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仲死了？
白歌不這麼覺得。
那枚符篆和餘元的話讓他產生了一絲不好的聯想。
他閃身來到通天神火柱旁，望著被困在裡面的餘元道：“臨死之前還有什麼想要說的嗎？”
餘元強忍著三昧真火灼燒的痛苦冷哼道：“今日是我看走了眼，你真正的實力足以比肩金仙，敗在你手裡倒也不冤。你想要知道什麼告訴你也無妨，不過若是關於我教中密辛，你卻休想從我口中得知！”
白歌淡淡地道：“我只是好奇你剛剛所說的話……我聽說令師是截教四大親傳弟子之一的金靈聖母，剛剛是她出手救走了聞仲吧？”
“哼——”
餘元自知必死無疑，言語間反倒灑脫起來，冷笑道：“剛剛倘若真是師尊出手，你以為你還有活命的機會？那只不過是她提前種下的神通罷了。”
“替死符是吧？”
“沒錯。所以聞仲死不了，今日發生的事他會向師尊稟告的。”
說到這裡，餘元哈哈大笑道：“姓白的，你縱使天資出眾又如何？你修行時間太短了，就算你有匹敵金仙的實力，也不可能是我師尊的對手！
等著吧，要不了多久，她就會來找你的！”
白歌微微頷首，笑道：“可惜，這一幕你是看不到了。你……上路吧。”
說完，他伸手一招，無數道赤色劍芒湧入通天神火柱中。
在三昧真火和赤蛟劍氣的雙重夾擊之下，餘元再也撐不住了。
不朽元神上浮現出一道道蛛網般的裂痕。
隨後，裂痕逐漸擴大，其不朽的特性被持續不斷的磨滅，最終徹底瓦解奔潰。
蓬萊一氣仙餘元，就此化作飛灰！
……
同一時間，數十萬裡之外的一座險峰上，一道金色的人形虛影憑空浮現而出。
他相貌堂堂，生有三隻眼睛，令人望而生畏。
只是此刻，他的臉上滿是悲慼之色，遙遙地望著遠方嘆息道：
“師兄……是我害了你！不過你放心，此仇我聞仲勢必要讓他血債血償！”
說完，他伸手往下一指，渾身金光閃爍。
絲絲縷縷的血氣憑空生出，快速凝聚成骨骼、經絡、血肉、皮膚、毛髮……
不過眨眼功夫，一具嶄新的肉身便重塑完成。
這正是金仙的強大之處。
只要那一縷不朽特性還在，就算肉身成泥、元神破碎也可再度重塑回來。
重塑肉身之後，聞仲沒有絲毫遲疑，立刻施展縱地金光朝著三山關的方向飛去。
白歌之前的話讓他心生不安。
為此他打消了去向師尊報信的念頭，決定先去看一眼三山關之戰究竟結果如何。
約莫兩個時辰後，他終於飛出了十萬大山。
遠遠地望去，只見原本三山關所在的位置已然變成了一遍廢墟，到處都是殘垣斷壁和戰死者的屍體。
城破了！
聞仲心裡一喜，情況似乎並不算糟糕。
他對三山關的士兵有過詳細的評估，從一些細節上推斷出這是一群毫無作戰經驗的士兵，因此才定下了夜襲的計劃。
而今三山關已破，足以說明他這一招是走對了！
現在就看最終戰果如何了。
他滿懷期待地飛至三山關上空，往下一瞧，只見下方數以萬計身穿皮甲的士兵正井然有序地清理落石雜物，搬運戰死者屍體，將之堆在一起，而後施展南明離火燒了個乾淨。
聞仲面色陡然變得煞白，“這些是……三山關的士兵！”
三山關的士兵和來自汜水關的士兵雖然都是穿著大商的制式戰甲，但汜水關是青銅打造的鎧甲，而三山關這邊卻是就地取材，用獸皮煉製的皮甲。
因此，兩方士兵非常容易分辨。
“輸了！輸得徹徹底底！”
聞仲很乾脆地承認了自己的失敗，毫不遲疑地轉身離去。
他要去尋找殘存下來的士兵。
他從汜水關帶了了十萬人，不可能一夜之間全軍覆沒的！
果然，在英山某處僻靜的山谷中，他找到了一群丟盔棄甲的殘兵敗將，以及汜水關總兵韓榮。
“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聞仲沒有發怒，很冷靜地詢問著韓榮昨夜究竟發生了什麼。
眼見聞仲到來，躲在山谷中一直提心吊膽的韓榮也是松了一口氣，哭訴道：“太師大人！三山關那些士兵……他們都不是人啊！”
聞仲眼一瞪，斥道：“堂堂大商總兵，豈能作此醜態！快說，昨夜攻城之後到底發生了什麼？”
韓榮這才將昨夜攻城戰的經過從頭到尾毫無保留地講了一遍。
當聽到三山關士兵們越打越多，以及鄧嬋玉死而復生之後，聞仲猛地瞪大了眼睛，失聲道：“你的意思是說，三山關那些士兵都是在戰死後立刻復活過來？”
韓榮搖了搖頭，澀聲道：“並非如此。末將仔細觀察過，三山關那些士兵在戰死後屍體依然留在原地，並不是直接死而復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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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
聞仲陡然想到了前不久自己重塑肉身的情景，恍然驚覺道：“你的意思是說，那些戰死的士兵都被重新塑造了新的肉身？”
“對！”
韓榮重重地點了點頭，哭喪著臉道：“若非如此，我軍怎麼會敗得如此之慘！”
“這不可能！”
聞仲搖頭道：“重塑肉身乃是金仙才有的手段，而且每一次重塑肉身都要耗費大量的靈力……就算三山關那些士兵只是煉氣期，幫他們重塑肉身不用耗費太多靈力，但也不可能在短短三個時辰內替數萬士兵重塑肉身！除非……”
“除非什麼？”
“除非他們擁有一件無需耗費靈力便可重塑肉身的靈寶！”
聞仲說出了自己心中的猜測，隨即又搖頭道：“這也不太可能，能夠達到這樣的功效，至少也得是上品先天靈寶，甚至是極品先天靈寶。
如西方教的八寶功德池傳說便有類似的功效。
可這等品階的先天靈寶一旦出世，勢必會引來眾多大能覬覦，三山關內怎麼會有這樣的寶貝？”
他仔細思忖片刻，仍是一頭霧水，只得望著韓榮道：“此事待我查證之後再說，你且告訴我，這一戰我軍戰況如何？”
韓榮猶豫了一下，最終還是澀聲道：“我麾下將士戰死三萬有餘，傷者也有兩萬多，殺敵……殺敵為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