在保衛科裡的那個？”
隨後將剛剛的中年男子的面貌形容了一下。
付紅霞連忙點頭：“對對，就是他！”
周小川聽完她的話，心裡已經有底了，都是工作名額惹的禍啊！
當下點了點頭：“行，我知道了，你先回去吧！放心好了，不會有事的!”
對方點點頭，‘嗯’了一聲。
周小川見狀，打個招呼，便騎著車子離開了。
騎了二十多分鍾。
車子停在了趙啟年的家門口。
對方一家人正在家裡吃飯，見周小川停車，趙啟年便停下了手中的飯碗。
“趙爺爺，趙奶奶，青青！”
進來以後，對著幾個人打了個招呼。
趙青青則是回應了一句。
趙啟年看了對方一眼，沒好氣的說道：“還知道過來看看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