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是悠著點吧。”
馬面羅剎搖了搖頭，勸道：“龍族雖然已經沒落，但也是天帝親封的四海掌控者，與咱們地府算是同朝為官。人間不是有句話嗎，大家都抬頭不見低頭見的，萬一日後讓龍族看出你靈寶中有他們族人的魂魄，憑白招惹上一樁因果。”
“說得也是。”
牛頭阿傍點點頭，“現在的確不比以前了。想當年地府未立之時，天庭也不是現在的天庭，哪有這麼多的規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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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面羅剎翻了個白眼，沒好氣地道：“那你怎麼不再往前翻翻，到龍、鳳、麒麟三族爭霸的太古時代……那時候更混亂，但如你我這樣的道行只怕連一個晚上都活不下去。”
“……好吧。”
牛頭阿傍悻悻地點點頭，正準備放開手中的龍魂之時，卻聽上游方向傳來一道驚喜的稚嫩童聲。
“看，那只小泥鰍的龍魂！”
“活人？”
牛頭阿傍和馬面羅剎猛地瞪眼望去，只見一大一小兩道人影正從極遠處快速逼近，不過眨眼的功夫便到了近前。
這二人正是白歌和哪吒。
兩人沿著忘川河一路探尋過來，蛟、蟒的亡魂倒是瞧見不少，但卻不曾見到有神龍的魂魄。
搞得白歌都以為是不是龍族像他一樣，有收攏族人魂魄的秘法。
好在飛了不知多少萬里之後，總算讓他看到了一條冰藍色小龍，同時也看到了如雕塑般矗立在河畔上的牛頭馬面。
“你們兩個就是地府陰神吧？”
白歌微笑著望向牛頭馬面。
“你是……”
距離上次會面才過去一年多，牛頭阿傍自然不會忘記白歌。
只是此時的白歌卻是搖身一變，幻化成了太乙真人的模樣。
障眼法只是簡單的道術，他早已到了出神入化的境界，以牛頭馬面的道行自然是看不穿。
“貧道乃是闡教元始天尊座下弟子，爾等喚吾作太乙真人即可。”
“原來是闡教上仙大駕光臨！”
牛頭阿傍連忙躬身施禮。
一旁的馬面羅剎多了個心眼，施禮之時暗暗瞥了眼剛剛驚呼出聲的哪吒，再看向白歌的目光裡明顯多了一絲戒備。
“上仙該不會是為了這條龍魂而來吧？”
白歌微笑頷首，“這條小龍被我徒兒失手打死，魂魄被牽引至地府，還請兩位行個方便，容吾將其帶回人間。”
牛頭馬面齊齊變色道：“上仙想要復活這只小龍？這可是違反了地府規則的……”
“爾等不要激動……”
白歌笑著道：“這只小龍尚未透過鬼門關，還不算進入地府，我把他帶回人間也不算是復活，而是救活！”
復活，救活，雖只一字之差，但卻是截然不同的意義。
牛頭馬面神色稍稍和緩了一些，兩個陰神對視了一眼，似是在商量著什麼。
最終，馬面羅剎望著白歌搖頭道：“上仙，非是我們不講情面，只是這只小龍既已被地府規則牽引而來，就說明他的肉身已經死亡，而他又未成仙道，只能按照普通生靈來處理……”
未等他說完，站在白歌身邊的哪吒已經不耐煩地道：“你這妖怪休要囉嗦，把這小泥鰍的龍魂交給我們就一切好說，不然……小爺讓你們吃不了兜著走！”
牛頭阿傍臉色微沉，擔憂地望向白歌道：“上仙莫非要強搶不成？”
白歌依舊笑容滿面，淡淡地道：“兩位，此前九龍島四聖擅自復活千餘生靈一事，如今可曾有什麼說法？”
牛頭馬面微微一愣，有些不明所以地道：“上仙怎麼會知道這事？”
白歌臉上顯出一抹高深莫測的微笑，“些許小事，吾只需掐指一算便可得知。只是這件事已經過去這麼久了，到現在也沒個說法，想來應該是無疾而終了吧？畢竟那九龍島四聖可是截教弟子啊。”
牛頭馬面聽出他話裡的隱喻，頓時神色大變。
馬面羅剎面上隱有不忿之色，沉聲道：“上仙這是何意？”
白歌微笑道：“那吾就直說了吧。如果你們地府不敢得罪截教的話，那我闡教你們也一樣得罪不起吧？”
一旁的哪吒很配合地冷哼道：“龍魂我們拿走了，有什麼問題，可來崑崙山玉虛宮找我們！”
說著，他趁牛頭馬面尚在愣神之際，上前兩步劈手奪過龍魂，盤成一團塞進自己的百寶囊中。
“你！”
牛頭阿傍反應過來，本能地舉起鋼叉。
然而還不等他將這靈寶祭出，便感覺到一股冰冷的殺機鎖定了自己。
這一瞬間，他只覺得自己的元神都被凍結了一般，渾身上下汗毛根根豎起，腦海中更是警鈴大作：
不要動！
動了就會死！
不僅是他，一旁的馬面羅剎同樣如此。
在白歌稍稍顯露出的殺意下，這兩隻活了不知道多久歲月的陰神如墜冰窟，再次回憶起加入地府之前那弱小無助的時光。
馬面羅剎強撐著道：“上仙何必親自出手強搶龍魂？想要這條龍魂，大可去找我地府之主十方救苦天尊討要，何必與我等為難？”
“貧道時間緊急，沒時間找他。他若有異議，就叫他來乾元山金光洞找吾。”
白歌微微一笑，駕起金光，帶著哪吒原路而返。
直到他們離開很久之後，牛頭馬面才逐漸恢復了行動能力。
兩個陰神心有餘悸地對視了一眼，都從對方眼中看到了一絲慶幸，以及……一絲憤怒！
太欺負人了！
呸！
什麼闡教金仙，這和強盜有什麼區別？
“怎麼辦？這事要稟報閻王大人嗎？”
牛頭阿傍遲疑地問道。
“稟報上去怕是也無用啊。”
馬面羅剎苦笑道：“他說得沒錯，咱們地府不敢招惹截教，自然也不敢招惹闡教。上次九龍島四聖的事，不也是就那麼算了嘛……不過……”
他話鋒一轉，“他此番擅闖地府，強搶龍魂，實在是叫人著惱！此事我一定要上稟閻王大人！”
“沒錯！”
牛頭阿傍點點頭，憤聲道：“這太乙真人太囂張了，居然敢讓天尊去見他！此事一定要報於閻王大人知曉！”
兩個陰神懷著極度憋屈和憤恨的心情，朝著酆都急速飛去……（未完待續）