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將鄧九公拜見太師！”
正當聞仲心中疑惑之時，鄧九公御風而上，在空中拜倒道：“太師遠道而來，還請入城歇息。”
說著，他起身做了個“請”的手勢。
聞仲瞥了他一眼，沒有移步，而是肅容問道：“鄧將軍不是應該駐守九苗嗎？為何也到了此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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鄧九公早有準備，不疾不徐地道：“說來慚愧，末將赴任之時在這英山之中偶遇巨蟒渡劫，多虧了白總兵及時趕到，擊殺了那孽畜，末將才僥倖逃得一命。
後來末將因為傷重難愈，便留在三山關修養，命親子鄧秀前去九苗……
不曾想，他在半道上聽說九苗蠻族叛亂，我大商駐紮在九苗的部隊全軍覆沒，便又匆匆逃了回來。”
聽到這裡，聞仲目光微微一凝，額上的豎眼毫光乍現。
隨即，他便心裡一沉，再度陷入了深深的疑惑之中。
鄧九公沒有說謊！
這是他的神眼辨識後的結果。
聞仲對他的天賦神眼非常自信，從他開啟神眼的那一天直到現在，百餘年過去，不知道替他洞悉了多少虛言假意。
金仙之下，沒有人能在他面前撒謊而不被識破！
面前的兩位將軍顯然都沒有達到金仙的境界。
可如果不是三山關與九苗蠻族勾結，駐紮在九苗的大軍又怎麼會全軍覆滅？
帶著這樣的疑問，聞仲望向白歌和鄧九公，“兩位將軍，九苗叛變一事的具體情況你們可曾知曉？”
白歌搖了搖頭，“九苗叛亂之時，末將應鄧將軍之請，替他去陳塘關報信，等末將返回三山關時，只看到一個出身九苗的天仙御使著成千上萬的兇獸精怪圍攻三山關……”
他將自己所知的一切原原本本地和盤托出，甚至連那九苗天仙乃是九龍島四聖座下弟子的事也沒有隱瞞。
在此過程中，聞仲一直開啟著自己的神眼，緊盯著白歌。
只是直到白歌說完，他也沒發現有半點說謊的跡象。
他沉思片刻，沉聲道：“這麼說，九苗叛亂是那個叫做石蠻的天仙所為？”
白歌點點頭，“雖非末將親眼所見，但想來應是如此。”
一旁的鄧九公也道：“除了他還能有誰？仗著自己是九龍島四聖的弟子，便肆意插手凡間之事，若不是白總兵及時趕到，怕是這三山關以及三山關背後的萬里平原都要慘遭兇獸肆虐了！”
聞仲點點頭，若有所思地看向白歌，“此事白總兵當居首功，倘若事情真如二位所說，待本太師回朝後定會為你請封討賞！不過……”
他話鋒一轉，沉聲道：“本太師此前收到可靠消息，說三山關正在積極練兵，且與九苗蠻族勾結意圖謀反自立……”
未等他說完，鄧九公便一臉憤怒地道：“與九苗蠻族勾結？這是哪裡來的小人在太師面前造謠？末將願意項上人頭擔保，絕無此事！”
依然還是真話。
開著識心神眼的聞仲此時已經相信了七八分，眼見鄧九公如此激動，連忙下了坐騎，上前兩步道：“鄧將軍不必如此，這其中想必是有什麼誤會。
實不相瞞，本太師來時已從汜水關調集了十萬大軍。現在大軍正駐紮在英山腳下，而本太師孤身前來，就是為了查明事情真相，以免冤枉了兩位將軍以及三山關諸將士。”
白歌適時介面道：“既然如此，便請太師入城。我三山關將士任由太師查閱！”
“這……”
聞仲略微有著遲疑。
他剛才的話也不是什麼託詞。
前不久他率領大軍以神行術趕到英山腳下時，左等右等，本應與他匯合的吉立卻不曾出現。
因此他才孤身來到三山關，想要親自一窺究竟，沒想到卻生出了更大的疑惑。
究竟是吉立在說謊？還是三山關內另有蹊蹺？
這位大商太師也有些拿不準。
此刻，面對白歌坦然的邀請，聞仲思慮良久，最終還是點了點頭，沉聲道：“那就勞煩二位將軍帶路了。”
白歌微微頷首，“太師這邊請。”
三人降下雲頭，從東門口進了三山關。
鄧九公在前引路，白歌陪著聞仲緊隨其後，後面還跟一隻高大威猛的墨麒麟。
這樣的組合一進城，便吸引了校場上正在操練的士兵們的注意力。
不過他們並沒有因此而停下操練，只是用眼角餘光一瞥，而後便收回目光，該幹嘛幹嘛去了。
倒是聞仲心中疑竇頓生，皺眉道：“三山關的精銳不是都被抽調去九苗了嗎？為何還要如此多的將士？”
白歌也不瞞他，笑著道：“太師既然知道三山關的精銳都被抽調一空，那麼也應該記得一年多前還有一批十萬人的奴隸礦工被調來三山關？”
聞仲回憶了一下，訝然道：“這麼說，這些將士便是那十萬奴隸礦工？”
“正是。”
白歌笑道：“末將來到三山關之後，發現這裡是抵禦十萬大山內兇獸精怪的唯一屏障，絕對不容有失，因此便自作主張將這些奴隸礦工當做士兵來操練。”
聞仲點點頭，沒有再說什麼。
只是他心中作何感想卻無從得知。
白歌也不在意，帶著聞仲參觀了士兵們操練之後，又帶去煉器坊、煉丹坊轉了一圈。
一圈下來，三人又回到了東城門。
站在城牆上向城內俯視，聞仲忍不住面露感慨之色，“白總兵到三山關任職不過一年有餘，竟讓這邊陲小城產生如此巨大的變化。真是後生可畏啊！
不過……”
他話鋒一轉，望著白歌正色道：“白總兵為加強三山關防禦把他們當做士兵訓練，本太師可以理解，但奴隸就是奴隸，他們沒有成為大商士兵的資格，而且朝廷也不會允許一支全部由奴隸組成的軍隊存在！”
鄧九公面色一變，急道：“太師這是何意？”
白歌倒是不覺意外，仍舊淡然微笑道：“那依太師之見又該當如何？”
聞仲沉聲道：“吾欲將這十萬大軍打散，分別調入各大軍鎮。只有如此，這些奴隸才能保留士兵的身份。白總兵，你覺得如何？”
白歌笑了笑，淡淡地道：“我不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